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杜万春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娘家,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
杜妈妈正在打扫卫生,见到杜万春,赶紧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春?”
“还能怎么了?遇上那个小克星了呗!”杜万春一脸怨气,“我说不去不去,你偏要去,这下可好,狐狸没抓着,还惹了一身骚!”
“看看看看,他们就这样欺负你啊!”杜万春的父亲杜义贤捧着紫砂壶从里屋走出来,那紫砂壶材质细腻,壶身上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那是杜万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由紫砂大师邓明亲手制成,如果放到市面上大约伍万元左右。自从杜万春送了这个宝贝给他,他是手不离壶,壶不离手,到广场上去跳个老年舞什么的,也得带着这个紫砂壶。
杜义贤来到杜万春身边,看着杜万春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生气地说:“这算什么啊,振作起来,毛主席教导我们,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去,死老头子,喝你的茶去!”杜妈妈一笤帚扫在了他的脚背上,“闺女这么难受,你还在这儿耍俏皮腔,有你这样当老子的么?”
“奥呀你怎么扫的地?想把我当垃圾扫出门?没门!”杜义贤看看杜万春,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春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杜万春终于被父亲逗笑了,她站起来,笑着说:“哎呀别恼了,像孩子似的,到底谁是老子?”
“哈哈哈,咱闺女终于笑了。笑一笑,十年少,你得多笑,将来孩子才能健康。”杜义贤吮了一口茶,“等小外孙出生,他肖东辰还不尽数捏在你手中?”
“是呀,所以你不能生气,你得开心才是。”杜妈妈附和道。
“我知道了妈妈,可是那娘俩实在堵心窝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阶段,你得忍!”杜妈妈说。
“忍,心字头上一把刀,你以为忍就这么容易么?”杜义贤把紫砂壶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又心疼的拿起来,“咱凭什么忍?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黄花大闺女!”
“爸爸,你胡说什么呢?”杜万春一脸无奈。
“闺女,爸爸是说,得想办法治治那娘俩,不能老让她们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你有什么办法?”杜妈妈着急地问。
“办法么,肯定有。”杜义贤卖起了关子。
“爸爸......”杜万春不耐烦了,“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好好好,明天我和你妈去医院,从明天开始,那个死老头子我和你妈来照顾,这样不就把她们娘俩撇开了么?”
“对呀,这办法好!”杜妈妈满脸欣喜。
“好什么呀?”杜万春不耐烦的说,“我们结婚他都没让他爸来一趟,他爸未必知道我们的事情呢。”
“你是说肖东辰故意瞒着他爸,不想让他爸爸知道你的存在?”杜义贤惊讶的问道。
“好像是吧,那死老头子跟姓何的感情好着呢。”
“肖东辰怎么能这样对你闺女?”杜妈妈惊叫道,“我们可是明媒正娶的,不是什么小三,他凭什么把你藏着掖着?”
“对,我们明天去正好跟他挑明这件事情,从此以后,他们肖家就没有姓何的这个女人了,让她滚得远远的!”杜义贤激愤地说。
“随你们吧,我被你们吵得脑袋疼!”杜万春站起来,拿起坤包,说道:“我回去了啊!”
“你别走,晚上吃过饭再走!”杜妈妈心疼地拦住她。
“妈妈,我得回家去给他做饭。既然结婚了,我就得做个贤妻良母。”杜万春对妈妈一笑,“放心把妈妈,我没事。”
“好吧好吧,真是的,在我跟前二十几年也没让你长大,在婆家一天你就长大了。女人这命......”杜妈妈叹息道。
“好了妈妈,别啰嗦了啊,再见。”杜万春说着出了门,杜义贤和杜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她下了楼梯,才关上门,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肖氏房地产售楼大厅里,挤满了看房的人群。
肖东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下面排起的长龙,得意地点燃一颗烟。
这时,销售经理刘立军急匆匆走了进来:“肖老板,只剩最后一套了,有人要签,签不签?”
“前九套都已经售出?这么快?”肖东辰惊异的问道。
“是啊,他们都跟疯了一样在抢,你看还要不要再抛出几套?”刘立军看着肖东辰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肖东辰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往老板椅上一坐,双脚翘在了桌面上。他眼睛转了转,脑门皱了几圈,然后一拍桌子:“不,按计划今天就售十套。明天还是十套,每平米上涨一百元钱。”
“那这么多人怎么办?”刘立军问道。
“先放明天的号,抓完号之后就下班!”肖东辰斩钉截铁地说。
“下班?这还不到中午呢。”刘立军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下班,你越神秘,他们越觉得鱼饵香甜,明天的销售也才会再来个大满贯!”
