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这次一对击,爆出很大的声音,武力像波浪一样翻滚不已。两人站着未动,似乎取得了一个平手的状态。张田顺呵呵地笑了,“那棵楠树可惜了,这么不经撞,就这么折断啦?不知道一棵树和一只鸡比起来,能不能相互抵消?”
“当然不能。”邵七爷脸上的笑还那样淡淡地展示着,“这棵树的折断,并非我一个人责任。责任的分摊是一件复杂的事,我先算偷鸡的账。”
“不能怎么办?不就是一只鸡吗?鸡就是拿来吃的。”张田顺说,“改天我杀一只天麟黄狗,送到贵村去,算是赔罪,如何?”
“天麟黄狗,当今极品。狗肉细、嫩、滑、筋、绵。有人说,能吃一口天麟黄狗肉,也不枉人世走一回。但是,我还是要我的鸡。我的霞舞纷飞鸡。”
“你就是死脑筋,变通一下就不行?”
“我的鸡,也不是凡品。”
“我知道,你的鸡名霞舞纷飞鸡,是当今三大极品鸡王之一。这只鸡的能在空中像燕子一般飞翔,还能像秃鹰一样攻击。你每天让这只鸡跳舞给你看,你从鸡舞中探寻你轻功的诀窍。你的很多武功招式,都是从鸡舞中演化出来的,对吗?”
“对呀!”邵七爷说,“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我有多么喜欢这只鸡了。”
“喜欢,我承认。但是你的武功为何这么多年来,进步不大?你就是太局限于鸡舞之中了。你该从鸡舞中走出来,另外探寻一条突破之道。你今年多大年纪啦?如果还没有多大突破,你的武功会随着年龄逐渐瓦解,最后毁于无。据我的了解,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毁不毁跟你没有关系!”邵七爷有些声色俱厉地吼起来,“手持烈焰幽魂钴金牌那帮人就要过来了,我斗不赢他们,带着一村子人遭殃,也很难逃掉。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武功的突破,是想着藏身的地方。”
“藏?你想藏起来?”
“当然啦?我的绝招就是逃跑和躲藏。能打又怎么样?武功强大又怎么样?何必搞得那么血腥呢?躲起来,躲得了血腥和屠杀,躲得了争斗和比试,你不觉得挺好吗?”
“确实不错。既然已经决定要躲了,又追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要鸡啊!我跟这只鸡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感情很深。往事如烟雾,尘世如幻梦,而情感累积得越深厚,人就难以从中找到解脱。”
“感情?感情价值千金,无情贱如废纸。”七虎被两人的武力所排挤,慢慢被推到十多米外的地方。他坐在一个斜坡上,关心着邵七爷和张田顺的对话。听到这里时,他又忍不住插话了。
“听见没有,你的朋友说什么?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赔不赔的问题,而是感情问题。感情问题不能做交易。一个跟你相处多年的朋友,突然不见了,这种失落和伤心能有钱购买吗?能用其他动物来替代吗?”
“说得对!”七虎不由叫起好来。
邵七爷有些感激地看了七虎一眼,觉得自己能拉到一个盟友,心里很高兴。张田顺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七虎一眼,似乎在提醒七虎,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七虎吐吐舌头,知道自己不该插话。
“吃,已经吃了。”张田顺无奈地说,“我又不能起死回生术,要能的话,我就让你的鸡起死回生了。更可怕的是,鸡肉填进的不止我一个人的肚子,要想起死回生的话,还得把鸡肉从四五个肚子里掏出来。”
“别跟我扯。只要填了我鸡肉的肚子,我都要把它挖开,把我的鸡肉挤出来。牛奶能挤,我的鸡肉同样也可以挤。”
“挤奶行!挤肉不行!”张田顺觉得自己的俏皮话很幽默。他又开心地大笑起来,“挤奶不同于挤肉。挤点奶,对身体好,挤肉出来,对身体就是伤害了。”
“我要的就是伤害,让别人的痛苦来平复我的感情空洞。”
“呵呵,想法很好。但是,你的想法,得靠实力。我看,还是用武功来说明一切啰!”张田顺很不在乎地说,“听说邵七爷除了轻功独步江湖以外,自创的一套空空剑法也很有特点。过去只是听说,今天倒要亲眼所见了,亮出你的剑吧!”
“那好,既然张大侠将整个事情大包大揽下来,我明知道不是张大侠的对手,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奋力一搏了,为我的鸡讨一点公道和正义。看招。”
声音未落,人影已闪,在人影的手上突然就伸出一道白光,朝张田顺的眉间刺来。张田顺心中不由暗暗叫了一声“好”,马上接着又喊了一声“好剑”。
剑光快如闪电,容不得张田顺做过多的遐思乱想,他的身子一转,避开这一剑,使出一招“狗惊四窜”。强大的功力,让张田顺的两手恍然有千百只手,手变为狗,凶猛勇敢的狗“汪汪”狂吠着,扑上邵七爷的身上就咬。
邵七爷手中的剑光朝那些疯狂乱窜的狗头上击去,一剑一个狗头爆裂成白色的花,但另外的狗头趁势往邵七爷的身上咬。邵七爷也不急,一招一式地从容应付那些无处不在的恶狗头。
在看似不经意之间,两人已经来来回回三四十回合。对于邵七爷来说,渐渐出现了力乏之感。
剑光飞速,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着。邵七爷还是难以抵挡这种遍地恶狗的窘境,他的身体慢慢后退着。
当张田顺身形一变,使了你一招“恶狗挡道”,邵七爷觉得那狗追上来,一下子咬到自己的裤管。很快,狗又从腿上爬上来了,一路往上,动作快得无法躲闪。邵七爷腾身一翻,准备闪躲开张田顺的黏贴之术。
不想张田顺的恶狗正等着这一招,在邵七爷往空中翻过时,手掌像恶狗的嘴,紧紧抓在邵七爷的胸口,不愿意放松一点。邵七爷在空中连翻了几圈,越翻越快,越翻越快,目的就是要甩掉张田顺。一连翻了大约有二十多米,他才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