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细五的问题,没有人回答他。这几兄弟的脑海里,似乎都由一根贯通的线穿在一起。从他们嘴里出来的话,虽然你一句我一句,毫无任何的中断和差异,恍然同一个人嘴里在说话。
“他只知道这本书上的武功不能练,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更不会想到会有人来抢夺。黄四登平常把书揣在身上,过一段时间拿出来,看看封面,猜猜其中的奥秘。在山寨里做木匠的黄四登拿出书来看的时候,就被彭银凤看到了。彭银凤听说过这本神奇的书,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抢过来。她不知道黄四登是否练过,不敢轻举妄动。彭银凤某一天装着无意的神情要借黄四登的书看看。黄四登坚决否认自己有书。彭银凤不想强抢,想了很久,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嫁给黄四登。”
“怪不得彭银凤会嫁给一个只会做木工活的人。”皮精神说,“原来爱情蜜糖里藏着一粒黑漆漆的老鼠屎。真是爱情与阴谋啊!”
“结婚的那晚,彭银凤压着黄四登,硬从黄四登的胸口抢走了那本书。黄四登拼抢着,一边喊叫着祖宗的遗训,一边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书。黄四登哪里会是彭银凤的对手呢?书被撕烂了几页,最后还是被彭银凤抢走了。黄四登拼了命,在手指缝里挤压着那几页纸,勉强幸免于难。看着手里剩下来的几张碎纸,这让黄四登恼羞成怒,他竟塞进嘴里吃了。”
“一本不全的书,只有几页纸而已,谈不上可惜。”谢细五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些纸张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羊皮纸,比较柔韧,在争抢中还能保全一些。”
“怪不得啰!一本破书,可能争抢的人很多吧?”
“多,肯定多。留在黄四登身上的这本书,也不是一本完整的书。在多年的揉搓和争夺中,这些纸被撕毁了一些,遗失了一些,剩下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了。即使是很少的一部分,也足以修炼高深的武力了。对于这么多年修炼的人来说,走火入魔的不在少数。”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好的武功都这样吗?”
“对于武功来说,亦分正邪。正派的武功形成的武力比较深厚、沉稳和大气。而邪派的武功比较虚浮、飘浮、燥热,练武的人很难掌控武力,到最后被武力所掌控,那就是走火入魔啰!”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谢细五没有明白走火入魔的含义,但他还是装着什么都懂的样子,恍然大悟一般。
“对于修炼武力的人来说,选择系统全面的武功套路,纯正协调的武功心法,才是正派武功的方法。正派武功修炼起来的效果,远远超过那些零散的武功。零散的武功相当于一张破洞百出的网,不可能捕到鱼的。”
“照你这样说,这样的残张碎片,就不应该让人修炼啰!”
“失去的已经无法找到了。想要修复这个武功系统的全貌,几乎不可能了。在其他纸张上都写了一些什么,根本无法猜测了。跟重要的是,彭银凤手里的纸张和黄四登手里记载的,都只有这套武功的心法的半页纸。”
“靠半页纸修炼,更容易走火入魔?”谢细五声音衰弱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彭银凤抢了黄四登的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床上温存地补偿了黄四登一段时间。他们的孩子也是那个时候的结晶。彭银凤被书所吸引,马上投入修炼。即使是在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修炼。一般来说,一年能修炼冰僵掌一层武力就不错了。彭银凤修炼得很快,只用了十个月就攀上了一层台阶。”
“彭银凤蛮厉害的吗?生孩子也照练不误。孩子没有受影响吗?”
“孩子?彭银凤将孩子一生,几乎都没有抱过一次,全是黄四登抚养。这样孩子在肚子里,就受到冰僵掌武力的循环流转,孩子的脑袋一出生就跟正常人一样大。他的身子又柔软得很,软软地托不起那个大脑袋。孩子大概有五六年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
“孩子也遭罪呀!”
“说得对。黄四登在那段时间里,跟孩子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黄四登等待着,等待彭银凤三年后变成一具冰僵尸体。偏偏彭银凤没有什么事,祖宗所有的担心都是虚假的,那条不准修炼的禁令也就没有遵守的价值。彭银凤闭关修炼冰僵掌以后,对山寨里的各种事务全都不再理会了。没有办法,黄四登只能赶鸭子上架,把山寨的大小事务整理出来,一件一件地办。”
“黄四登成了山寨里的主人。他没有什么武功,为了能生存下去,黄四登就改造了十二个人,帮助他守卫山寨。彭银凤练冰僵掌最初那几年还不错,看不出中毒的痕迹。四年以后,她越练脸色越白嫩起来。过了第五年,情况就变了,似乎有冰渣子渗进血液里。不用功力的时候,人变得很呆傻,动作很慢。一旦使用那种迅猛提升的武力,彭银凤的身体又快如闪电了,爆发出来的能量非常吓人。自从黄四登有了十二木人,他靠操纵这些木人与人对战。木人与他几乎成为了一体,木人的胜利就相当于他的胜利,他自身没有武力,木人能带给他超凡的武力,他的自信心也开始膨胀了。他对彭银凤中毒的事,失去了兴趣。他更喜欢当一个土匪,更喜欢他的木人一些。他开始频繁下山打劫,他不动手,靠木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和他们怎么结下仇怨的呢?”
“说起这个,就更加吓人了。我们从辟谷里出来,本来就是来寻开心的。一路上遇到跟我们比试的人,我们都尽量把对方打跑,不杀人,更不吃人。但是遇到黄四登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觉得他的那些木人不错,很想跟他交朋友。”
“为什么没有交?”
“我们的想法没有获得黄四登的回应。在黄四登的眼中没有朋友,只有兽性,他一心想吃掉我们。第一次在吾心亭打,他的那些木人很快就被我们打得东裂西歪了。第二次在飘摇峰,他的那些木人的武力增加了足足一倍,我们一直打到半夜也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对那场比武很厌烦,早就想抽身离开,那些木人就像强力胶,粘住就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