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远远看着众人聚集地大殿,也不想去那边挤着。于是带上钟灵转入偏殿,找了个小窗户钻了进去。
正四处查找看台,忽然钟灵推了推他的手臂。回头看去,只见少女朝他示意了下,手往房梁上一指。雨天微微一笑,运起内力奋力一跃,足有丈许高,而后两手够在房梁上一带,便爬了上去,不过梁上灰尘不少,弄得雨天狼狈不堪。凌波微步不善攀爬,这里用处不大。反观少女虽内力不如他深厚,身姿倒是潇洒多了,只见她小脚在窗棱上一点而后又在一根立柱上点了下,如小燕子一般翩翩然落在梁柱之上,擦干净梁柱,这才迤迤然坐下,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看得雨天脸色有些发红。一手揽住钟灵纤腰,钟灵白了他一眼。取出手帕擦干净他身上的灰尘。
“你的瓜子还有么?”雨天问道
“嗯啊”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递了过去。
雨天心中一畅,脚下众人比武论剑,自己却在一旁揽着美人悠闲观看,这才是逍遥人生。
雨天低头看去,只见大厅之中约有百十来人。上堂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一位长须老者和一位中年女子,俩人身后各站着几人,应当是左子穆和无量西宗的辛双清,西首锦凳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其中有的是东西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而后则又是两牌,应当是前来观礼的众人,这些人将大厅中央围成一个三四丈空间。此时正好又俩人正在比武,一位乃是一位少年和一位中年男子。雨天在那观礼众人间打量了一翻,不一会就找到一个青衫公子,生的果真俊秀非凡,一张瓜子脸,面白如玉,风姿绰约。雨天酸酸的想到,这小白脸扮女人都不用化妆了,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但面对这位段公子还是甘拜下风!
正好下方俩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半响,眼见那少年与中年汉子已拆到七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中年汉子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西边宾客中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手按住了口。
雨天微微一笑,有些无语,很明显。段公子已经自动进入作死状态中了。
便在这时,场中少年左手呼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
那长须老者满脸得色,微微一笑,说道:“东宗已胜了三阵,看来这‘剑湖宫’又要让东宗再住五年了。辛师妹,咱们还须比下去么?”坐在他上首的那中年道姑强忍怒气,说道:“左师果然调教得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无量玉壁’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长须老者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那道姑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
这老者姓左,名叫子穆,是“无量剑”东宗的掌门。那道姑姓辛,道号双清,是“无量剑”西宗掌门。
左子穆扫了段誉一眼,又四处看了看,西首锦凳上所坐的则是别派人士,其中有的是东西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其余则是前来观礼的嘉宾。这些人都是云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只坐在最下首段誉却是个无名之辈,偏是他在龚姓汉子伴作失足时嗤的一声笑。这少年乃随滇南普洱老武师马五德而来。
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左子穆听马五德引见之时说这少年姓段,段姓是大理国的国姓,大理境内姓段的成千成万,左子穆当时听了也不以为意,心想分多半是马五德的弟子,这马老儿自身的功夫稀松平常,调教出来的弟子还高得到那里去,是以连“久仰”两字也懒得说,只拱了拱手,便肃入宾座。不料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当左子穆的得意弟子佯出虚招诱敌之时,失笑讥讽。
当下左子穆笑道:“辛师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剑术上的造诣着实可观,尤其这第四场我们赢得更是侥幸。褚师侄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这般地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五年之后,只怕咱们东西宗得换换位了,呵呵,呵呵!”说着大笑不已,突然眼光一转,瞧向段誉,说道:“我那劣徒适才以虚招‘跌扑步’获胜,这位段世兄似乎颇不以为然。便请段世兄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马五德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段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这位段兄弟来到普洱舍下,听说我正要到无量山来,便跟着同来,说道无量山山水清幽,要来赏玩风景。”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剑湖宫中讥笑‘无量剑’东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段誉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左子穆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段誉轻摇手中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
雨天嘴角一抽,不做死就不会死,这全心全意拉仇恨的劲头,不由得为他默默为段誉点了个赞。忽地胸前一紧,只见钟灵死死的抿着小嘴,眼睛盯着段誉似乎大为欢喜。雨天心中一跳。用手遮住钟灵的眼睛:“你再这么看他雨大哥可要生气了!”
钟灵看他脸色怪异,那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脸蛋一红,凑在他嘴角吻了一口:“人家只是看他好玩而已,就你这般多心思。”想着自己爹爹娘亲也是这般,心中大是欢喜。
不过如果雨天知道自己已经与钟万仇并列想必脸色不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