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塔号的船号们都服从他的安排,听从他的命令。
哈琼娜继续用她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赎救受苦受难的人们。最后,她花光了她父亲遗留下来的全部不义之财,她的任务告一段落,她为她死去的父亲赎了罪。她想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含笑瞑目了。事情结束后,她决定和老仆艾克查黎斯一道回欧洲去。她搭乘了一艘商船,上面载着她所赎买的最后一批俘虏,朝斯卡庞陀驶来。她料到在斯卡庞陀能够碰到她的心上人亨利·达巴莱,她决定登上西方塔号同回希腊。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她乘的这艘船不幸被一艘土耳其军舰捕获了,她也沦为了奴隶,将在阿卡沙拍卖奴隶大会上被拍卖掉。
亨利·达巴莱听完了可怜的哈琼娜·艾利真多的遭遇后,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为受苦受难的哈琼娜·艾利真多流出了热泪。哈琼娜·艾利真多替他擦去了眼泪,但是享利·达巴莱的眼泪却是不停地流出来,止也止不住。亨利·达巴莱叫哈琼娜·艾利真多别擦了,就让眼泪流一会儿吧。哈琼娜·艾利真多轻轻一笑。亨利·达巴莱也将自己近些日子的遭遇和经历向哈琼娜·艾利真多说了。哈琼娜·艾利真多几个月没有跟亨利·达巴莱叙情,彼此互相倾诉苦衷后,感情又加深了一层,两人紧紧拥抱,生也不分离,死也不分离。
西方塔号平稳地行驶在大海上,此时此刻的海上交通秩序大有改善。土耳其人在希腊半岛落败,它的海上舰队也受阻,地中海上的海盗失去了土耳其人的有力支持,声势大落。希腊政府几次派出剿灭海盗的舰队接连大胜,海盗被希腊舰队打怕了,再也不敢在地中海上嚣张。西方塔号炮舰的威力令所有的海盗闻之丧胆,真是他们纵横海上多年遇到的生平劲敌。
地中海大部分海域都十分平安,海盗出没得很少。
达巴莱站在船头看到眼前四周一派升和之气,心情为之一振。
这时艾克查黎斯走到了达巴莱的身后。
艾克查黎斯对达巴莱船长说:“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说吧!”
“是这样,船上的乘客们都……都知道……你快要跟哈琼娜结婚了。”
“不错!”达巴莱说道。
“这就好办,大伙儿都想参加你的婚礼!大伙儿都希望婚礼在船上举行,你看怎么样?”
就在达巴莱要回答艾克查黎斯的时候,在前桅帆架上负责瞭望的水手大声呼喊了起来:“前方有船朝我们开来!”
亨利·达巴莱顾不上回答艾克查黎斯了,但见他取出望远镜,往水手所说的地方望去。果然,前方6海里的地方出现了12艘大小不同的船只。
亨利·达巴莱船长用老练的眼光观望着前方那支朝他们驶来的船队。他观察了一分钟,立刻果断地说:“托德罗斯大副,立刻叫全船警备,先武装起来,静观其变。在这块海域突然出现这么多船只,而且船上都不挂旗帜,可见行迹十分可疑。大家都要小心准备,不要被那些船只偷袭了。船上有近千名乘客,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千万不能再让他们落入海盗手中。”托德罗斯行走大海大半辈子,知道海上风云变幻莫测,见达巴莱船长说得谨慎,当下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全船警备严守起来,服从安排,听从命令。
西方塔号准备妥当,静观前方船队的情况。
“这支船队行迹果然十分可疑!”托德罗斯上尉说。
“嗯,不错!这支船队里面我认出了在克里特岛附近海上没有追到的那艘双桅船!”
亨利·达巴莱的眼光果然非同小可。那艘领头的双桅船正是西方塔号在克里特岛海域没有追上的那一艘。
那支船队渐渐逼近,此时海风呼啸、海浪掀起,风吹船动,水推船进。
亨利·达巴莱的眉头皱了一皱,甩下望远镜,大手一挥:“预备!”