“高,高!难怪你是老板,我们只能打工呢!你的计谋就是高!”刘立军竖着大拇指连胜夸赞。
“呵呵,跟我好好学学啊。”肖东辰突然脸色一沉,“那几套门面怎么样了?”
刘立军摇摇头:“光有人问,没有人买,都嫌价格太高。”
“你也认为价格太高?”肖东辰问道。
刘立君点点头,说道:“你看翠玉湾,跟我们地理位置差不多,人家的门面房才七千多一平,而我们的足足是人家的二倍。”
“难怪你们卖不出去,你们自己都认为价格太高,顾客的心理可想而知了。你知道么?买门面合买住房不一样,买门面是用来投资的,看的是将来。明年,顶多后年,这里会成为商业中心,这里的门面房会炒到三万左右一平,你信不信?”
“三万?怎么可能?”刘立军摇摇头。
“不信是吧,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肖东辰笑着说。
“打赌?我哪有什么可赌的?”刘立军摇摇头,“老板,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好,如果后年这的房价涨不到三万一平,我陪你三万,如果涨到了三万一平,你给我三万,可堵得起?”
“这个,这个......”刘立军磕巴了半天,说道,“行,能赌起!”
“好!你就这样去跟有意向的客户谈,争取这几天把门面房谈下来!”
“啊?跟客户打赌啊?”刘立军又张大了嘴,“老板你真厉害,真让我佩服!”
“快去,把房子卖掉了再说!”
刘立军走后,肖东辰拨打肖琦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这丫头,就电话多!”肖东辰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何罗伊的电话。
“喂,什么事?快说!”何罗伊正在开会,她压低嗓门小声说。
“你在开会?”肖东辰问道。
“是会诊,一个患者出了点问题。什么事快说。”
“肖琦在病房?爸爸怎么样了?”
“没事,刚挂完点滴,肖琦在那呢。”
“那中午我叫饭店做点饭带过去?”
何罗伊迟疑了一下,说道:“算了吧,我中午回家去弄吧,爸爸喜欢喝菜稀饭,我给他熬点。他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饭店弄得不干净。”
“那......那麻烦你了啊。”肖东辰放下电话,内心惆怅无比。对爸爸而言,这个儿媳妇可比他这个儿子孝顺的多,他什么事都愿意跟何罗伊讲,而不是跟他这个儿子讲。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用手一划,接通了,是叶蒙蒙打来的。
“喂,东辰哪,中午有应酬没?”
“你有事么?”肖东辰问道。
“是这样的啊,我有一个外地的朋友,想跟你谈谈门面房的事情。”
“这,这......”肖东辰本想中午回去陪陪父亲的,听到这,为难了。
“怎么?有事?”叶蒙蒙关切的问道,“如果不是我已经约了市里的刘书记,那就改时间好了,你不是一直想跟刘书记进一步熟悉熟悉的么?”
“那好,那好,我等会就过去。”肖东辰下了决心。门面房因为价格太高,指望着刘立军他们很难销售出去,硬骨头还得自己去啃哪。刘书记主管规划,红岩山麓脚下的那块地还得他说话,熟人好办事,怎么着也得先跟他混熟了再说。
肖东辰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酒,那是五十年陈的,市价五千多一瓶。这是肖东辰最珍贵的收藏。据说刘书记酷爱好酒,如能用它达到敲砖引玉的效果,值了!
肖东辰来到问安盛楼,叶蒙蒙正在包间等候着。肖东辰把两瓶茅台递给她,说道:“去,盛在汤沟酒的瓶子里。”
叶蒙蒙看了看瓶的包装,打开瓶盖,闻了闻酒香,说道:“真是好酒。只可惜不能原样呈上。”肖东辰笑笑:“珍珠即使盛在泥盒子中它还是珍珠,黄金即使埋在土里它还是黄金。”
刚摆弄好酒,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只见他戴着眼镜,穿着一件中山装,显得儒雅干练。
叶蒙蒙连忙打招呼:“叶老板到啦?”
肖东辰定睛看着年轻人,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心中纳闷:“就他?也太稚嫩点了吧。”
叶蒙蒙赶紧给他们相互介绍介绍:“这位是叶萨龙老板,GD飞龙公司的总裁,他二十五岁创办公司,用短短五年的时间就把公司规模扩大到亿元,成为商界一颗耀眼的明星。”
“这位是肖氏房地产产公司的肖老板,本地的房产大王。”
“幸会,幸会!”肖东辰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那双手细腻白皙,比女人的手还要润滑。
“叶老板真是后生可畏啊。”肖东辰由衷的赞叹。
“哪里哪里,靠的都是都是你们这些前辈的抬爱。”叶萨龙谦虚道。
这时。包间又走进了一个人。叶蒙蒙两眼放光,迎了上去:“刘书记,您的到来真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肖东辰赶紧迎当前,微弯着腰,伸出右手:“哎呀刘书记,鄙人肖东辰,还有印象不?”
