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石达开带着石定天早早来到天王府要求面见天王,怎奈天朝门紧闭,但见城门上挂着十余丈长的黄绸,上有洪秀全朱笔亲写:“大小众臣王,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意思非常直白,那就是非宣勿进,违者斩首。
忽听府内乐声悠扬,石达开知是天王开始用早膳了。
石定天心中暗骂,这个穷奢极侈的家伙,只顾享受,不管天国安危。
等了整整一天,别说见到洪秀全了,石达开父子就见城上城下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没有,只得悻悻而回。
又过一天,石达开写了一份本章,言有重大事情奏请天王升殿理政。而因为杨辅清要按旨回镇江,石定天将其送出天京城。
“这么长时间了,天王为什么还不杀韦昌辉呢?是不是还有别的……”跟在石定天身后的张文祥忍不住道,他只盼着韦昌辉死。
“文祥,不得胡说,背后非议天王,是要被点天灯的!”李世贤行事比较缜密,忙止住张文祥。
“有什么可怕的,现下天王已尽失人心,文武百官各谋私利,朝纲混乱,说不准哪天灾祸就要降临到各位头上。故尔有些远见也未尝不是好事。”石定天在那里趁机煽风点火。
“唉,遍观朝野,惟翼王与圣王最值信赖,也最受人敬仰,以后若有需要杨某出力之处,牵马拽镫,任意驱驰,决无怨言。世贤兄能够服侍圣王左右,实为大幸,圣王安危全系世贤兄了!”杨辅清叹息道。
石定天嘱咐其眼下形势多变,回到镇江后可迅速扩张部队,加紧操练。
杨辅清在马上一抱拳,“圣王,世贤兄,后会有期!”打马追上队伍,缓缓往镇江方向而去。
石定天带领李世贤、黄飞鸿、张文祥等人百无聊赖回到翼王府大帐,却见石达开正在那里唉声叹息生闷气,原来虽然他的奏章递进去了,但洪秀全仍然没有升殿上朝。
此后一连十余日皆是如此,文武百官谁都见不到洪秀全,看样子天王是要对此事进行冷处理。显然他们知道,褚慧娘失踪,而翼王安然无恙代表着什么。那就是刺探行动彻底失败了,甚至自己的阴谋败露了。
石定天闲来无事,每天按照特种兵的习惯早起晨练,熟悉打狗棒法和梅花拳,同时跟黄飞鸿讨教功夫。当然骑术也是每天必练科目,他可不想再在乱军之中上演“镫里藏身”。
一个全心全意教,一个一心一意学,所以石定天进展飞速,只觉一天到晚,浑身精力充沛,矫健异常。而他对搏击的某些观点也使黄飞鸿受益匪浅,对许多招式进行了改进,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进一步强化了实战性。
黄飞鸿发现这位小圣王竟然也是位武林高手,遂心服口服决定追随其一生。
除了抓紧时间锻炼体质,练习功夫,石定天就向李世贤讨教带兵打仗之法,有时得空还去向陈玉成处求教,如何排兵、如何布阵、如何埋伏等等基础知识已经掌握,再加上自身前世的军事学基础,往往能够语出惊人,令身经百战的陈玉成、李世贤甚至石达开刮目相看。
这一天,石定天带着李世贤、黄飞鸿等人骑马由陈玉成处返往翼王府,一路上心情格外高兴,因为陈玉成送了他一支洋枪,据称为全世界最先进的。是他和一名普鲁士商人走私军火时那商人送给他的礼物,并称如果认为不错,一年后可以供货。此枪不但枪管内已经有了膛线,而且还是后装弹。
原本陈玉成将枪带回来,是想给天王看,建议天国大量走私此枪装备部队,没想到洪秀全的所作所为让其大失所望,再加不小心被石定天这个“小无赖”看到,死缠硬泡非要借来看看。陈玉成知虽说是借,必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如干脆送个人情,赠与他吧。
石定天专门研究过目前太平军装备的枪支,都属前装枪,弹丸与火yao分离,需分别从枪口用通条或其他工具捅人枪膛内,枪尾端封闭,枪管内膛没有刻制膛线。且由于枪弹要从枪口装入,装填路线长,速度慢,装填时,人体动作幅度大,枪管需在地上竖起来,操作强度大,容易暴露目标。
从他亲自参与的枪战来看,非常滑稽,往往前面一排列成整齐队形,开枪毕,立即将枪交给身后专门负责装弹和药的人,接过后面递过来装好的枪继续开枪。
而既有膛线又是后装的枪在当时确实是最为先进的了。可惜的是此枪弹、药、底火一体,又是铜壳,制作工艺较高,太平天国还无人能够仿制得了,且只有二十发子弹,看来暂时只能作收藏品。
石定天看着“宝贝”乐不可支,在马上手舞足蹈。却突然听得前面一片喧哗,抬头一看,就见街道拐角处挤满人群,正争先恐后地挤看着墙上的一张布告,议论纷纷,两名军兵在布告下手扶腰刀守着。
石定天不知出了何事,一皱眉:“文祥,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话说张文祥催马向前,隔着人群看了看布告,便打马返回,面带兴奋之色,“禀圣王,是天王发下布告,今日中午要将韦昌辉五马分尸!真是恶有恶报啊!”
