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平静的走到李煜的身边坐下,依旧面带微笑,只是胸脯微微起伏。
窅娘按下内心激动答话:“回皇上,奴婢名叫窅娘。”
“窈窕的窈?”李煜继续问。
窅娘微笑,缓缓而念:“顾盼有情,窅不可测。”
李煜微怔,似乎忆上心来,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便淡然道:“赐酒。”
窅娘谢恩,饮酒退下。娥皇未对她说只字片语。她嘴角带笑,她知道她的舞姿已盖过琵琶曲的精彩。
但她忘了她只是绿叶,娥皇才是鲜花。
韩熙载轻轻的训责了她。
窅娘心中一凉,原来她还是低人一等。
“大人,窅娘只是不想再做歌伎。”窅娘说道。
韩熙载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说道:“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这些年来甚少纳妃。”
“可皇上喜爱音律。窅娘只想陪在皇上身边,为皇上舞一曲,唱一段,解他被国事烦扰时的轻忧。”
“这么多年来,还无人能夺走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窅娘,你能舞进皇上的心里去吗?”韩熙载紧盯着她说道,“皇后并非不能舞,她填词谱曲多才多艺,自身更是飞奕开扬。窅娘,除了能舞,还有何处比皇后更优秀?”
窅娘怔了怔,李煜对娥皇的宠爱天下人皆知,羡慕帝王家竟有这样一份真切的夫妻情。可是,她并不想轻易的服了输,坚定的说道;“事在人为。大人,窅娘不想此生后悔。宁愿像烟火炫丽一时,也不愿像潭底玉静默一生。”
韩熙载负手于背,微仰面,提气轻吁,尔后说道:“送佛送到西。窅娘,我就给你创造一个机会。成与败,在你的造化。我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我也喜爱音律,所以养着大批歌伎。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无师自通的人。你不是池中鱼,韩府留下你的人,留不下你的心。我韩熙载爱才若子,窅娘,不如做了我的干女儿,给你一个光鲜的身份。即便造化不济入不得龙门,有朝一日也能用这个身份寻得如意郎君。”
窅娘感动落泪,韩熙载便是她命中的贵人。她款款跪地叩拜,唤一声:“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