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虎心里“砰砰”地乱跳着。那人头一抬,射过来一道凌厉的眼神。这一道眼神如此可怕,让七虎浑身一激灵,似乎尿都要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出来了。
“我喜欢弄人肉烧土豆。”
这一句话是那么阴森恐怖,像在地狱里听到阎王爷的声音。
尽管七虎心里非常怯弱,但是想到自己是一个男人,怯弱的感觉就软了。
他还要保护金巧儿。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怯意落下去,勇气陡然升高了。
七虎将嘴里又涌满出来的血吐出来。花哥不知道藏在那块白骨里,此时见了七虎嘴里带血的唾沫,非常兴奋,从扑棱棱地飞过去,一头扎在七虎吐出来的血唾沫上。
七虎往前走了几步,迎着那目光顶过去,“这是我们先烧起来的火,也是我们烧的土豆。我们不认识你,不欢迎你,也不同意你吃我们的土豆,请你走开。”
“哟呵!”那人怪叫起来,“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话的。我一般都只说这样的话:“来吧,看谁更厉害,胜者有肉吃,输者被吃。你这样说话,很不符合规则呢?你在跟我聊天吗?”
“什么?”七虎懵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谁跟你聊天?我跟你说这些,是认真的。好啦,请你走开,我们不欢迎你!”
“不欢迎!”那人狂笑起来,脸上那条斜斜的黑线,像闪电般撕扯着红红的火光,“对我无影独魔蒋百图来说,没有人会说欢迎!”
生病以后,金巧儿一直很难受。这病是因为感受外邪,卫气失调,汗不得出。她的身体里烧着一股熊熊的烈火,沿着身体的七经八脉运行着。她的清阳不升,头痛目胀,湿性黏腻,身体发重,眼皮直往下垂。
大脑昏昏沉沉的,意志力变得非常薄弱。她身体的那些经脉,被湿气所堵塞,运行不畅,火就聚集在那些堵塞之处,愈烧愈旺。
金巧儿可不像七虎那样,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她有很高等级的武力,只是因为受伤被封住了,暂时无法发挥而已。
在之前的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强大的对手,武力也不算重要。
当听到“无影独魔”这四个字,她心里更焦急了。这个人的武力之高,内心之残忍,都是不可想象的。落入他的魔掌,可不是能轻易逃出去的,怎么办呢?难道她和七虎就死在这里了?在这里被烤着吃啦?
遇到这样一个超级残忍的高手,他们就凶多吉少了。她心里也很急,她不想这样束手待毙。借着身体内的这股热火,她想冲破那些堵塞之处,将身体内的经脉连通起来,让自己的武力得到释放。
身上的七经八脉,快快通畅起来吧!
身体里在不断努力,不断将火的力量增强,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七虎对这样狂妄的笑声很厌恶,他的脚步移动着,往前靠近了无影独魔蒋百图的身体。七虎不知道“无影独魔”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只有金巧儿,他必须依靠自己那微薄的力量,去保护她。
他的手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招出奇不意的屠狗十六式中的恶狗抢食击出,就算没有多少力度和功力,也足以让对方受伤,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的目中无人。
还没来得及动手,斜躺在地上的金巧儿拉住七虎的衣襟。七虎扭头去看金巧儿,金巧儿的头微微地摇了摇,七虎不明白金巧儿的意思。金巧儿开口了,语气比较柔顺,“哦,原来是蒋大侠,对不起,我们误闯了你的宝地。”
“什么对不起!”蒋百图又掏了一个土豆出来,两个指拇一拧,土豆上的皮就掉了,他把土豆塞进嘴里,然后站起来,“我从不跟谁说对不起,也不接受别人的对不起。好啦,好啦,有两个土豆垫垫,我该弄点肉来吃了。来,小子,就是你!”
蒋百图的手指着七虎。因为金巧儿的阻拦,七虎身体的紧张度不够。那根手指一下子将了七虎一军,他的动作一闪,几乎是逼着他出的招。
这一招恶狗抢食出得有些仓促,几乎没有什么威力。但身子已经出去了,想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金巧儿吓得一下子站起来,失声喊起来,“不要,不要跟他打,你不是他的对手。”
金巧儿的喊声已经太晚了,他的出招被蒋百图轻松就闪开了,七虎扑了一个空。他愣了一下,身子一转,想退回自己的身子,已经来不及了,又一只脚印贴到他的脸上,这一次是右边脸。两张脸都被那只无影的脚踩过一次,他原本圆鼓鼓的脸变得扁平了,脸上都是鞋底的纹路。
七虎的身体又往后飞出去七八米,他撞在一个佛像的半边身子上,那只残破的手臂,顶着七虎的背,几乎把他的背脊骨折断。
七虎疼得冷汗直冒,但他还是撑着身子站起来。七虎的脑袋晕乎乎的,他几乎没有明白这脚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他是怎样中了招的。
自从来到这里,七虎也见过不少武功高的人,那些招式尽管很快,他的眼睛还能追得上。没想到这只脚,自己连影子都捕捉不到,实在可恨。
他刚站起来,那脚又贴了上来,这一次在七虎的脑门上。整个脑袋都被拍得麻麻的。他飞着落到一根柱子边上,柱子上的泥灰逐渐在剥落。七虎的身体一撞,柱子上的泥灰就脱下来一大块,盖在七虎的身上。七虎被泥灰扑得满脸的灰。三只脚印,三次狠狠的猛踹,七虎的脑袋晕沉得没有了思考能力,他就像一只遭受拳头轮番锤打的西瓜,几乎要炸裂开。
躲无处躲,闪无处闪。连影子都看不到,这是多么可怕的对手。疼痛消耗着身上的力气,七虎觉得自己的手软得像面团。他的手抠着柱子的皮,那些墙皮纷纷脱落,迷住了七虎的眼睛。手上着不上丝毫的力,他的身体努力了几次,都没法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