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完啦!”七虎心中暗暗叫苦,“这一次看来是无法逃脱了。身上的力气,跑到哪里去了呢?来力气呀。快快来吧!没有力气就真的完蛋了。”七虎在心里绝望地喊着。喊也没有什么作用,手上的力气还在往下滑落,身子软软的就快要变成一堆被污染的棉花。
“我的无影旋风腿怎样?”蒋百图站在七虎的身边,“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遇到一个对手。”
七虎想抬起头来,看看说这样嚣张话语的脸。想归想,头一点也动不了。意念中派到脑袋上去的力气,连脖颈那个位置都到不了。
“你想怎样?”有一丝力气,终于到了舌头上,他还硬气地吐出一句话。
“想怎样?”蒋百图又是一阵狂放的大笑,“我刚才说什么啦?我喜欢吃人肉烤土豆。来吧!我把你洗干净。”蒋百图身子一弯,将七虎的腿抓住,往上一提。七虎的整个身体就倒立起来。一只手粗鲁地从上拽着裤子往下一拉,随着嘶啦啦的声音,七虎套在身上的布缕全都离开了身体。
“身体蛮强壮的嘛,小小年纪能长成这样,能不让人垂涎欲滴吗?哈哈,哈哈——啧啧,这胳膊和腿上都是一些硬邦邦的肌肉。我喜欢,我很喜欢。把这些胳膊上的肌肉烤熟,蘸着辣椒面吃,一定非常爽。至于腿上的肉,我挂在柱子上,等风干了切成片,当肉干吃也不错。吃肉的时候,我不会忘了配着烤土豆吃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七虎被这样倒过来抓着,正像了一只褪去毛的鸡。他无力去反抗了,等待接下来的刀,风一样削,让他变成一小块一块的。七虎想起那些穿白大褂的师傅,对着一只金黄色的烤鸭所做的一切。被人吃,已经无法回避了。但七虎在临死之前,还是很不甘心的,声音微弱地问。
“你失败啦!”蒋百图很率直地说,“我刚才已经反复告诉过你,失败的结果就是这样。这地上的那些白骨,都是这样变成的。很直接吧!没有什么遗憾的,也没有什么怨恨的。我们比的就是武力的高低。你的太逊啦!一招不到就败得一塌糊涂。看样子你没学过什么武功。就算学,学的也是三脚猫的武功。像你这样的出来混,不让人吃还能怎样?难道你还想吃人?不行啦!回到阎王爷那里去转一圈回来,下一次吧!我等待你的下一次。”
七虎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了,凉风和蒋百图的一番唠唠叨叨的话语让他冷得浑身冒出无数的鸡皮疙瘩,他颤颤地问,“为……为什么……非……非要……吃……吃人?”
“强的吃弱的,这是自古的道理。”蒋百图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为什么。我一生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好几次我也可能成为别人嘴里的肉,我运气好,逃出来了。我常常想,我也可能会有逃不出来的时候,一个转瞬,吃和别吃就转换了位置。为了避开那种结果,我就拼命练武,寻找增强武力的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练成了,我有十四级的武力,可以吃任何人了。你这样的武力就不说了,那些武力在八九级的,还不是变成了这里的白骨。”
蒋百图这样说的时候,还很得意,提着七虎故意上下甩了几下。
“吃之前,洗不洗呢?”蒋百图自问自答,“正好下雨,放在雨里淋一淋,就算洗过了。”
七虎干了半天活,又背着金巧儿走了半天路,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都堵塞在毛孔上了。蒋百图这样一甩,七虎身上的味道出来了,馊馊的,透着一股子酸。
“咦,怎么回事?这样一股味道?”蒋百图皱起了眉头,他把七虎提到鼻子边再嗅了一下,“妈的,怎么这么难闻?这肉还能吃吗?”
“不好吃。不好吃。”七虎正无助极了,听到这样的疑问,他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紧大声地喊起来。
“叫什么?”蒋百图吼道,“还是要好好洗洗,不能淋一下就完事。男人都他妈有这股臭味道,女人则是一股子骚味。不过,洗剥干净,放到火上燎一燎,把毛发烧了,烤得金黄金黄的,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蒋百图提着七虎,大步往外走。走到屋檐下,就着从屋檐流下来的水,冲洗着七虎。蒋百图左手提着七虎,右手在七虎的身上搓来搓去,搓得七虎心里七上八下地翻腾着。巴拉巴拉就像洗褪毛的鸡似的,七虎的身体在暗淡的夜色中泛着白光。
白白的一个身子,起码有一百斤,这样倒提着,还要洗剥,人和鸡还有什么区别?七虎心里暗暗惊异蒋百图的武力的深厚,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蒋百图的对手。
输是肯定的。
蒋百图一边上下洗刷着,一边哼起了小曲。洗得差不多了,蒋百图还将七虎提到鼻子尖处闻了闻,鼻子没有闻到什么怪味了,他很满意。蒋百图抓住另一只腿,然后把手抓住的那一只脚也洗干净了。蒋百图转身往回走,进了庙里,不知他从哪里抓出一根绳子,捆住了七虎的脚,把绳子往上一抛,在横梁上绕了一下,捆起来。七虎就被悬吊起来。
蒋百图哼着的曲子反反复复在嘴里叽咕着,他显得很开心。金巧儿躺在火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着急。外面的火与心里的火一起烧烤,她发烧的病好了,但又生出了恐惧的心病。蒋百图拿了一把亮晃晃的刀,蹲在地上对着一块磨刀石,唰唰唰地磨着。
那声音在蒋百图耳朵里显得欢快而自由,在七虎和金巧儿的耳朵里,则单调枯燥得像瓷片在他们的心上刮划。
磨刀的折磨。等待的折磨。七虎觉得还不如一刀结束生命来得更痛快。
蒋百图磨料一会刀,将刀拿刀眼前,用手指试着刀锋,“这刀很有名呢?又称罡风刀,是用特殊的钢材打造的。刀锋过处,几乎不沾一丝血痕。”
“太感谢你啦?你能用这么快的刀,也算我的荣幸。你要是用那种缺了很多口的破柴刀,我不得痛死啊!”
“最后都是痛死。很长时间的痛,绝望的,没有希望的,死来活去的挣扎。”
“哎呀,求求你,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