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飞
（西北大学中德企业管理研究所）
1978年以来，中国的改革开放的战略模式采用了一种渐进的，谋求积极稳妥的后发国家常用的发展模式。纵向上看，表现为决策权力的下放和开放程度的逐渐深入，而横向上看，表现为东部→中部→西部的区域经济开放次序上的渐进安排。现在，我国正在实施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工程，本文我们将着重讨论中小企业创新、发展对于西部区域经济的发展效应。这对西部经济的跨越式发展提供了契机。在这一过程中，如何发挥中小企业的作用，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一、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现状与评价
（一）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现状
我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不同地区在地理、天文、民族文化、自然资源及经济教育科技文化交通等方面存在着巨大差异，所以我国历来在制定经济政策时，进行全面分区域对待，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以增加政策的针对性。现在我国将全国大致划分为三个经济带区，东部带区包含京、津、辽、冀、鲁、苏、沪、闽、粤、桂和琼等12个省、市、自治区。中部带区包括黑、吉、蒙、晋、豫、鄂、湘、徽和江西等9个省、自治区。西部包括川、陕、渝、云、黔、藏、陇、宁、青、新等10个省、市、自治区。
新中国成立半个世纪以来，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与进步。按可比价格统计，1999年西部GDP达到1.2万亿元，远远超过了1984年前的GDP总额。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二十余年间，西部所有省级单位GDP的年均增长都不低于6%，人民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的改善，生产力有了一定的提高，有些地方，如西安、重庆、成都等的城市发展水平、教育文化程度就是与沿海发达地区比也毫不逊色。但就总体来看，与发展速度更快、成绩更大、富裕程度更高的东部地区比，尚有不小的差距。
据统计，1998年固定资产投资额东部地区为16932亿元，而西部地区投资规模仅为4167.7亿元，东部地区是西部地区的4倍。从证券市场看，上市公司的数量和融资能力西部地区处于绝对的劣势。1999年，东部企业A股融资额达480余亿元，而西部企业仅为137.5亿元。
不仅宏观上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微观上企业运行质量和管理及创新能力也颇显逊色。国内较为知名的企业多生长于东部沿海，特别是中小企业更是如此。
（二）西部地区经济现状评价
深入分析西部地区经济现状，可以形成以下几点共识：1.经济总量小，富裕水平低。西部10省市区GDP仅占全国GDP的14%，但人口占到1/5强。1998年，西部地区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为5058元，农民纯收入为1583元，分别是全国均值的86%和72%，按可比价格算，西部大部分农村尚未达到1990年国家制定的小康生活标准。
2.投入产出率低，竞争力弱。由于资金匮乏，收入水平低，观念滞后等各种原因，西部地区企业固定资产更新慢，技术水平低，留不住人才。由于体制等原因，劳动力素质不高，职工的积极性、创造性未能很好激发，导致西部经济效率总体上比全国平均值低大约28%。
3.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滞后。由于历史资源条件等原因，使得西部以国有和集体所有制为主，各种所有制共存和发展的局面在西部地区表现不明显，经济局面不够活跃，市场机制运行质量比东部地区有所不如。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我国省级单位竞争力排名，西部省份无一能进入前10名。
4.对外开放起步晚，外资利用规模小。由于西部地区深处内陆，与沿海港口相距遥远，基础建设及优惠政策等缺位，导致西部地区利用外资状况远不如东部地区，利用国际市场能力不足。
截至1999年底，东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占全国的87.83%，西部地区仅为3.22%，东部为西部的近30倍。据统计，在对外贸易中，全部出口值东部地区占91.90%，西部仅占3.05%，东部为西部的30多倍。
5.西部中小企业发展存在着体制性的因素。企业要健康、稳定的发展，必然要充分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因此需要竞争有序、充分获得各种信息、资源等宏观环境。我国西部地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许多方面还有阻碍企业发展的状况，还需进一步加强经济环境建设，进行体制创新，促进西部大开发的顺利发展。
（1）地方政府行政管理存在问题。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是转变政府职能，加强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和服务功能，提高行政效率。在西部一些地区，由于各种原因，地方保护主义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表现在实行专控商品审批、征收附加费、行业准入难等。许多地方性行政法规、政策文件是与中央西部大开发政策相抵触的，不利于吸引外来投资和激发民间投资，效率不高，手续繁琐。有的地方申办一个项目要盖多达112枚公章，耗时一年半时间，这种现象很值得注意。
（2）自主决策与政府主导的关系问题。我国在发展类型上属于后发国家，而西部在全国的经济格局中又是后发地区。后发型经济的一大特征就是政府主导现象。但这并不是说政府可以包办一切，那就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差不多了。所谓政府主导主要是指提供平台及环境和政策等宏观的基础，而非事必躬亲。政府具体规定所辖对象应当干什么，朝什么方向干，会影响民众百花齐放式的发展思路。在西部地区的一些农村，时有乡镇政府强令农民种植某种经济作物的事情发生。往往种什么、种多少，不以市场为取向，其结果不仅使农民没有增收，而且受损，影响了干群关系。
