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出前身是在险峻异常的不周山上长大的,不周山上环境恶劣,山高水深,非人迹所能到达,因此那山上飞雕走兽也不少,秦月出闲得发慌的时候,也学了两招驯化猛兽的本事,因此驾驭马车自然也不在话下,平时她是太金贵了,出行都有身边各具本领的丫头陪同侍奉,没有机会自己动手,毕竟这一世,她还没做过这样惊险的事,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秦月出一鞭子下去,骏马受惊,飞蹄蹿出,她容不得多想,也冒雨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跃到马背上,手里紧紧拽着缰绳,大雨磅礴,又森森透着寒气,突然从一片干爽中跳出来的秦月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身下的马速却不敢放慢,急追而去……
衣衫和裙裾因为被雨打湿,随着风向紧紧地裹住了隐约间有几分玲珑有致的身子,与身份地位不符合的白皙和略带稚气的面容上也全是打来的雨水,啪啪生疼,寒气透着湿淋淋的衣衫渗透进了肌肤里,照这样下去,不仅追不上不说,还要白受风雨,秦月出当机立断,空出一只手抽下头上的发簪,用尖锐的一端往马臀处狠狠扎入,烈马受惊,后蹄飞起一脚,恰好将与马车和另一披马相连的鞭带给挣断了,像闪电一般一马当先地蹿了出去……
秦月出那一下扎得虽然匆忙,但是却是马身上最绝妙的位置,那一下的刺痛让身下的马儿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劲,但又能使马儿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刺痛的缓解,没了马车束缚的秦月出的速度快了很多,尽管少康驾驭的马车速度很快,但毕竟比不得秦月出一人一马的速度,很快就被追上了。
这一路追得惊险,秦月出只顾着追上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算去哪,四周是人烟罕至的旧巷,马车在这种地方更不好走,秦月出一路追上,少康早有察觉,只见那雨中的女子看容貌和身量,顶多十五,少女的身段因为被浸湿的衣衫包裹,更显露了几分青涩,她白皙的肤色因为驭马太过剧烈而隐隐透着红,墨发凌乱,即便是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候……也是惊艳的。
少康好歹是见多识广的,神色未变,不等秦月出开口就先声夺人质询道:“你是什么人!”
秦月出喘得不行,气虚气短,一句话也说不全,情势又急迫,顾不得多说,仓惶下马便要登上世子容之的马车:“我来看看……”
她下马险些踉跄,因为喘息,胸脯上下起伏着,着实疲惫得很,少康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到底克制住了没有伸手扶她,见她不由分说地下了马,那言辞间虽然气喘吁吁,却又带了几分笃定和威严,虽似有几分面熟,但少康不知她的身份,这少女仿佛无形中有一股莫名的说服力让少康不由自主地愿顺从她的意思,退让到一侧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她处置,眼见着秦月出要掀帘上马车,仅是转瞬之间,少康便冷脸警告道:“姑娘还是惜命些!”
这话伴随着杀机四伏,就算少康不动她,动了马车里头的人,她也活不过天明!先前在十三殿下新府宴上死的玉溯便是最好的例子。
“少康,让她进来。”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不耐和虚弱,但那尾音坠地,却分明压抑的澎湃剧烈的情绪,暗潮云涌!
是她……唯有她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