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在白袍青年凝神对付的霎那间,钱行那凌厉的拳力已然近身。白袍青年此时魔功尽展,一时间在他身边五米范围内仿佛空间坍塌,一个人为小型黑洞形成,吞噬着任何进入黑洞范围内的力量。
若是以前的钱行一击也就罢了,击出的力道定然在那坍塌的黑洞里被吞噬。然而现在的他一击之下,前前后后叠加足有六道力道,加上吞吐的巫力螺旋攻击,天性就是凿穿。
那白袍青年以前又何尝遇到过这样霸道凶猛的叠浪六连击?在刚刚吞噬转移一道袭体的力道时,接踵而至的是另一道更为凶猛的袭击,犹如大海一浪高过一浪,那白袍青年手忙脚乱的堪堪化解了前五道攻击,第六道力道终于长驱直入,重重击在他身上。
一时间只见白袍青年犹如被重锤击打,整个人蹬蹬蹬倒退三步,终于站稳,一路上留下了三个深深的脚印。
本来就脸色惨白的白袍青年现在脸色更是带了点紫金色,他长长透了口气,抱拳道:“兄弟好高明的身手!本座领教了!”此时的他脸色再无一点狂傲之色。
出了口恶气的钱行此时心神一定,却是发觉这诡异青年施展的功法似曾相识,心中飞速寻思,口中却冷冷一笑:“好说!好说!老兄‘惊人’的身手也不差!”此时对这白袍青年没有好感之下,他出口也是冷嘲热讽。
白袍青年却是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自自然然走到大厅一角,扶起一竹椅,大大方方的坐下,并遥遥致意钱行也找个地方坐。
钱行心中暗凛,此子如此深的城府,如此过人的忍耐力,他日若是为敌,必将是个大大的麻烦。心中突然电光火石间想起那夜长街激斗,脱口而出:“基督十字军教想来老兄是很为熟悉吧?”
那夜长街激战中的大胡子传教士施展的功法正是吞噬,和今天这诡异青年的功法有相通之处。
白袍青年突然一阵长笑:“想不到敝教的名声竟然传到了这位兄弟的耳中!本座鲍斯,正是基督十字军教,教中十二圆桌骑士之一,今日幸会!”
“在下钱行!”钱行冷冷说道,“不知这里主人和老兄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本座和钱兄弟一样,也是受邀来此。若不是看在这里萨法左使本身实力非同小可,加上还有那神秘的背景,本座还真没有时间过来凑这个趣。”
正话语间,内堂终于转出萨法,只听他一阵清亮的笑声:“两位都是我教的贵客,怎么刚刚就起了误会了呢?来来来,后堂已经摆好酒席!有请两位小兄弟入席!”
白袍鲍斯忽的打断萨法的话:“左使大人,自从在下来到贵庄,是天天酒筵笙歌。如果今天左使大人还没有实质性的提议或者建设性的目标,那么此时此刻,在下却是要告辞了!”说完后,他双目紧盯萨法左使,长时间的盘亘已经让他不耐,此时便是以退为进,逼萨法表态来意。
萨法双目一凝,爽快的道:“既然圆桌骑士大人如此的亟不可待,本使自然可以开门见山的说话。”同时眼睛一扫钱行,显然踌躇该不该避着他。
钱行心头暗骂:“城狐社鼠,蛇鼠一窝!”口中却笑道:“你们二位且商量自己的大事,小子我却是要去酒席上大快朵颐!”说完径直往后堂而去。萨法和鲍斯也不阻拦。
一个人到了酒席上的钱行却是放出了新近学会的海盗作风,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同时一只脚高高踩在椅子上,狂呼“酒来!”,一时间一桌子的狼藉,叫人不敢恭维。
正在钱行恣意尽兴的时候,一声冷冷的女性清喝声在后堂响起:“何方狂徒在这里喧闹?”
钱行耳目聪明,只听到里面有其他人低低的回报声:“恭迎右使驾到!外面所谓的狂徒却是左使大人亲自请回的贵客!”
“噢,是这样吗?萨法左使现在的目光可还真是越来越高了,如此地痞流氓都可以是他座上宾!也不怕污了我拜一教的名头!且去问问他的来历!”
钱行闻听之,心道:“原来这劳什子教叫拜一教!萨法为其中左使,现在又来了位右使!妈妈的,一听到什么教什么组织的,我这个地痞流氓就头大的厉害,眼前还是做我自己的海盗逍遥快活!起码有赤阳战刀在手,天下去得!”