（3）法治问题。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企业、个人等主体可以在法律不禁止的范围内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政府应依法行政。有的地方领导条子大于法，还有人治的痕迹，这里的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法，而在于依不依法。
（4）信息透明度问题。发展事业，经办企业，政府的政策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但在西部一些地方，仍存在着暗箱操作、公众被动接受的现象，事关民众基本利益的国家政策往往难以传达、贯彻到基层，做到人人知晓。甚至有故意阻挠国家文件宣传的现象。这样做的后果是直接妨碍中小企业做出正确的决策，失去一些难得的发展机遇。
二、西部大开发与中小企业的角色
（一）西部大开发的含义
党和政府在1999年共和国五十华诞之际，做出了西部大开发的重大决策。这是一项在国家生活各个领域都将产生深远影响的重要事件，关系到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
首先，自亚洲金融危机以来，人民币坚持不贬值，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我国产品出口的价格竞争力，另一方面世界经济增长率普遍放缓，因此发展经济必须立足于自身国内市场。在这种背景下，如何提高西部10省市区占全国23%的人口的购买力，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而被提上议事日程。事实上，国家积极的财政政策中就有大批国债项目用于西部基础设施建设，可见，西部大开发和积极财政政策是相辅相成的。
其次，西部地区地大物博，矿业丰富，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离不开西部的能源、原材料的支持，必须加快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协调全国经济发展步伐，以避免木桶原理所造成的国民经济的瓶颈现象。另一方面，东部地区经过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发展，面临着产业升级，而西部地区以其相对廉价的劳动力、土地及靠近原材料产地等优势，刚好可以吸收这一产业转移。
再次，加快西部大开发，有利于增强民族团结，实现各民族共同繁荣。西部地区是少数民族分布较广的地区，加快西部经济发展，能使西部各民族群众更多地分享改革开放带来的机会和利益，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有利于民族和睦，有利于边境稳固安宁。
总之，西部大开发直接关系到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关系到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和边防巩固，关系到东西部社会经济协调发展和实现共同富裕，西部大开发不仅具有即期效用，而且具有巨大的中长期效应，必将为我国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二）西部大开发中的中小企业作用
无论是在西方发达国家，还是在发展中国家，中小企业都有着不可轻视的力量。在德国、英国和日本，中小企业数量占企业总数为99%以上，美国和中国差不多，为95%左右，中小企业总产值一般都占到工业总产值的40%以上。中小企业机制灵活，充满活力。我国东西部一个重要差别就在于东部乡镇中小企业异军突起，为东部地区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国西部地区中小企业虽也占到西部企业总数的90%以上，但总体上由于市场发育不充分，中小企业必将在西部大开发中焕发勃勃生机做出更大的贡献，扮演重要角色。
1.西部大开发中，国家投资进行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但这实质上是提供一个平台、一个环境，其目的还在于拉动民间投资，形成各种所有制的、关系西部人民利益和发展的企业和事业格局。乡镇企业、私营经济等中小企业最终决定着西部大开发的成效。市场经济靠政府投资是一方面，但国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财力，关键还要依靠民间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2.发展中小企业是改变地方落后状况，增加经济实力，广开财政源泉的有效选择。现在我们国家东部和西部的经济实力，人民生活水平差异很大，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西部中小企业比东部发展的慢。以私营经济为例，截至2000年全国私企约176万户，而仅广东、江苏、山东、浙江、上海、天津四省二市就占去了50%，西部11个省市区总数不过23万户，仅占全国总量13.4%，事实证明，哪个地方中小企业发展了，相应经济活力就好一些。
3.大力发展中小企业，是吸纳农村富余劳动力，安排城镇下岗职工再就业，实现农村产业“升级”的主要途径。西部中小企业的发展，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缩小城乡差距；有利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减员增效；有利于促进社会进步。东部沿海地区各种各样的中小企业的发展，使农村小城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了出来，城市化水平、经济发展速度和人民生活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高。中小企业的诸多作用、功能也必将会在西部经济发展中显示出来。
