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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公子李康

天元商号不仅在安阳城中赫赫有名,就算整个大周朝,甚至西风、出云、元突境内都有它的分号,生意可谓遍布大江南北,瓷器、丝绸、茶叶等高雅之物,玛瑙、珍珠、宝石等奢侈之物,治病救人的药铺,供人们吃食的牛羊等等,没有天元商号不做的生意。

仅在安阳城内,就有七处天元商号的分号,分布在城中几条繁华大街,只是做的生意各有不同。

白衣少女牵着名叫晓晗女童的手,身后跟着四个肌肉虬结的大汉,穿过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转了几个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却是到了一处街道宽广,但是行人稀少的贵人居住区。

这条街道两旁尽是高房亮瓦,朱宇楼台,各家门前竖立着高大的石狮或麒麟,门上高悬宽扁,上面流金大字,都显示着各户人家的尊贵。

韩缜远远尾随白衣少女一路来此,见状不由暗暗咋舌,暗忖自己不会莽撞的踢到铁板了吧。

他从洛河边来到安阳城,一路没少在市井中厮混,再加上他本就聪明,能从各种事情中分析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对于各种阶层的现状,心里也有自己的一些了解。

他虽然对有些脑满肥肠,奢侈风靡的富人贵人满心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确实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多数权利,底层的百姓想要好好生活,还得仰着这些人的鼻息。

韩缜见到白衣少女牵着晓晗的手走在前面,有些不屑和鄙夷的目光狠狠在后面瞪了她们几眼,发泄了心中的怨气,脑海中却是回想起了女童晓晗望着自己叫坏人时的灵动眸子。

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韩缜虽然处世不深,但也能感受到来自晓晗目光中对那个泥人摊主的同情,和对自己的一些讨厌。

她是一个清澈的女孩!韩缜心里升腾起了这个想法,而且久久挥之不去,对自己冲动之下用泥巴抹在女孩脸上的行为,竟然冒出了些许愧疚。

前面的白衣少女步态轻盈,展露出了大家闺秀的气质,但她三步一摇,显然是很不习惯规规矩矩的走路,她现在还不知道想要再次报复她的韩缜,就藏在街角的墙后,偷偷看着她们。

她们去的地方是天元商号在安阳城的总部,不过天元商号虽大,在外人看来却非常神秘,商号的后台究竟是谁,都属于人们猜测的对象,所以这个总部的两扇朱红大门上,挂着的却是一副写有‘赵府’两个金黄大字的牌匾。

赵府在这条贵人街的位置并不显眼,反而很低调,这只要看看它斜对面不远处一家很高调的府邸便能看出。这座府邸门上挂着的牌匾整整比赵府的大了一倍,上面两个流金大字‘李府’,更是富贵尽显。

李府其实也是一个商号在安阳城的总部,这个商号名叫‘散花商号’,瞧名字便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青楼勾栏之类的场所,而实际上他们的主要生意就是酒楼和妓院。

散花商号近几年才成立,规模比起天元商号远有不如,但这个商号的发展速度却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大周朝许多重要的城市里都分布着他们的酒楼和妓院,生意可谓遍地开花。

这座李府虽也是近几年才在这条街上挂扁建立,但是瞧那朱红大门,门前雄壮的石狮,风头不仅稳稳压了斜对面的赵府一头,就算整条街上其他高调人家的大门,在这道大门前也有隐隐低了一头的架势。

忽然,李府高达三丈的朱红大门在轰隆声中开启,两排衣着整洁光鲜的家丁鱼贯而出,稳稳站在大门前两侧,神情恭敬低头,不敢直视。

一个身着华服,手摇折扇的年轻公子缓缓走了出来,面如冠玉,姿态潇洒,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而在这个年轻公子身后两步处,跟着一个脊背微微弯曲,尖嘴猴腮,神态恭敬的男子。这男子年龄不大,但面相却老,与前面的美男子站在一起,反差太大,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面丑猥琐。

华服公子刚刚走下大门台阶,一双平淡无波,但偶尔闪过睿智目光的眸子,便瞧见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白衣少女,只觉身段窈窕,姿容美艳,目光便不由一亮。

身后长相不堪的男子善于察言观色,见状靠近一步,轻轻在华服公子耳边说道:“公子,这少女前几天来到对面的赵府,其身份怕不简单……”

男子很会说话,简单一句,便勾起了华服男子的心思,有若刀削般棱角分明的嘴角微微浮起,脸上便带了一抹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神失守的笑容,轻摇折扇,似乎低语自言道:“赵府,天元商号……”

“呵呵,”华服公子略一沉吟,忽又想起了什么似地乐呵呵说道:“我可是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公子哥,见到美人,怎能不心痒难耐。走,跟我前去!”