心思已定的钱行此时更是形态放浪,百无禁忌,一个人毫不客气的大嚼特吃,风卷残云,真正一副土匪下山,海盗上岸的架势。
未几,一个下人过来恭恭敬敬的问询钱行的来历。钱行却是目中无人,犹如没有看到此人,犹自大吃大喝,不时称赞有声:“好吃!好吃!”
“狂徒!”一道清丽冷哼在后堂响起。
“哈哈哈!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英雄能本色!钱兄弟这回吃的可还畅快?如果不尽兴,后面自然还有流水般的宴席充足供应!”却是萨法一个人大步流星的回来了,同时满面红光,犹如刚刚谈成了一桩大买卖。
“多谢萨法左使厚待!”钱行已经是酒意微醺:“小子不胜感激!刚刚那白袍鲍斯又跑到哪里去了?”
“哦,圆桌武士鲍斯吗?他已经回转离去!”萨法道:“钱兄弟身手卓越!不知道什么出身?以后有何打算?”
“哈哈哈!”钱行笑道:“实不相瞒!小子乃一太空海盗也!此次却是上岸放风时间,人生际遇殊为无常,眼下不就是贵教座上客么?”
“哦?”萨法又惊又喜:“英雄不论出身!钱兄弟如此少年英雄,老夫却和你是一见如故!如钱兄弟不嫌弃,不妨加入敝教,敝教当得厚厚礼遇于你,到时候少不得也是执掌一方之诸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钱兄弟以为如何?”
钱行双眼一咪,心道:“肉戏来了!”当下断然拒绝:“实不相瞒,小子对其他方面没有半点兴趣!”
原以为会受到刁难的钱行意外的见到萨法一脸惋惜:“钱兄弟如此身手,若是在本教,当得一展宏图,丰功伟业不在话下!可惜了!可惜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阻拦,且吃完这一顿,老夫为你饯行!”
“哦!如此就多谢萨法左使了!”一脸吃惊的钱行:“原以为你会强拉我入伙,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
“钱兄弟凭的小看于我!”萨法作生气状:“老夫这辈子最爱作的事情就是结交各方豪杰!钱兄弟人中之龙,老夫又岂能得罪?”
当下两人目目相对,前嫌冰释,双双会意大笑。萨法是为了多结识一个少年英雄而高兴,而见多了人心诡恶的钱行却头一次意料出错,对于萨法因而充满了好感。霎那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那感觉充斥了俩人心怀。
突然萨法豪笑道:“老夫观钱兄弟修炼的为炎黄古武,是也不是?”
钱行点头称是。萨法笑道:“小兄弟可知道,本教中神教右使也是炎黄人,也是身具炎黄古武,或许你们之间可以成为不一般的朋友。”说到不一般的朋友的时候,萨法朝钱行挤了挤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呵呵,”钱行无可无不可的笑笑:“是吗?可惜一个‘地痞流氓’是永远不会和高高在上的神教右使有路线交集的时候!”说完一拱手,又断然道:“此次小子出来时间太久,怕是耽误了很多事情,眼下却是要马上就出发回去了!萨法大人!,此次一别,多多保重!”
正当钱行和萨法惺惺道别的时候,院里一下人端了一杯酒出来,朗声和钱行道:“钱公子!神教右使有话交代,现有饯行‘毒酒’一杯!喝也随公子意,不喝也随公子意!”
钱行不假思索的取过那酒杯,一饮而尽,同时道:“一杯酒而已,哪来这么多废话!地痞流氓我喝就喝了,替我谢过神教右使!”
此酒一下肚,霎时之间,一股冰冷的寒气直从钱行小腹中升了上来。这股寒气犹如一风暴,顷刻间散布他全身,好似全身都要冻僵了。
钱行全身剧震几下,牙关格格相撞,饶是他武巫之体,药酒药性强劲,由里而外,实是寒冷难当,他急忙运起巫力相抗,那股寒气才渐渐融化。寒气一经消融,登时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适受用,非但不再感到有丝毫寒冷,反而暖洋洋地飘飘欲仙,钱行不禁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旁边的萨法左使眼睛瞪的溜圆:“神教右使的‘九九玄冰’药酒,等闲人物求也求不到,就连我厚着脸皮,一年也难得喝上一次!这钱小子好大的福缘,初来咋到便有这等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