次日开始,红袖开始大张旗鼓高调宣传,铜雀山庄石头庄主即将迎娶他的第三夫人,日子就订在两天后,正是农历五月初七。
虽然明知是场假戏,可是演出的人都很欢喜,依依一贯细心周到的忙置物品,可不能叫眼尖的人看出破绽,掬盈大小姐自得知这消息开始就兴奋的拉着泽雪,迫不及待看好戏开场,新来的小迷糊也天天围着她们转,乐坏了这小丫头,厨娘凉夜依旧是不出厨房和她的房间半步,经过再热闹的大堂,她也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些。红袖更是用她特有的魅力,把这消息传达到每个来客的耳里。
愁眉苦脸的当然只有一人,那就是跑堂—邪月。
他现在被关石头的房间,一身凤冠霞珮,头顶圆圆的珠花,大红的新娘装更衬的他肤白似雪,面如死灰。脸上被精致的描过眉,还被红袖亲手点上腮红和唇红,红袖在做这事时,更是眉开眼笑,“你真好福气啊,都把我当初出嫁的这身行头拿给你穿了,简直太相配了!啧啧,也是个玉人啊!”
配配,我呸!邪月扯下罩在头上的红盖头,明明站起来就短了一大截,而且天啊,这鞋憋的他实在快受不了,虽然她们把鞋后跟减开了个大洞,他这双脚还是在叫屈啊,可怜我是个男人啊!
邪月在心里血泪的诉控,此仇不报非男儿!一想到报仇,他胸中的怨气又立即灰飞烟灭了,有可能么?自从他进了这曲院风荷,就是掉入了万年大坑,他想红袖那张笑脸,就汗毛倒竖。这是她的招牌,当她对你笑的愈是灿烂时,你就要愈加小心,不知道她有什么招数等着你。都说天下乌鸦黑,再黑也黑不过她老板娘。
院里这些人来这么久了,没见她发一文工钱,他上次不过在月底时提了提此事,红袖立马反驳,你在这吃我的,喝我的,一年四季还有免费酒水,附带看遍天下美女,你还要什么?工钱?我没找你倒过来收房租你就该偷笑了。
这黑心的,果然真是普天之下,老板娘才是最黑啊!老板算什么。
倒不是他逃不出红袖的压迫剥削,以他柳霜飞的本事想出这曲院风荷大门实属容易,只是这,总归还是令他眷恋的,不说老板娘上房还藏着多少宝贝,单是风荷这些人个个俊男美女,文武才艺皆是平常不能比,聚在一起实在难得,偏又十分开心。
而且现在,他犹为多了些牵肠挂肚,他不由隔窗相望厨房的方向,隐约间又闻到饭菜的香味,凉夜,他已经对这个看似冷若冰露毒辣心肠的厨娘上心了。
就由他们去吧,邪月想来想去,索性闭上眼歪在大红床帘后开始打盹,一夜没睡,他真是困了。
红袖拈着裙摆走向柜台,无双赶紧围上去,“老板娘,传单发完了?”
“什么传单?”红袖一怔,随及又说,“嗯,这词不错,我消息都散布出去了,你们就等着吧!”
“你这么有把握,烟花一定会来?”掬盈敲着桌面。
红袖抬眼看见依依看着自己,她啥也不说,但就凭眼神,她知道她是信任和相信她的,从来都是如此,她们姐妹间的情谊已经无需到言语的交流,仅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知已知彼,心如磐石。
红袖又笑了笑,呶了呶嘴,“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角落里有个戴着斗笠的人站起身,正迅速的离去。
万花楼二楼,烟花在房内不安的来回走着。
她已经派斜阳去打听,石头要娶亲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难道马上就翻脸弃她再娶?
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妄她看走眼,当年在长乐坊想也没想就跟他走,回来却要做个二夫人,还天天跟人挣的头破血流,把一院子孔雀都吓飞了。
她就是要和那个大夫人比比,她走我也不留,看你石头能奈何。她不过是进了万花楼,我也可以在这里独领风骚,气死你没话说。
我还要偏偏跟着她,就是不回去,看你石头又来玩什么花招!她气鼓鼓地大力往凳子一坐,好看的脸蛋也因此更添几份红晕。
“夫人!”斜阳摘下斗笠进门。
“快说,怎么回事?”烟花急忙问道。
“夫人,据我看,象是这么回事,风荷的人说,石头丢了二位夫人,红袖做主,决定把他们跑堂的姑娘嫁给他,日子就定在五月初七。”
“跑堂的姑娘,他们跑堂的,是男是女?不是说是男的吗?”烟花疑惑。
“是啊,这跑堂的到底是男是女,我连问数十人也没搞清楚,有说是男的,也有说是女的,据说他平时总是黑纱遮面,没人能确定啊。”
“哼!不男不女!石头竟然娶这种怪物。”烟花跺脚,“你说是五月初七就要娶亲?明天!”
“嗯嗯,这个绝对没错。”斜阳重重地点头,他随烟花离开山庄已经一月有余,对烟花这个主子,他是既爱慕又忠心,死心塌地愿意跟在她身边,哪怕帮她拎包提鞋。
“那我要回去不?”烟花托腮开始乱想。
也许这只是个骗她回去的计策?又或许他真的对她们死了心,看她们两个都不回去,再娶一个也无妨,再说石头本性风流,又有钱,风荷那地方好象听说都是些漂亮的女子,人家姑娘看上他,立即**也不定!
她开始坐不住了。
斜阳倖倖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还不快说!”烟花马上冷眼过来。
“我在他们那,好象还看见了无双?”斜阳答。
“你这个笨蛋!竟然不早说!”烟花跳了起来,无双都回去了,那她还等什么,还等着石头来接自己啊。
再不赶紧去看看,晚了,她二分之一的老公要被分为只有三分之一了。
她赶紧冲到床边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去曲院风荷看看到底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