白衣少女牵着晓晗女童的手正不耐烦的走着,她从小家教极严,走路说话吃饭都有严格的姿势,在人前时必须做到一分不差,现在快入赵府,在下人面前威仪还是要摆的,不然母亲日后知晓,定少不了一通责骂教训。

忽然见到旁边人家的大门开启,走出人来,白衣少女更是要摆出大家风范,行走之间美态更显,脸上也浮起了一分亲切但不失高贵的微笑,款款而走,微微而笑,少女的艳丽风情,煞那间使整条街道都为之一亮。

华服公子见状,心中更喜,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热切,行走之间也是飘零潇洒,带着自己最有显眼魅力的一面,站在了白衣少女面前三步远处。

白衣少女见到华服公子朝自己走来,虽然笑容温雅,但这种阵仗她从小见得多了,如何能够发现不了华服公子盯着自己目光中的几分贪婪,眉头不由微不可察的轻轻一皱,而后又恢复常态。

白衣少女停住脚步,保持微笑的看着华服公子,身后的四条大汉身子一挪,围成一个半圆护在白衣山女和女童身侧。

华服公子见白衣少女停住脚步,目光直视自己,只觉这炯炯的目光中饱含一股让自己赶紧离开的警告,但他既言之要做一个浪荡公子,当然直接忽视,微微一笑,盯着少女的目光更加热切,温文尔雅的声音缓缓说道:“这位姑娘,鄙人李康,在这条朱雀街也住了几年,却从未发现竟有姑娘如此绝色,不知能否将姓名相告?”

白衣少女同样微微一笑,将名叫李康的华服公子略显挑逗的话语直接忽视,轻轻说道:“这位公子,奴家家中有事,不便多言,就此别过。”

白衣少女的言语可谓毫不留情,说罢就要绕过李康,赶紧回家,却不想李康忽然又往旁边一站,挡住了少女去路,拱手笑道:“姑娘且慢,鄙人家中略有财帛,不知能否帮得上忙?”

白衣少女眉头一皱,李康这话已经是在死缠烂打,她心中不悦,加上脾气本就急躁,当下脸上笑容也消失不见,冷冷说道:“请你让开!”

李康脸上依旧笑如盛夏般热切,再一拱手道:“李某只是对姑娘心生爱慕,不想惹恼了姑娘,不过还请姑娘将姓名相告,以解李某相思之苦!”

白衣少女见这厮实在无礼,而且因为家境的关系,从小便知之甚多,根本不会像普通怀春少女一般,听了这类言语便会不由自主的心中暗喜,但她实在被缠的无奈,而且对方言语上有些过分还是因为自己,还不到动手赶人的程度,视线瞅着自家门上的牌匾,便伸手一指道:“我姓赵,至于名字,如果你再询问的话,就别怪我动手赶人了!”

李康闻言拱手一笑,这一刻他却显示出了令人看之心折的君子风范,温文尔雅的声音更是锦上添花,道:“赵姑娘,李某多有打扰,这便告辞。”说罢,便向旁边挪开一步,让开来去路。

白衣少女见状倒是一愣,似乎不相信他会这么好说话,但别人都让开了,便不再多想,牵着女童的手绕过,向前走去。

李康目送白衣少女进入赵府,目光一变露出几分思索,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提步走去,身后自然跟着相貌猥琐的男子。

“公子,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乘势追击?”猥琐男子显得有些诧异。

李康脚步一停,顿了顿又继续向前,沉吟着说道:“我本以为对付这少女定是手到擒来,不过几句试探下来……玄天宫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如果继续,说不定我的身份就会很快暴露!”

“公子,不会这么严重吧?”猥琐男子似乎不信。

李康失笑摇头道:“虽然我自信身份难以被人查到,但如果玄天宫上了心,怕是瞒不了多久。”

“公子,你的意思是……那少女的身份……”猥琐男子恍然大悟。

李康呵呵一笑道:“不错,听说玄天宫主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赵子渊如今人到中年,女儿赵子怡却是貌美如花,正值婚嫁。如果我这时横插一脚,玄天宫势必会查尽我祖宗八代,哼哼,得不偿失啊!”

“公子高见!”猥琐男子恭敬奉承,而后又疑惑说道:“玄天宫平日可谓与世隔绝,很少下山走动,这次宫主的女儿竟然来到安阳,难道这里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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