他看到三发炮弹飞射向那艘双桅船,立时那艘双桅船的船头火光冲天,不过大火马上就被扑灭了。
那艘双桅船立时升起一面骨头交叉的海盗旗。
这正是海盗头子沙克拉迪夫的大旗。
亨利·达巴莱立即明白了这支船队的来历。原来这支由十二艘船只组成的船队是昨天夜里从斯卡庞陀匪巢啸聚在一起的。沙克拉迪夫在阿卡沙拍卖奴隶大会上差点被达巴莱等人活捉,他逃回卡里斯塔号越想越恼恨,想想自己在海上纵横大半生,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是何等威风,何等尊贵,他万万没有料到单单一个艾克查黎斯就能把他制服,又想到老艾利真多的千万遗产只因为有一个亨利·达巴莱从中作梗,转眼间自己便没有了半分钱,本来千万遗产就要稳稳当当入腰包,如今却成泡影;又想到西方塔号近段时期经常切断他的海上运输线,击沉了他不少船只,杀了他很多手下,是数也数不清,新仇旧恨,他怎能咽下这口气,如果不把西方塔号击沉在地中海底,他这个海盗首领也不想再当下去了。
待手下探知西方塔号已经孤船离开阿卡沙,他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报仇血恨的日子终于到了。
沙克拉迪夫刚一纠集十二艘海盗船要拦截西方塔号回希腊。双方刚一交锋,已方的领头船就被西方塔号三发炮弹击中了两发,船的首尾中弹,幸亏船身坚固,不然哪里吃得消西方塔号的重弹。
沙克拉迪夫刚一出兵就落了下风,心中愤愤不平,心想:如果不将西方塔号击个稀烂,就不再在地中海上混了。
沙克拉迪夫虽然恼怒,但他城府甚深,立刻就冷静下来,命令手下将船慢慢逼近西方塔号,明知靠得越近,危险就越大,但自恃船多人众,对方孤船人少,以众敌寡,那自是稳操胜券了。其实他这一着,大有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之势。
亨利·达巴莱观察敌方布阵局势,知道敌方蜂拥而上,强强联手,走的是以众敌寡的险着。
亨利·达巴莱自然不怕这些人,他一生南征北战,身经无数恶战大仗,这区区十二艘乌合之众拼凑成的船只,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但西方塔号船上有乘客近千,各个都是手无寸铁之人,没有格斗搏杀的经验,实是一个大包袱。西方塔号要保护他们,又要防备敌船的攻击,仗还没有打,胜败似乎已分。如此形势,如果不先发制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夺敌气势,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双方都各忌对方厉害,不敢过分逼近对方,缓缓前进,伺待良机出手。
沙克拉迪夫用望远镜看清西方塔号大炮多达二十二门,又有可以移动的远程小炮二十三门,炮手林立,水兵济济,声势自是非同小可。
亨利·达巴莱也用望远镜看清了海盗船队十二艘船共有六十门小炮,三十门大炮,每条船上都挤满了海盗。十二艘海盗船共分四队,每队三艘,分别从东西南北四面攻来,西方塔号已被贼船包围了。
亨利·达巴莱见贼船一炮不发,只是一味靠近西方塔号,立刻知道了海盗的企图,那是一靠上西方塔号,立时登船乱砍胡杀。
再过片刻,沙克拉迪夫的海盗船离西方塔号炮舰只有一海里了,形格势禁,已成千钧一发之势。
“各就各位!”亨利·达巴莱高举右手。
整艘船都纹丝不动。
“瞄准贼船!”亨利·达巴莱下达命令。
炮手紧傍炮身,水兵力举长枪,全副武装,静待大令。
“打!”亨利·达巴莱大声喊道。
西方塔号二十二门大炮众炮齐发,炮弹如雨点般不停向贼船打了过去。
亨利·达巴莱举起望远镜向贼船望去,但见贼船已有大部分中弹起火,火势急猛,大功告成,西方塔号炮舰当真是弹无虚发。
亨利·达巴莱再次命令众炮预备射击的时候,突觉自己的船猛烈地晃动了两下,原来贼船在这时也反击了几十发炮弹,但却没有打中西方塔号,尽数落在西方塔号的四周,弹落水起,大浪滔天,水柱升空,西方塔号四周的海面被这几十发炮弹打得掀震了起来。饶是西方塔号船宽身长,也被掀起的海水摇晃得极为厉害。
亨利·达巴莱见首发得手,初击奏功,知道应该乘胜再打一次,要打得贼船手忙脚乱,首尾不能相顾,再也无还手之力,又下了一道命令攻击贼船。
只听得呼啸声连绵不绝,又有几十发炮弹向贼船打了过去。
西方塔号的炮手们正要准备第三次进击,突觉船身猛烈大晃,爆炸声在耳畔不停轰响,西方塔号的前桅杆被贼船炮弹打断了,船尾也跟着中弹。已有一名军官和两名水兵当场丧命,另有四个水手受了重伤。虽然大挫贼船,但是己方受伤也不轻。
受伤的水手立时被同伴抬下了船舱里。哈琼娜·艾利真多带领妇女为受伤的水手包扎伤口,敷药止血。
沙克拉迪夫的海盗船队损失惨重,已有六艘船被西方塔号的重炮击沉,有三艘遭受了重创。
沙克拉迪夫见已方大败,明明胜利在望,却被西方塔号众炮齐发打得己方已无还手之力。
他越想越恼,他咆哮地跑到炮台前大骂炮手无用,连炮弹也不会打。被骂的炮手吓得屎出尿流,生怕杀人不眨眼的沙克拉迪夫一枪杀了自己。
那个炮手如果不这么想的话,他的性命可能无忧,但偏偏是他这么想了,沙克拉迪夫拔出手枪,对准那个炮手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海盗炮手立时脑袋开花,大把大把的脑浆溅在了沙克拉迪夫的身上。沙克拉迪夫又朝空打了一枪,大声吼道:“他妈的!给我顶住!杀!杀!杀死那些王八蛋!”沙克拉迪夫此时势如疯虎,使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拼命险着。
其余海盗被沙克拉迪夫威势吓住,只得听令为之拼命攻击。
双方的炮弹不断从炮口打出,互有伤亡,都有损失。西方塔号已经中了八发炮弹,船身虽然坚固,但接连不断挨受了几发炮弹的重击,受伤也着实不轻。船上水兵炮手伤亡惨重,只剩下二百余名能作战的船员。贼船又有一艘被击沉,其余船只损伤程度不等,但威势大不如昔,攻击力量已不集中。此时,西方塔号已有八门大炮被炸毁,十门小炮已成废铁,攻击力量大减。双方炮击力量所剩不多,这一仗已打成了一个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