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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万春从娘家出来,来到超市,买了红豆黑豆一大堆杂粮,她打开电脑,搜索杂粮粥做法。页面上一下子出来一大串。她一条条看过:黑豆养肾,?红豆健脾,薏仁祛湿,莲子去火,红枣补血......到底选哪几样好呢?权衡再三,她决定把买来的杂粮逐一放一点。她把杂粮放进电饭煲,定上时间,就来到卧室,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打开电视,不一会就睡着了。
杜万春一觉醒来,周围漆黑一片,她打开灯,看了看手机,天哪,已经下半夜一点钟了。肖东辰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可是新婚的第二个晚上啊!他没回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杜万春开始拨他的电话,关机,再拨,还是关机!
他不是从来都不关机的么!怎么现在倒关机了呢!难道他,他与何罗伊在一起?不对,他是在医院看护,对,他一定是在医院看护!
我要去医院找他!对,我把熬的粥带过去!
杜万春爬起来,跑到厨房,转来转去,找不到盛粥的工具。该死的肖琦,把我的保温壶给摔了!杜万春恨恨的转来转去,找不到可用的工具。算了,不给他带了!她悻悻的离开厨房,来到卧室,三两下换上衣服,起身来到楼下,坐着出租车径直来到医院。
住院部静悄悄地,杜万春来到住院部的五楼,挨个房间找过去。她看到房门口贴着肖大壮这个名字,就推开了房门。
肖大壮听见推门声,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来人,问道:“你是护士么?”
杜万春看见床头趴着一个睡熟的小伙子,心想,不是这房间,就冲老人摆摆手,退了出去。
杜万春围着病房转了一大圈,除了刚才的那个,再没有姓肖的病人,只好又转了回来。
老人看着她,问道:“你在找人么?”
杜万春点点头。
“他也是住院的?你的亲戚?”老人含糊不清的说。
“恩,”杜万春点点头,有摇摇头,“不,他是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老人不相信,“你的家人住院了,你不知住在哪里?”
杜万春心想,好个讨厌的老不死的,最好不是肖东辰的爹,如果是,以后也不讨人喜欢。杜万春迟疑间,叶萨龙醒来了,他看看杜万春,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杜万春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你的家人?”
肖琦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叶萨龙刚要说话,肖琦冲他摆摆手,一把抓住杜万春的胳膊,把她连拉带拽的带到了隔壁的病房。
“你不就是来找他的么?他在这!”肖琦指指鼾声如雷的肖东辰,“不要到病房去,如果你不想吓着爷爷的话。”
肖琦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来到爷爷房间。
“她是谁?”爷爷问道。
肖琦说:“不认识,她找错了地方。”
“这个人肯定不孝顺,自己家人住院竟然找不到地方。”爷爷评判说。
“这是谁?”爷爷又指指叶萨龙。
“我的一个朋友,爷爷。”肖琦蹲在爷爷身边,握着爷爷的手说道。
“爷爷......”叶萨龙刚要说话,被肖琦拦了回去。
“跟我到外面来一下。”
叶萨龙跟着肖琦来到病房外。
“给,谢谢你!”肖琦把钥匙递给她。
“睡得可好?”叶萨龙接过钥匙,笑盈盈的问道。
“好多了。”肖琦揉揉眼睛,“你回去吧,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我是夜猫子。”
“你去吧,”肖琦吞吞吐吐地说,“你再不走我妈妈就要过来了。”
“奥,是这样啊,那我走,我走。”叶萨龙嬉皮笑脸地说。
这时,杜万春走了出来,见到肖琦他们在走廊上,又赶紧退了回去。她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潮起伏:看来乔冰羽跟肖琦并没有那种关系,他们上两次纯粹是串通好了来气她的。看来,乔冰羽还是忘不了她,所以才想办法来气她。她看了看鼾声不断的肖东辰,深深叹了口气:乔冰羽啊乔冰羽,是我负了你,请你原谅我吧。
她见肖琦进了房间,便匆匆出了门,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何罗伊趴在床头生睡得香甜,突然被推门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女的烫着鸟窝头,一件大红的毛衣遮住在了肚皮上,下身穿着黑色的pu紧身裤,把屁股裹得像脸蛋一样丰满,那正是杜万春的妈妈齐娟容。
何罗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们,迟疑着问道:“你们找谁?走错门了吧?”
