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袅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地上了,低头看了看,这个……
是人腿。
秦袅镇定的又伸出了手,白皙的手心里,红色的朱砂痣明显的如同消磨不掉的印记。
还在还在,那就证明还是自己的身体,在明白自己已经恢复身体的那一瞬间,她还真怕自己穿到那个女人身上了。
那可是大哥的侍妾,还是上过床颠鸾倒凤的那种。想到这里,秦袅隐隐的打了个寒颤,还好不是。
四处打量了一下,还是刚才那间屋子,房梁上还挂着白绫,凳子也倒在一边,只是那个本来应该挂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女人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又看向梳妆台,那个神秘的盒子已经不见了。
有些沮丧,不过一想到明天应该就可以被放出去了,还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那个辰儿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在短时间内代替她应该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离开那个很像大哥的王爷有些舍不得,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自己几乎都快把他当成大哥了。
很稳重很内敛很温柔。
所以——明天就多给我一些遣散费吧!秦袅虔诚的祈祷着。
开着的后窗吹进了一缕风,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脱离了鸟毛之后可是一丝不挂的。
考虑到有伤风化的问题,秦袅果断的站起来在那个像是衣柜的地方刨了几下,对这里的衣服她也没什么审美,随便捞出一件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正准备往身上套时,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王爷!”
“免了,开门。”是秦天慕低沉的声音。
秦袅一愣,条件反射的大喊了一声:“不开!”
听见这一声,屋外的人顿时有些意外。侍卫们偷着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瞬间散发出怒意的气场已经快压死人了。
不开?
秦天慕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下去。”
“是。”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干净利索的退下了。
秦天慕冷着一张脸推开了门,这才看到屋内的景象。
房梁上垂下一条白绫,还有倒在一旁的凳子。更重要的是,屋内的人身上乱七八糟的怎么看都是勉强蔽体的穿着一件衣物。
“想上吊?”秦天慕关了门,淡淡说道。
“没有。”秦袅诚实的摇了摇头。她要是上吊了,那么外面那棵树上她辛苦积攒起来的金银珠宝怎么办?
“那这个是什么?”
秦天慕当然不会相信,屋子里挂着白绫,不是上吊难道是为了装饰?
“装饰。”秦袅还真就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还真敢说。
秦天慕压下心中的怒意,向前走了一步。
看着他的逼近,秦袅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注意到秦袅的小动作,秦天慕眯起了眼睛。
一向都是巴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今天居然主动拉开距离。
看到她散乱的衣衫下遮掩不住的白皙的皮肤,修长的颈子从褶皱的领口延伸,纤纤的手指紧抓的胸前的衣襟掩饰着下面只能露出几分的红色肚兜,一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着自己。
秦天慕顿时心下了然。
“这个样子,是怕我看见吗?”
“回王爷,不是。”秦袅看见他的动作,又后退了一步,恭敬的答道。
“辰儿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客气了?”秦天慕不知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尤其是看见那双往日只有讨人厌的勾引柔弱的眼睛里,今天忽然变得好像有些单纯的不知所措时,他居然带上了些许戏谑的问道。
可这一句辰儿,才彻底的把秦袅从尴尬的局面中叫醒了过来。
在秦天慕进来以后,自己一直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秦袅,把对方真的当成了大哥。
虽然说小时候都是几个哥哥给洗的澡,但是毕竟现在是长大了,猛然被当成哥哥的人看到自己这样衣不蔽体的样子,说不奇怪那是假的。
只是——
我现在是辰儿,不是秦袅,他也不是大哥,而是我的丈夫。
在心里重新定位之后,秦袅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定了慌乱的心,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昨天辰儿脸上有些柔弱娇羞的笑容。
“辰儿,只是太惊讶了。”秦袅向前走了一步,拉上了秦天慕的袖子,软软的说道:“王爷可是来找辰儿的?辰儿就知道王爷舍不得辰儿的。”
秦天慕看着好像忽然又变成了那个自己熟悉的辰儿,皱了皱眉。
“辰儿本来以为王爷是真要赶我出府的,才打算一死了之,现在王爷来接辰儿了,辰儿当然不会再寻短见了。”
看见秦天慕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秦袅再接再厉的依偎了上去,娇滴滴的说道。
“要是想寻短见,出了王府再寻,本王不想在府里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秦天慕冷淡的一挥袖子把她甩开,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门口。
“王爷不是来接辰儿的?”秦袅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问道。
“本王只是来告诉你一句,伺候过本王的人本王是不会薄待的,城里有座酒楼,你要想卖了它,就只当是你的遣散费了。以后王府与你再无瓜葛。”
说罢,就冷冷的出门去了。
他没有回头。
所以,也就错过了秦袅脸上顿时意外的表情。
酒楼?
当遣散费瞬间升华成更具有升值空间的不动产的时候,秦袅,在我们意料之中的,面目做平静状内心隐隐沸腾了。
简直……有些迫不及待明天的到来了啊。
而另一方面,几乎是强压着怒气走掉的秦天慕,眼前却总是晃动着那双有些慌乱有些单纯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
在哪里见过呢?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秦天慕只是一眼就觉得自己喜欢并且熟悉那样的眼睛,那样天真的神态。
为什么她不是那个样子的?
也许那样,我就会让她在府里呆着,再宠爱一些也是可以的啊!
秦天慕被心里忽然冒出的想法微微的惊到了。
捏紧了拳头。
居然会扰乱自己的心思,果然不能让她呆在府里了!
那不过是一个,跟其她侍妾没什么不同的女人罢了。
只是,真的没什么不同吗?
那么秦天慕,你一贯冷静的心里,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出现动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