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宝的攻击力度很强,似乎不把七虎往死里打不罢休。七虎心里颤颤的,刚学的那些招式,更是丢得差不多了。看来,死记硬背来的东西,总是遗忘得最快。
李国宝不说话,嘴紧紧地抿着。摆好姿势,只管进攻。七虎无奈,只得强打起精神,认真面对。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想要躲避,也是来不及了。七虎吓得赶紧伸出手,胡乱地摇动着,嘴里冲着李国宝不停地喊,“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有话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不是张田顺的徒弟。”
“那你怎么会屠狗十六式的?”
“我,我偷学的。我看他刚才和邵七爷在比试,我在旁边看了,偷偷学的。我只懂得装模作样的比划,不知道口诀和内功心法。”
“偷学?”李国宝皱着眉头,手指捋着那几根胡子,蛮舒服的样子,“我就觉得不对嘛!张田顺这个人怪得很,从来不会收徒弟的。你那鸡爪一样的招式,实在难看,怎么可能是他教你呢?”
“学得不好。”七虎低声说。他的样子很谦卑,但内心的情绪一缓和,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他谦虚地说,“我这个人笨得很。”
“笨得很?”李国宝狠狠地说,眼睛瞪着七虎,“我觉得你不笨呀,刚才我第二次出招的时候,就被你识破了。初次见面,从来没听说过我的人,能有这种悟性,达到这种水平的,我遇到的非常少。你的聪明是藏在深处的,没有显露出来。”
“那是瞎猜的。瞎猫碰到死耗子。”
“什么?”李国宝恼怒地涨红了脸,一双眼睛恨不得盯进七虎的脑门去。七虎慌了神,不知道是不是一脚踩到了李国宝的痛脚,“你再说一遍?”
“瞎……瞎猫……碰……”七虎的嘴刚蠕动到这里,他就意识到这句话的后面半段很不妥当了。他忙辩解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是这样,这是一句……谚语,谚语,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国宝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我必须了结了你。”
“为什么呀!这又是什么原因?”
“一是你不能偷学武功,这是大忌,非常大的忌。我是代表张田顺收拾了你,也算帮屠狗神力张田顺一个忙,让他记着欠我的人情。其二嘛,就是告诉你,我不是死耗子,我是飞天老鼠。能飞的老鼠,瞎猫是不可能碰上的。”
随着落地的声音,李国宝又像炸开的鞭炮,劈里啪啦地炸响,一路往七虎面前直扑。七虎腾地站起来,顾头不顾腚地往屋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偷学武功,是得到张田顺同意的。”
“有别人同意的偷学吗?”李国宝不相信,紧紧追着七虎的屁股炸,炸得七虎感觉屁股尖尖都发凉,心里一阵阵害怕。
“不信我带你去问,我带你去问,求你别追着我,我的屁股,我的屁股被你炸成七八瓣了,好可怕啊——”
七虎的身子逐渐靠近屋子,在进门时,脚一踢门槛,自己摔了狗啃屎。这给追在后面朝七虎的屁股上来回拍打巴掌的李国宝留出了空间。七虎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唤着,而从门里溜出来的香味,一下子抓住了李国宝的鼻子。
香味也是一根勾魂的钩子,钩上以后就很难挣脱了。香味也是不同的,有些轻柔,有些热辣,有些醇厚,有些飘渺,有些散淡,有些浓烈。
这一股的味道很轻柔,袅袅地飘出来,缓慢而袅娜,像一位优雅的少女。
香味窜进飞天老鼠的鼻子,他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都呆了。缓缓而来的,不是味道,而是一种初恋的冲动。他的眼睛也直了,泪水盈满了眼眶。
香味扑进鼻子,缠缠绕绕,完成了无形的捆绑。
李国宝马上停止了对七虎的追击。他的身子停下来,鼻子像狗的鼻子一样,用力嗅着。香味像一根细细的绳子,牵着李国宝的鼻子,拽拉着他慢慢往前,他的脚踩在七虎的身上。七虎刚想站起来的身体,又被踩着贴在地面上。七虎疼得,哼都哼不出来。
“好香,好香。”李国宝眯缝着眼,神情变得很着迷,“好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了。谁有福享受?是谁?”
“是我。”张田顺在桌子边站起来,冲着进门来的李国宝说,“就你那鼻子,比狗的都还灵,十里八里之外都能找来。”
“不对,我今天是从一百里外赶过来的。”
“香味会飘那么远?还是你有特异功能?”
“不是特异功能。”李国宝两根手指捏着鼻子,很舒服地揪扯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我是被追来的。”
“谁追你?狗拿耗子?是天麟黄狗吗?”张田顺开心地笑着,“狗是不是在外面,让我这屠狗神力去宰了那只狗来,我们也有狗肉吃了。”
“不是狗。”李国宝心神不定,对张田顺戏谑的话无心回答,他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屋子中间摆放的桌子。
对于好吃的人来说,天麟黄狗是人间的极品美味。这种狗存世很少,可能有三百多只。在天麟山庄最多,有将近三百只。
另外有很少一部分流传在外面。这些少量的天麟黄狗,可能是天麟山庄的主人沙国伟送给最好的朋友的。很多人都想通过配种的方式,也养天麟黄狗。但是这些离开天麟山庄的狗,全都是经过绝育手术的狗,根本无法进行配种。
如果想进天麟山庄,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沙国伟是出了名的狠角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沙国伟有一个绰号,人间恶魔沙国伟。
天麟山庄处在白龙山的中段,是整个白龙山脉最高处。要想进入白龙山,必须经受热带雨林的煎熬。树林浓密,遮天蔽日,连方向都很难辨别,很多人进入树林以后都因为迷路而无法走出来。在树林里潜藏着毒蛇、巨蜥和超级食人蚁。
即使能从树林里幸运走出来,接近天麟山庄下面,要想上山也很难。进山的道路仅有一条,细如鸡肠,而且盘绕在嶙峋的山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