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马上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医师:“你是说,我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医师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莫非和谷雨群闻讯赶来,也已经晚了。”
白柯抓住医师的肩膀:“真的没办法了吗?”
医师经不住他摇晃,说:“你就是把我摇死了,也换不回你的孩儿。”
白柯疯了似的抱起丁宁忙说:“你这个庸医,你不行,就不要把话说死,我去找其他大夫。”
众人都摇摇头,看着白柯疯了一样的满城找医生。
然后谁都知道,这个医师的话,基本就代表了事实。
白柯跑遍了全城,最后终于接受胎儿已死的事实,而且一名大夫说,如果再不医治,大人将也不保,无奈之下,白柯只得停了下来,救治丁宁。
但是胎儿已然不保,白柯是怒火攻心,这一笔帐,自然算在了应华和花中仙的头上,划船时为什么不看旁边?
白柯虽然怒火攻心,但还是知道妻子要紧,并没有盲目的去报仇。
然而丁宁却是迟迟不醒。
而此时应华等人也跟着白柯来到了此地。
白柯一见应华,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柯也不多话,直接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应华的脖子领,说道:“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应华心有愧疚,所以不曾反抗,任由白柯抓着自己,任由白柯呵斥。
白柯却越来越激动,最后竟然一把拔出了太阿。
其实白柯也是顺势而为,并没有真正动刀动剑的意思,然而花中仙却吓了一跳。
花中仙怕应华出事,情急之下一道离殇寒气就迸发出来,直直射向白柯。
白柯觉得身侧有异,太阿斜挡,正好挡住了离殇寒气。
白柯回过头来,冷笑道:“好一个季家三小姐,当真以为我白家怕了你们季家?”
花中仙自然不苟言笑:“白公子多虑了,我只是担心白公子一时失手,误伤了应华。”
白柯笑道:“我即便伤害了他又如何?你们两个害我孩儿惨死胎中,我难道不该泄愤吗?若论你们的罪过,即便是杀了你们,我也不觉得过。”
花中仙尚未说话,应华便开口了:“白公子,此时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是事已至此,你即便是杀了我俩也于事无补,我认为咱们还是和谈为好,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我和仙儿必定竭尽全力,达成你的所需。”
白柯冷笑道:“我白家还需要什么?我白家一向人丁稀薄,好不容易宁儿怀孕,你们却又让他惨死腹中,我需要什么?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孩子!”
应华与花中仙沉默不语,这条件怎么满足?生个孩子给他?怎么可能?
这时候门外有人说道:“这两位公子,此事我是从头看到尾,依我说,此事只能如此解决。”
众人都向这人看去,却见只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这公子继续说道:“这事呢,说是怪这位小哥呢,也算有理有据,却也算有所牵强,毕竟虽然二人嬉笑玩乐导致孩童落水,可是湖边有官府的明文限令:低于十六周岁不得游湖,那两个孩童明显低于十六岁,所以,虽然这位小哥和这位姑娘有错,但那两名孩童也有错。而且,贵夫人一片仁心,下水救人,这才导致胎死腹中,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乃是贵夫人的仁心害了自己的胎儿。”
白柯冷笑道:“这么说来,仁心也是错了?这么说来,是我夫人亲手杀了我的孩儿?”
那年轻人又道:“非也非也,仁心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一连串的机缘巧合,所谓人命天定,就是这个意思了。”
白柯再次冷笑:“那我就不能怪他们两个了?”
那公子继续说道:“非也非也,我刚才说过了,这位小哥和这位姑娘有错。我的意思只是说,并不应该让这位小哥和这位姑娘承担所有的错,错,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白柯哈哈大笑:“好一个错在每个人身上,那么你的意思是,围观的群众也都有错吗?”
那人竟然红了脸,说道:“公子真是非凡之人,居然一点就通,围观的群众,的确都有错。”
白柯简直快要被气笑了,连叫了几声好,然后才说:“你倒是说说,围观的群众********?”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儿是江南水乡,周围居然基本都识水性,然而大部分人却并没有选择下水救人,而是驻足观看,这才让贵夫人有了下水的机会,这岂能说围观的群众没有错?”
白柯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人又道:“既然大家都有错,你便不能只怪他们二人,依我说,大家还是如这位小哥所言,和解比较好。”
白柯不愿意服输,自然不想和谈,便说:“和谈可以,等我夫人醒来再说,我夫人一日不醒,我便一日不和谈。”
那人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便说道:“如此甚好,我们都等着贵夫人醒来吧。”
白柯一言不发,回到妻子身边就坐了下来。
应华抱拳谢道:“多谢兄台出言解围。”
那人摆了摆手:“我不是为你解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时旁边有人道:“刘先生,这次你的巧舌又是大发威力啊。”
刘先生笑道:“我哪儿是什么巧舌,各位乡亲抬举我了。”
旁边又有人说道:“刘先生,这几个人就是前些日子为了郭三郎而差点大打出手的双方,本来就有旧怨,先生能够化解恩怨,真是大功德一件啊。”
刘先生“哦”了一声,看向应华和花中仙:“您二位莫非就是丐帮的少帮主应公子和婆娑混元教的三小姐?”
应华点了点头,道:“而是我二人。”
刘先生笑道:“如此咱可就是一家人了,我乃是岳阳分舵副舵主刘浅仁,前些日子出去办些事,回来听说少帮主在此,本想拜见,可有听您正和季家三小姐约会,不敢打扰。却在今日得见。”
应华笑道:“原来是刘副舵主,带今日事了,我定寻刘副舵主好好的喝上几杯。”
刘副舵主笑道:“正该如此。”
白柯冷冷的笑道:“我说是谁这么护着应华,原来是丐帮的要饭的。”
刘副舵主笑道:“我丐帮的确都是要饭的,不过所谓正义自在天地间,是非永存人心中,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众人都很明白。”
白柯似乎是想明白了,说道:“虽然所有人都有错,都有责任,但你不能否认,这两个人的责任是最大的,同样,你也没资格说,让我们和谈,人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为什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喜欢推三阻四呢?”
应华道:“我们并没有推三阻四,如果白公子不愿和谈,那你想怎么办,我应华接着就是。”应华也是被白柯的咄咄相逼气到了,这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白柯哈哈大笑道:“终于有胆子应战了吗?我今日就要看看,是你的紫电厉害,还是我的太阿更胜一筹!”
白柯说着,便拔出太阿来,跳到门外。
众人赶快让出一大片空地来,生怕剑气伤了自己。
应华冷哼一声,也跳了出去。
两人正要开打,那大夫却走了出来,说:“想打去别的地方,不要影响我这儿的病人休息。”
白柯一想,自己的妻子尚且没醒,自己委实不放心,便说道:“我们改日再战,今日暂且放过你。”
白柯说完便不再理应华,径直走到丁宁面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