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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光武中兴(2)

刘秀在郾县、定陵一带招集了一部分义军,为鼓舞各路义军的斗志,刘秀向他们分析了昆阳之战的重要性,对他们说:“今若破敌,不仅可得万倍财富,大业也将成就;如果昆阳为敌破,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在义军来到昆阳前线后,刘秀身先士卒,率千余敢死队杀入敌阵,对刘秀的这一无畏之举,诸将领都十分惊讶地说:“刘将军平日见小敌怯,今日却是如此英勇,真是怪了!”在刘秀的影响下,起义军里应外合,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昆阳之战,不仅消灭了王莽军队的主力,为义军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同时也奠定了刘秀在起义军的地位。后人评论说:“昆阳之战使刘秀威震天下,王业之兴肇于此矣。”

和昆阳大捷取得的同时,刘纟寅也攻克了宛城,刘纟寅兄弟的成功,是对无功而居帝位的刘玄的威胁。在立帝之初,刘纟寅就应当是立帝的第一候选人,但因没有得到绿林军首领的支持而没能如愿。对此,刘纟寅的部将曾公开扬言:“本起图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为者邪?”面对刘纟寅兄弟影响力的不断扩大,刘玄的部将劝其杀掉刘纟寅兄弟的人就越来越多。一次在诸将聚会时,刘玄见刘纟寅所佩的宝剑与众不同,便取过来观看,绣衣御史申屠建见状,马上献上一块玉玦,玦者,决也,暗示刘玄杀掉刘纟寅,但最终刘玄还是把宝剑还给了刘纟寅。攻占宛城后,刘纟寅因其对更始政权定都宛城功劳很大,便经常对刘玄的一些言行进行“谏止”,使更始帝最终充分认识到了刘纟寅的威胁,而下令把刘纟寅给杀了。

当刘纟寅被杀的消息传来时,刘秀正在父城(今河南平顶山西北)。面对兄长被杀,众人认为刘秀一定会起兵为刘纟寅报仇。可刘秀认真、冷静地分析了形势,认为现在是消灭王莽政权的关键时刻,不能因义军的内讧而给王莽以喘息之机;同时,自己现在也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刘玄公开对立。因此,刘秀特地从父城来宛,向刘玄请罪,深深指责自己没有及时劝阻刘纟寅的过失。回到住处,刘秀也是“深引过而已”,饮食言笑一如平常。这中间,刘秀的确表现了惊人的克制力。刘秀的韬晦之计,果然是骗过了刘玄等人,刘玄也问心有愧,特意封刘秀为武信侯、任为破虏大将军。

但刘秀的内心世界还是被一个人看破了,这就是冯异。冯异是刘秀攻打父城时抓到的俘虏,原是王莽的郡掾。尽管刘秀在攻打父城中多次因冯异固守而没有如愿,但当听说冯异很有才能时,还是以很宽容、热情的态度召见了冯异,并留在身边,作为谋士。冯异见刘秀在极度的悲痛中强行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感情,也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便对刘秀说:“更始诸部将专横暴虐,四出掳掠,百姓已完全失望。此时如能分遣官属,循行郡县,清理民瘼(mò),施行恩泽,必能成大功。”冯异的这一寻机脱离更始,在发展中争取民心,待时机成熟,另树旗帜的建议启发了刘秀。

更始政权攻下洛阳后,刘玄想移都洛阳,因此命刘秀为司隶校尉,先到洛阳整修官府。刘秀于是设置属吏,用正式公文通知所属郡县,处理政务完全按照汉的旧制。当宫殿修好后,刘玄来洛阳时,洛阳地区的官民们,见刘玄的将领们有的用布包头、有的穿着女人的衣服,都暗自讥笑。但看到刘秀及属吏时,都高兴的不能自制,年龄大的人老泪纵横地说:“想不到今生还能再看到汉朝官员威武的仪表!”从此,都归心于刘秀。

刘玄移都洛阳后,想派一大将巡行河北,在刘赐的一再建议下,刘玄任命刘秀为代理大司马,手秉旄节,北渡黄河,安抚慰问各州郡。

刘秀于公元23年10月的奉节渡河,使他终于脱离了牢笼,开始独立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当时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前半句是分析了当时赤眉军在力量对比中的重要地位,而后半句则是说明了河北地区的重要性,河北地区饶沃膏腴,人民殷富,是当时经济中心之一。据有河北,就可控制中原,定天下大向。特别是河北的中心城市邯郸,北通燕涿,南邻郑、卫,历来就是河北的战略重镇,是决定河北战局胜败的关键。

进入河北后,刘秀对所经的郡县,考察官吏政绩,公平审理诉讼刑狱,废除王莽的残酷政令,恢复汉朝制度。使刘秀每到一处,都引起官民一片欢腾。人们争前恐后地箪食壶浆,迎候、慰劳刘秀,刘秀均是一一谢绝。