刘书记打量了一下肖东辰,哈哈大笑:“盖得广厦千万间,谁不认识你达产大王啊!”
“刘书记好记性,过奖了!赶紧坐,请坐!”肖东辰把刘书记送到了主宾的位置,把叶萨龙安排在了次宾的位置,自己和叶蒙蒙坐在了主人的位置。
宾客就坐侯,叶蒙蒙对着门外汉到:“小倩,进来斟酒。”
一个盘着头发的妙龄少女穿着旗袍,迈着细碎的步子款款而来。她五官俊秀,脸上笑眯眯地,看上去就让人心底暖洋洋的。
刘书记看着她,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眼睛转了几圈,突然叫道:“刘晓庆!”
叶蒙蒙鼓掌大笑:“刘书记好眼力,她外号就叫小刘晓庆,你看看跟刘晓庆是不是长得很像?”
肖东辰凝神看她,越看越像,不禁大叫:“像,太像了!完全可以做替身了!”
刘书记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啧啧称赞:“天下还有这样相似的人儿!你知道么,刘晓庆可是我的青春偶像啊。”
“是啊,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不知晓,我们这个年龄啊,都迷恋留刘晓庆。”叶蒙蒙看着小倩说,“所以啊,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偶像。”
小倩嫣然一笑,轻轻挣脱刘书记的手,说道:“来书记,我给您满酒。”
小倩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斟上酒。叶蒙蒙举起杯,来个开场白:“今天到场的有青年才俊,有和官场要人,有成功老板,来,先干为敬!”叶蒙蒙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刘书记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筷子挑了一滴放在舌头上,然后赞叹道:“五十年的茅台,滴滴香醇!”
“真是酒仙!”肖东辰鼓起掌来,“真佩服你的功底!”
叶蒙蒙递给一个刘书记一个商标,说道:“刘书记,你真是神人啊,你看这商标,一点都不差!”
“刘书记,将来退休后可以去做个出色的品酒师。”叶萨龙附和道,“品酒师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哈哈哈哈,行啊,刘某此生不才,只是爱好饮酒,退休后如能以此为业,也算兴之所至了。”
刘书记手悄悄在小倩大腿上捏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连赞叹:“好酒,好酒!”
酒足饭饱后,他们又去泡了会温泉,等到兴尽归来,已经深夜了。
肖东辰晕乎乎的来到病房,看见父亲正睡着,何罗伊趴在床头睡着了,肖琦正在玩手机。
肖琦见到肖东辰醉醺醺的样子,责怪道:“爸爸,又喝多了啊!”
“我,我,没醉!”肖东辰大着舌头说话,“你爷爷,可好?”
“好着呢,。有你这个孝顺的儿子能不好么?”肖琦生气地说,“在床头没有三分中吧,指望你来陪夜换妈妈休息,可是你看你喝得舌头都大了!”
“小丫头,批评起你爸爸来了,反了天了你!”肖东辰一屁股坐在了陪护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东辰?”何罗伊被他们吵醒了,看见肖东辰一滩泥一样,惊叫起来。她站起身,跑到药房,要了两粒解酒药,给肖东辰喂了下去,对肖琦说:“去,把你爸爸扶到隔壁病房休息,那里没人。”
肖琦说:“妈妈,你去休息吧,你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没事,扶你爸爸去吧,他压力大,需要好好休息。”
“好吧。”肖琦推了推爸爸,肖东辰睡得像死猪一样,肖琦哪里弄得动他!
“妈妈,过来帮忙!”
何罗伊走过去,与肖琦一起把肖东辰连拉带拽得弄进了病房,把他弄进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真沉,搞得我一身汗来着。”肖琦看看爸爸,拉着何罗伊的手说:“妈妈,你辛苦了。这些本不该你来做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不该我来做那该谁做啊?”
“杜万春那个贱人啊。她怎么不来啊?”