“哦!”石定天心道,看样子替罪羊要被灭口了。又看看日头,已快到中午时分,正待详细询问行刑地点,就听身后马蹄声骤起,“让开!让开!”吆喝之声不绝。
石定天等人回头一看,就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一人肩扛一面大旗,上书一个“监”字,一看便知要有犯人通过。骑兵不断喝斥驱赶沿路行人,人们慌忙避让,队伍后边的骑兵每隔不远便留下两名,立为岗哨,显得训练有素。
不多时,就见街道深处涌来一队人马。两面铜锣、四对长号开道,后面走来一辆铁笼囚车,车上一人戴着粗重的手铐、脚镣,浑身血污,披头散发,走到近前,石定天才看清这就是几天前还威风一世的杀人魔头韦昌辉。
但见牌刀手、弓箭手、行刑队、火枪队将囚车团团围住,如临大敌。之后是一乘数十人抬的大轿,雕龙绣凤,华丽之极。石定天认得,这是福王洪仁达的轿子。看来这洪仁达要亲自监斩,以免出乱。
石定天等人远远地跟在队伍之后,行走约四里地,到得了一个离天王府不远的大台子前,高约丈余。就见胖乎乎的洪仁达从轿子上费力地下来,摇头晃脑,沿着台阶缓步登上台子落座,数十名锦衣绣袄的侍者,为其撑伞、捧茶、执扇,旁边一人怀抱一个黄色卷轴。
石定天心中暗笑,真他妈一副暴发户嘴脸,连享受都不会,十二月份,大冬天的还用撑伞、执扇的干什么,想摆排场反成笑柄。
“看样子这就是刑场了!”石定天自言自语道。
“圣王可能有所不知,按照天条规定,凡监军以上罪犯,须得到天王府外的天台伏刑。”李世贤悄悄解释道。
石定天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汗”!差点又犯幼稚错误。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才五岁,不知道这些也是应该的!
就见几名军士将韦昌辉从囚车上架下来扔到天台前,又有五名行刑队员牵着五匹高头大马进入场地中央,另有五人迅速拿起五条长数丈的粗大棕绳,一头拴在马腹上,另一端系住韦昌辉的脖子和四肢。
“圣王,此刑甚是血腥,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莫要惊了王爷贵体!”李世贤诚恳地问。自从石定天定计勤王他们认识到现在,李世贤对石定天是越来越钦佩,尤其是他还担负着保护圣王并为其组建、管理童子军之责,更是尽心尽力。
“唉!不看也罢!咱们回去吧!”石定天叹口气道。五马一跑,四肢和头颅必然被生生地拽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虽韦昌辉作恶多端,但如此行刑也未免太不“人道”。
“这种刑罚也太血腥了吧,如果有可能,本王定会想方设法废掉此刑!”石定天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这还不算,据布告上说,五马分尸后,身体还要被碎尸万断,然后喂狗,首级要被游街三日,然后挂于城门一月,以警示天下!”张文祥道。
“啊!”石定天没料到洪秀全会下如此狠毒之令。突听身后有人宣读韦昌辉罪行,便知快要行刑了。果然一声炮响后,又听得数声鞭响,几声马蹄,“轰”地一声看客的惊呼,一切归于平静。
石定天突然心跳加快,有种恶心之感,忙打马带着李世贤等人跑向翼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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