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火了?!”李兮言望向江寒月,似乎在问,是不是你放的火?
江寒月一脸无辜,望向那着火的地方,猛地焦急起来,“是敬嫔的飨宴殿!”
李兮言撇撇嘴,拉着江寒月往福宁宫跑,“管什么敬嫔,找皇上要紧。”
江寒月僵持了一下,跟着李兮言往福宁宫方向跑。
因为失火,大内乱的很,倒也没人注意。
火光,水缸,提水的太监,救火的侍卫,逃命的“黑脸”宫女,烧得噼啪作响的树木,“轰隆”倒塌的房梁,滚滚的浓烟,不辨人影的距离,吵吵嚷嚷······
李兮言拉着江寒月匆匆走,期间撞到几个拎水的太监。
正要看到福宁宫的翘角,便听得有宫人呼叫:“敬嫔娘娘还在里面!”
李兮言也不去理会,手中拽着的江寒月的衣袖却被往后扯。(别误会,烟雾太大,怕走散,作者我做证明,李江二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是清白的!!!)
李兮言莫名道:“江寒月,你做什么?”
江寒月道:“李大人,你快去救皇上,尤曜不是蠢人,见到宫里混乱,必定要挟持皇上出宫!我去找夏常侍,他在宫里还是说得上话。正好此刻火难,人员庞杂,我可趁机将他救出!”
李兮言点点头,“江寒月,你自己小心点。”
江寒月却似立功心切,扯回衣袖,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烟雾里。
不多时间,烟雾更似浓了,李兮言有些转向,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三次遇到脚边的这个石狮子。
可又不能拉着人带自己去福宁宫,除非自己想早点见马克思。
“唔——”李兮言口鼻被捂住,腰也被勒住。
“是朕!”耳边传来湿润的气息。
“皇上?”
李兮言不再挣扎,身后的人也放开她。
转身一看,正是一脸病容的赵煦,“皇上你不是···不是······”
赵煦脸色发青,嘴唇苍白,只挂在李兮言身上,“别问。李兮言,朕,可以信你么?”
李兮言身子僵了僵,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男人”,也就没什么了。更何况赵煦这样子,忒是吓人,“当然。”自己可不就是来救驾的?!
“好。”赵煦扯开一丝笑意,“朕封你做丞相。”
“丞相!!!!“李兮言惊叫,吓了一大跳,魏国自开国就废除了这一职位,现在赵煦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要封自己!
“先扶朕过去。”赵煦拉拉李兮言脏兮兮的六品绿官袍衣袖。
“啊,好。”李兮言还有些恍惚,赵煦说真的还是假的?对了,他不是被又要给挟持了么,怎么?
赵煦闭着眼,却仿若走在自己心底最清晰的路,在莽莽苍苍、或喧闹或寂静的交错通道间指点李兮言究竟何去何从。
李兮言侧头,望望赵煦,他说的“朕,可以信你么?”,是指这个么?赵煦深褐色浓密的睫毛垂在苍白的脸上,映下蝴蝶的翅。
渐渐的,风景清晰,绿色浓郁。
看到了土墙茅屋,李兮言记起来,那不正是敬嫔身边的小太监常喜带自己进宫的地点么?还有那茅屋里唱歌的年轻女人······
顿时汗毛全起来了。
啊,不对,李兮言觉得身上的赵煦越来越重,而且自己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唯有自己越跳越大声的心跳在天地间“咚咚咚···”。
“皇···皇上?”
没人答应。
“那个,皇上说要封我做丞相,那个,你可千万别睡着,睡着了,我的丞相也飞了···皇上?”
没人答应。
李兮言冷汗都要下来了,颤巍巍伸出食指,欲放至赵煦鼻下。
一只冷若寒冰的细长手指,捏住了李兮言的食指,李兮言吓了一跳,看向手指的主人。
对上赵煦冰凉细长的黑眸,李兮言尴尬地搔搔头,“微臣,微臣冒犯了皇上,是不得已···微臣胆子小···啊,不是,微臣···”
赵煦皱皱眉,不耐烦地打断李兮言的话,指指那破茅屋,“你去,把那个女人拖出来。”语气里说不出的厌恶。
“啊?!”李兮言,诧异,赵煦被人挟持,现在命大跑出来(当然她也不知道赵煦究竟怎么跑出来的),不想着怎么将奸佞绳之以法,却来找一个冷宫女疯子的麻烦!
“蠢货。朕的话,你每次都问两遍!”赵煦放开李兮言的肩,自己爬到一边的草地上坐着喘气。
李兮言被赵煦一骂,对茅屋疯女的恐惧竟也一时被吓没了。而且自己已经在赵煦身上下了大价钱,此刻不能掉链子。便,大步往茅屋走。
破烂的茅屋外墙破了好多洞,李兮言走过来,到了茅屋近前。刚刚被赵煦骂没的恐惧又一点一点回来了,她蹑手蹑脚趴在破洞边偷窥,之前和江寒月一起看到的疯女人,此刻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旁等的越发恼怒的赵煦却喝道:“把她拖出来,她不出来,就一把火烧了!”
李兮言感到赵煦的火气,也顾不得害怕,踢开房门,让月光射进茅屋。
定睛一看,那疯女人正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布偶,睡得安稳。
难道是自己眼花?李兮言甩甩不可思议的想法,下意识这样理解,疯女的出现。
“你出来!”李兮言站在门口,屋内的气味难闻得紧。
疯女依旧睡的香。
李兮言瞅瞅不远处的赵煦,一狠心上来推了疯女,对上疯女茫然睁开的眼睛,李兮言恶狠狠道:“出来!”
疯女呜呜叫唤着往后躲避李兮言,李兮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分外滑稽,自己先前还害怕她来着。
当下忍着恶心,抓住她散发着恶臭的脏兮兮的肩头,将她拖了出来。
却不想,她见到坐在一旁的赵煦,竟“呵呵”笑起来。
“打!”赵煦表情狰狞地对李兮言说,“打得她笑不出来!”
李兮言对赵煦不免有些怨言,这样对一个冷宫的疯女人,哪里是一国之君的风范?!而且,李兮言腹诽,这个女人说不定以前还是赵煦的妃子。
磨磨蹭蹭要去打疯女,却不想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哈哈哈···姓赵的要丢了江山喽!哈哈哈哈······太平大人说,姓赵的天下本来就是姓卢,姓赵的要丢掉江山喽!哈哈哈·····”疯女笑着,闹着·····
李兮言目瞪口呆,疯女究竟是谁?太平大人又是何许人?“姓赵的天下本是姓卢”又是什么意思?疑问地望向赵煦。
赵煦紧抿着嘴,突然用欢快的语调说:“母后,父皇说今年冬天不去温泉了,要陪您去范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