“肖琦,说话别这么刻薄。我和你爸爸虽然离了,但是还有你,还有你爷爷,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爷爷还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免得你爷爷被气死!”何罗伊叮嘱道。
肖琦点点头:“知道了妈妈,世上就你最善良!你去睡觉吧,这里我看着,没什么事的。”
“行,我就去值班室睡一会,两小时以后我来换你。”何罗伊拍拍肖琦的手说:“真是好孩子,知道心疼妈妈了。”
“我都多大了?”肖琦推着妈妈的肩膀,“去,去吧,没事的。”
何罗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肖琦回到爷爷房间,看着爷爷脸上皱巴巴的灰黄的皮肤,看着爷爷关节嶙峋的鸡爪样的黑手,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奶奶去世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爷爷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老宅子里,这么多个夜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肖琦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按下接听键,张口就说:“妈妈,你这么快就到了?别担心我啊,你睡吧。”
对方沉默半天,突然传来笑声,“这么乖啊,知道心疼妈妈了。”
“你是谁?”肖琦一惊,对方分明是个男声。
“忘了?我说过今夜要过来陪你的呀。”一口标准的广谱话。
“是你?这时还没睡呀?”肖琦想起了那张戴眼镜的白静脸。
“睡不着。你在几楼?我过去找你。”
“别,别,我这又不是什么咖啡厅,你来干什么?”肖琦赶紧拒绝。
“我就在医院门前,你告诉我你在几楼几室,我过去陪你一会。”对方恳切的声音。
肖琦犹豫着,对着电话说道:“你还是回去吧,守夜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耽误你休息了。”肖琦挂掉电话,心想,这个人真是无聊,竟然想着过来陪夜,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电话铃声又响起,肖琦看了看,又是叶萨龙,口中说道:“真烦人!”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肖琦趴在床头,数着爷爷的鼾声,困意漫漫来袭,她趴在床头睡着了。
恍惚间有人拍她的肩膀,她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叶萨龙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肖琦的困意一扫而光。
“你为何关机?害得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来。”叶萨龙抱怨道。
“你这人,真是的。”肖琦哭笑不得。
“给。”叶萨龙递给肖琦一包零食。
肖琦接过,心中一阵感动,说道:“谢谢你,信心还蛮细的嘛。”
“那是,南方的男人么,都是细腻型的。”叶萨龙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你平时不抽烟?”肖琦突然问道。
“恩,不抽烟,不喝酒,健康无公害产品。”叶萨龙咧嘴一笑。
“呵呵,绿色环保。”肖琦哈哈大笑。
“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嘛,女孩子就要阳光才好。”叶萨龙盯着肖琦的眼睛看。肖琦也盯着他的眼睛,一副不示弱的样子。
叶萨龙收回目光,说道:“好好,我怕了你成不?很少有女孩子能受得住我的目光盯视的,你是第一个。”
“呵呵,你的目光又不是烈火,难道会把人烤焦?”肖琦不屑一顾。
“我的目光就是烈火,能把人烤干,你不信?”叶萨龙又盯视着肖琦的目光,肖琦把目光转向了零食,说道:“不就是比谁脸皮厚么?这有什么?”
“你也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叶萨龙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手下的败将有多少?”
“我好好想想啊,”肖琦把一颗话梅放进嘴里,调皮的数着手指头,“一个,两个......大约五十个吧。”
“啊,这么多?追你的人这么多?”叶萨龙夸张地张大嘴巴,“那我算是第五十一个?”
肖琦点点头。
“那会不会是最后一个?”叶萨龙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
“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不会是最后一个!”肖琦还他一个调皮的笑脸。
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侃着,困意再次来袭,肖琦接连打了四个大大的哈欠。
“你回去吧,我要睡会了。”肖琦睡眼朦胧的说。
“你睡着了,爷爷怎么办?”
“爷爷没事,他夜里不会醒的。”肖琦说。
“这样好不好,你去我车里睡会,我在这替你守着。”叶萨龙看着肖琦,建议道。
“不能这样麻烦你。”肖琦摇摇头。
“我们是朋友不?”叶萨龙问道。
“是啊。”
“是朋友就不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叶萨龙认真的说,“真朋友之间是不谈麻烦,不言谢的。”
肖琦又一连打了三四个哈欠,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她不好意思的用纸巾擦眼泪,说道:“我真的要困死了,脑袋涨的斗大。”
“给你钥匙,去睡会吧,别再犟了!”叶萨龙递过来一串钥匙。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车给开跑了?”肖琦接过钥匙,调皮的问道。
“哈哈,连几十块钱的干洗费都不拖欠的人,怎么会偷盗别人的汽车?”叶萨龙看着肖琦,“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那好吧,我去睡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打我手机叫醒我好不?”肖琦又打了个哈欠。
“好,好,你快去吧。”叶萨龙对肖琦摆摆手,“快去吧,再不去就困成浆糊了。”
肖琦拿着钥匙,来到车里,往后座上一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