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站馆后,云珍她们没有被发现顺利回到房间,第二日清晨,各院落得到吩咐说是皇帝会在番禹逗留几天,特此允许宫人在城中活动采买物品,就连初云公主的禁足令都被取消了。
司设司的素亚和晴婷二人拉着云珍出门后,一看到热闹的街市,立即抛下了后面的云珍,不见了人影。
本也没多留意她们,云珍问了下东市的位置,便打算去那里买些路上要用的小玩意,“姑娘,身后有人跟着我们,,,”青筠上前小声道。
云珍听后假装拿起摊贩上的钗子,侧身不经意间看了眼身后,一边笑问老板价格,果然有几个人鬼祟的看着她们,面上不显,心下却在思量。
淡笑着看着四周的热闹街市,悄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姑娘放心!”
几个像是家丁的粗汉看着两人拐进小巷,连忙跟上,拐过角便看见云珍她们站在巷子中间,,,原来是个死胡同,见此,也知道被对方发现了,面面相觑着准备上前拿人,“小娘子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相视着狞笑了起来,“对啊!这细皮嫩肉的碰到哪了,我们粗人可不会怜香惜玉。。。”说着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撸着袖管上前准备拿人。
云珍一见这调戏良家的情景,,倒是有些稀奇,以前倒也遇到过,但每次出宫都有人陪同,尾随她们到南宫门后见是宫里的,也都不敢打主意,,,况且京都府衙虽不如从前那样严谨但,用来吓吓人也是不错的,如今,果然是因为离了京,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一路上也不见衙役,正想着,青筠已经不耐这些人的胡言乱语,晃眼间已将那领头的一脚横踢。
另几人没料想这小丫头这么厉害,震惊慌乱下一起上来拿人。
没过多久,看着都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人,云珍看着刚刚开口说话的人,“说吧,谁让你们跟着我们的?”
那人捂着肚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眼一旁的青筠,正思量间。
云珍看了眼青筠,后者意会上前一把拽住将其手指轻轻一拧,顿时一声嚎叫,吓得外面路过的路人行色匆匆,不敢往里探看。
大汗手指扭曲,冷汗连连,急急道:“说!说!说!是林小公爷!”见对方松了手,才捧着手索索的说:“小公爷,,,想请姑娘,,一聚,,,,”
原来是他,说起来这番禹之地倒是他的地盘,看来他早就被识破了,女扮男装什么的果然逃不过明眼人。
“告诉你们主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如若再纠缠不休,就先去“凌波园”找那儿的当家人,,我是那家的侍女,去哪儿总要跟主子说一声吧。”说完就绕过几人走出了巷子。
藤蓝阁内,林首阳逗着挂在一旁笼中的雀儿,看了眼底下复命的几人,个个狼狈不堪,“人呢?”
几人断断续续将云珍的话说了一遍,当听到“凌波园”几字手上动作顿住,,,,呵,居然是内宫之人,早就得到消息皇上南下一行,虽未公开,但以天子招摇的性子,却也不会遮遮掩掩,御驾刚入番禹他就得到了消息,是以天子昨晚在这阁中之时他也是知道的。
想他林氏一族,曾几何时,官至王侯,家族繁盛,门庭若市,如今他人艳羡这富甲一方,却不知这皇商的身份对林氏来说却像是耻辱,如此想着,手不禁握紧成拳,,,,心下念着不急,不急。等他慢慢平静才想到那个小女人,宫内南下名单上的人物,他只看过一遍就记住了所有人的资料,很快就对号入座,,嘴角勾起,有意思。
中午时分,东市一片繁华,相比于西市的酒馆作坊,东市才是云珍想来的地方,两侧有着许多的摊贩和行人,货摊上摆着许多杂货,还有卖茶水和算命的小摊。
云珍兴致不错的观看着路人和一些摊位,早上的事已经被抛在脑后,其实她喜欢逛这些,所有人都以为她性子冷淡,就连柳纪都不知道,她喜欢这些市井之物,也许是远离了京都,让她恍然有一种她是自由的,,,可林姑姑以前在云珍还小的时候就曾看着她,语气恍惚说她天生属于皇宫,事后以为她还小,就没再提过,但只有云珍自己知道,那句话所带给她的触动。
她做梦都想离开那里。
青筠看着她脸上的落寞,仿佛与这繁华喧嚣截然不同,像是不属于这儿,想着手上下意识抓住了云珍的手臂。
许是这动作过大,云珍被打断思绪,看向她。
“姑娘,,,那有个算命的,,瞧着挺有意思的。”
顺着她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算命摊子,因为比起别的地方的人流拥挤,他的前面冷冷清清,就坐在一块破破烂烂的招牌旁边,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慢慢走了上去,见那算命的老者微微闭着眼,竟是在睡觉,云珍见其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生计问题,倒是心下暗奇,看到他身前摆着个破碗,想着就从袖中摸出了串铜钱,轻轻放入其碗内,倒不是可怜他,只是云珍身为一个自小就已科学为准的现代人,对这些神鬼乱学虽不排斥,但也不热衷,她没有什么想知道的,等她真的“自由”之时才好想这些,否则都是繁华浮云,自扰人心。
待云珍转身之时,听到一声粗糙沙哑的声音,“姑娘不算上一卦吗?”
淡淡一笑,“不必了,我不信这些。”
“姑娘不信命运倒也正常,,,命由天定,运由心生,无有不可。”
不由讶异看向老者,随后往他的摊铺前坐定,“那就有劳先生了。”
老者点头拿出一张宣纸递给云珍,让她在上面写上名字,触手之处,光而不滑,竟是“罗纹宣”,这种宣纸如今在民间已经甚少可见了,专供皇室,想着,面上不显,提笔写完。
“恩,,,顾云珍,,姑娘竟是姓顾吗?”
见她点头,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姑娘何不顺其自然,以姑娘的善缘,一切皆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