当刘秀进入河北,来到邺城(今河南临漳西),遇到了不远千里,一路追赶而来的邓禹。邓禹是南阳新野人,是刘秀在长安游学时的同学,也是南阳的一个名士。更始政权建立后,有人就向刘玄推荐邓禹,刘玄也希望邓禹能做自己的谋士,但被邓禹拒绝了。但当听到刘秀巡行河北的消息后,邓禹便一路尾追而来。刘秀在他方遇到老同学,当然是高兴异常,便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已经有了封官授爵的权力了,先生这么远前来,是不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呢?”邓禹也笑着但是认真地说:“要我当官我是不愿意,只是愿阁下的恩德和威望普照四海,我能在您的属下尽一尺一寸之力,使我的声名记载于史册之上。”当天晚上,刘秀和邓禹长谈了一夜,邓禹为刘秀分析说:“现在崤山以东还没有完全平定,赤眉等各支义军所属人马都是数以万计。刘玄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人物,而且又不理政事,所有将领都是庸碌之辈,是靠着机运才爬到高位。他们的目的在于发财、卖弄权势、从早到晚自我快乐罢了。他们没有忠诚正直,没有聪明智慧,没有深思熟虑,没有远大目光,更没有定邦安国的志向。观察古代圣明君主的兴起,不过两个条件:天时和人事。现在从天时来看,刘玄即位后,天象变异更多。从人事来看,帝王大业绝对不是一个平凡人物所能胜任的。土崩瓦解的形势,至为明显。阁下虽然建立辅佐的功勋,还恐怕到时没有立足之地。何况您一向具有盛大的德能功勋,受到天下人的向往和敬佩。无论是带兵或从政,纪律严明,赏罚公正。当今之计,不如招揽英雄,收回民心,创立高祖当年的功业,拯救万民的生命。以阁下的远虑。天下不难统一。”和邓禹的这一夜长谈,更加坚定了刘秀立足河北,面向中原,统一全国,复高祖之业的决心。

公元23年12月,邯郸人王郎也在邯郸称帝,占据了河北的大部分地区。王郎也知道,要使自己的帝位巩固,必须首先铲除正在河北发展势力的刘秀。因此发布檄文:捉到刘秀者,封十万户。王郎的突起,的确给刘秀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公元23年年底到公元24年年初的这段时间,刘秀一直是处在王郎的追击下,疲于奔命,几次陷入绝境。其中一次刘秀被追到曲阳(今河北晋县),被滹沱河挡住了去路,前往河边了解情况的人回来报告说:“河水刚刚解冻,河上全是浮冰,又没有船只,不可能渡河的。”面对即将赶到的追兵,形势的确是万分危急,刘秀又叫王霸再去察看。王霸心想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不如到河边,将士们见无路可退,倒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便回报刘秀说:“河上冰很厚,完全可以过河。”等到大队人马到河边时,只见刚才还是波涛夹着浮冰的滹沱河,现在已全部结冰了,刘秀一行赶紧渡河,待还剩下几匹马时,冰又化解了,一场危机度过了。

在此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刘秀以其严明的军纪,复汉室的号召,逐渐联合了河北的一些义军,并通过娶郭圣通为妻的这场政治联姻,取得郭氏的舅舅、拥有十几万众的刘扬的支持,使刘秀实力大大增加。

公元24年5月,刘秀终于攻占了邯郸,杀死了王郎。王郎死后,刘秀在王郎宫中搜查到了几千封自己的部属写给王郎的效忠信。刘秀看也不看,下令召集全体将领当着他们的面,把所有信件付之以炬,平静地说了句:“让那些辗转反侧的人睡一个安心觉吧。”刘秀此举,使那些曾有过二心的人,从此以后死心塌地地追随刘秀。

王郎被杀后,刘秀经略河北的最大障碍除去了,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他或镇压、或招降,巧妙地运用镇压和怀柔的两手,消灭了河北地区的数十万义军,基本上控制了河北地区。

河北统一后,刘秀的部下就劝刘秀称帝,将军马武甚至说道:“大王您虽然谦恭退让,但国家宗庙社稷托付给谁呢?最好的办法是您先即帝位,然后再讨论征伐的事。像现在这样名号不正,东闯西杀,到底谁是贼、谁是盗呢?”虽然是部下们一再请求,但都被刘秀拒绝了。刘秀不是不想称帝,也不是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足以称帝。而是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等待能够代表天意的东西出现。

公元25年6月,刘秀来到鄗县(今河北柏乡北)。他找来冯异,问他各地的军情。冯异明白刘秀的意思,知道刘秀认为称帝的时机已是成熟。便对刘秀说:“更始必败无疑,宗庙社稷现全系在您的身上。愿您能接受大家的建议,称帝,匡复汉室。”这时,刘秀的老同学,儒生强华也从关中赶来求见,并为刘秀带来了《赤伏符》,符上写道:“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赤伏符》是说,到现在从高祖建汉起已是228年了,以火为德的汉当重新建立了。至此,天时、地利、人和三条件都具备了,刘秀便于公元25年6月22日在鄗南郊即皇帝,改元建武。刘秀就是历史上的光武帝。10月,攻克洛阳后,定都洛阳。因洛阳在长安的东面,所以历史上把刘秀重建的汉王朝称之为东汉王朝。

刘秀称帝后,便开始了统一全国的努力,公元27年(光武建武三年)闰正月消灭了赤眉军,此后又次第平定了渔阳的彭宠、秦郡的秦丰、梁地的刘永、齐地的张步、庐江的李宪、天水的隗嚣、巴蜀的公孙述、五原的卢芳。到公元40年(光武建武十六年)重新统一了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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