“是肖大壮的病房么?”齐娟容迟疑着问道。
肖大壮此时也被惊醒了,他对何罗伊说:“罗伊,把我摇起来。”
何罗伊弯下腰,把病床摇了起来。
肖大壮打量着来人,看看何罗伊,问道:“罗伊,他们是谁呀?”
“爸爸,我也不认识。”何罗伊柔声回答道。
“咦,还爸爸呢?”齐娟容一脸气愤,充满敌意的问道,“你就是肖东辰的前妻吧?”
何罗伊一愣,心想,什么人这么无理,竟敢如此说话!她依然平静的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没事情出去!”
齐娟容把一个红色的保温壶往床头柜上一放,满脸谄笑,对肖大壮说:“亲家,我还不知道吧?我是你新儿媳妇的父母,我们听说你住院了。这不,大清早就给你送早饭来了。”
“新亲家?前妻?”肖大壮满脸疑惑,摸摸自己的头,话语更不清晰了。
“爸爸,你别激动,别激动。”何罗伊担心的看着肖大壮,握着他的手,努力让他不要激动。
“怎么回事?罗伊?怎么回事?他们认错人了吧?”肖大壮一脸惊恐的看着何罗伊,就像受到惊吓的孩子。
“你们请出去,别吓着老人了。”何罗伊平静但严厉的对他们说。
“要走的是你吧?”齐娟容脸上堆满了横刀肉,皮笑肉不笑地对何罗伊说,“何医生,你们都离了,还在这儿苦情干什么?”
“走,到外跟你们说。”何罗伊起身你往外走,被齐娟容拉住了,“别呀何医生,今天的事正好和亲家说清楚,免得亲家被蒙在鼓里。”
肖大壮也拉着何罗伊的手:“罗伊,别怕,让她说,到底是怎么回去吗?”
“你儿子昨天已经和我女儿举行了婚礼,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已经不是你的儿媳妇了,只能是你的前儿媳妇,听明白了么亲家?”
肖大壮摇摇头,不相信地说:“俺不信,你胡说,他们感情这么好,怎么会离婚?”
“你不信?昨天上百号人参加了婚礼吗,你不信?”齐娟容指手画脚,嘴角堆起了白色的唾沫,吐沫星子四处飞溅,有几滴溅到了何罗伊的脸上,何罗伊拿出纸巾,把连擦了擦,又用纸巾给肖大壮擦了擦脸。
肖大壮眼睛扑闪扑闪,像受了惊吓的孩子,他傻呵呵地问道:“罗伊,她说的是真的么?”
何罗伊眼神黯淡下来,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爸爸。”
肖大壮突然挣扎着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在了何罗伊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罗伊,那小子混蛋,你别生气啊,去,把他找来,你看我打不死他!”
何罗伊赶紧弯下腰,把肖大壮往上拽,同时眼泪像断了线的住址一样落下来。她边拽边说:“爸爸,爸爸,你千万别生气啊。你刚手术过,不能再生气了,如果造成二次脑梗,你就有生命危险了。”
肖大壮气得抖抖索索,眼泪直流:“琦琦,琦琦,去,把你爸喊来,我要看看这个不争气地混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这么好的媳妇都不要,你想作死么?”
何罗伊拼命想拉起肖大壮,但哪里拉得动啊。她蹲下来,抱住肖大壮,放声大哭:“爸......呜呜呜......”
“别怕,孩子,爸爸给你做主,他不敢欺负你的!”肖大壮安慰着何罗伊,哆嗦着想站起来,“走,回家,不住院了,我要着那个混小子算账,走!”
肖大壮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何罗伊赶紧伸手去搀扶,杜义贤也伸过手来,想搀扶他,他猛一甩胳膊:“滚,滚得远远的!”
杜义贤尴尬地缩回手。胖女人不屑一顾的撇子嘴:“泥腿子,脾气还怪倔,可怜我家春儿以后要受气了!”
“你,你们......滚!”肖大壮怒喝一声,突然直直往下倒,没了气息。何罗伊赶紧接住他往下倒的身躯,哭喊道:“爸爸,爸爸,你没事吧,没事吧......”
“快过来帮忙!”何罗伊对打杜义贤喊道:“帮忙把他放到床上去!”
杜义贤赶紧过来与何罗伊一起,把肖大壮放在病床上。何罗伊飞快地跑向医生办公室,叫来了值班医生。
这时,肖大壮已经昏迷过去,医生见状,命令道;“快,快送手术室!”
此时,肖东辰已经醒来,他看着昏迷的父亲,看着春头丧气的杜万春的父母,他蹲在抢救室门口,双手捶头,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