4.中小企业的迅猛发展，是完善西部地区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条件。市场经济体制有两个要点，一是市场主体，二是价格机制。中小企业的劳动力、资源等生产要素及其产品的销售都得直接依靠市场，必须敏锐把握市场信息的变化，否则中小企业由于自身实力小，就有着破产的危险。长期的市场化运作必然使他们成为严格按市场规律运作的模范主体，有利于转变西部地区经济运行机制，搞活地区经济。同时，市场锻炼和教育了人们，必然更新西部地区人民群众的观念，树立竞争意识，促进西部各方面的改革，引起深远的影响。东部地区的经验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例如山东的荣成、浙江的温州、义乌、江苏的无锡、广东的东莞等地的发展，都是靠大量民营乡镇企业支撑，中小企业在地区发展中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
5.中小企业产业转移对地区经济的影响。50年代后，美国大型公司的全球化经营使其技术不断传播到欧洲和日本，伴随着贸易和技术转移，其生产也转移到了这两个地区，使欧日中小企业迅速崛起，欧洲和日本的经济繁荣了。欧、日中小企业的产品以其低成本优势占领了美国国内原来由美国中小企业享有的市场，这使美国国内中小企业的生产经营难以维持，这是造成美国整个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下均指20世纪）经济不景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80年代以后，欧、日中小制造企业已经发展到相当完善的阶段，其巨大的劳动成本压力，使其也开始将其生产转移到东南亚和我国沿海地区，这同样也是导致90年代后半期欧、日经济衰退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90年代，香港、台湾和韩国也有大量的中小企业转移到我国和东南亚地区。这种产业的转移造成了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空心化，以亚洲金融风暴为导火线，著名的亚洲四小龙的三龙都出现了持续至今的经济衰退。以上迹象表明：大量中小企业的产业转移往往造成该地区经济的不平衡和经济的衰退，从另外一个侧面也证明了中小企业对于地区经济发展的绝对的重要性，没有中小企业的支撑，西部大开发和西部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6.中小企业的发展与第三产业的繁荣。以服务为主的第三产业的存在和发展，必须以第二产业为基础。对于实力雄厚的大企业来讲，由于它们有实力为自身提供服务，内部交易次数多于外部交易，即使与外部交易，交易量大，交易次数就少，对外部服务的需求就会较少。但对大量的中小企业来讲，它们往往是处于一个产业链的不同或相同环节，要在不同的企业间进行频繁交易，交易量小，这也会形成对第三者的服务需求。因而往往就会形成中小企业集中的地方，第三产业就相对发达。中小企业能够吸纳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占人口大多数的中等收入者是服务产品的主要消费者。如果一个地区只有大企业，中小企业不发达，必然少数人收入高，而大部分的人收入水平低，这样就必然会造成对服务的需求有限，更多的人就会寻求自我服务，结果是第三产业难以生存。比如内地在60年代由于特殊原因，在“三线”建设中建立了一些大企业，但直到今天，内地的第三产业也没有很好地发展起来。由此可见，服务业的发展依存于中小企业的发展。
7.中小企业是地区经济繁荣的肇始和发动机。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始于中小企业。创业阶段的中小企业大多属劳动密集型的，这必然会吸纳部分劳动力。中小企业吸纳的劳动力系统和群落有明确的组织性，他们会受到组织的约束，和相对闲散时期的劳动力相比，其素质就会提高。当地居民素质提高，社会环境得到改善，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企业进入，更多的劳动力被组织起来，社会环境也得到进一步改善。此后，就会有更多的投资者进入，进而跨国公司也会进入，如此便形成良性循环。
8.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有利于一个地区（区域）文化的优化。文化是很重要的宏观环境。文化处在不断变化和发展过程中，文化的发展适合遗传学的规律。一个地区（区域）中小企业的发展需要外来企业投资，这样会带来新的观念，同时也会吸引更多的外来就业者。由于具有各种不同文化的人群在一起工作，大家相互合作，就会使各种文化相互交融，各种不同文化优势就会得到更好发挥，文化的杂交优势就会体现出来，反过来文化也会成为一种特殊的资源和投资环境。
三、中小企业集聚效应和西部区域经济发展
（一）中小企业集聚发展的效应
集聚，就是大量的中小企业聚集于某一地区，形成一个产业系统和群落。中小企业群落具有如下的好处：
1.可以共享公共资源，从而降低成本。许多同类企业，甚至完全不同的企业都有许多可以共享的资源。这些资源可能是企业不可或缺的，但又不经常利用。如某些检测设备、仪器等。若不形成产业群，每个企业就必须自己配置这些资源，或者必须到较远的地区才能享用到这些资源。这必然会加大企业的成本并延迟产品上市的时间，使资源的使用效率降低。若形成产业群，这些中小企业较少使用的这些设备、仪器的使用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就会有专门提供这些设备、仪器的服务机构诞生。企业资源配置就优化了，成本就降低了。
2.集聚可以降低企业的信用成本。现代企业的交易必然要使用大量的信用手段，信用是以“诚信”为最基本原则。如果没有企业“集群”，企业就要与更多的和远距离的其他企业交易，这一方面使调查、掌握对方的信息花费高，另一方面其他企业对本企业的资信也难以确定。这就迫使企业使用更多的现金，必然会造成高的信用成本。如果“集群”进入，更多的交易是在“群”内进行，“群”内企业之间的信用掌握就容易得多，因此信用成本会降低。
3.集聚可以降低企业的交易成本。由于中小企业资源有限，它们要频繁地购买其他企业的零部件，数量小，但交易频繁，如果不“集群”进入，必然要远距离交易，资金占有成本高、周转慢，运输和仓储费用也会加大。如果进入“集群”，就可以克服这些问题，必然降低企业的投资成本。
4.集聚可以使群内竞争加剧，有利于群内企业效率的提高。中小企业群落内各同类企业间相互独立，以市场为准则，相互间更加了解，使竞争更加具体化。面对眼前的竞争对手，企业经营者就会时刻小心，他们也会更加关心企业，付出更多的心血，以免在竞争中被淘汰。
中小企业群落内不只是同类产品在竞争，不同企业也在竞争，如上下游企业，由于他们相互独立，不像大企业那样，存在关联交易，必然会选择质量更好、成本更低、服务更周到的企业作为合作伙伴。各个企业为了能够成为其他企业的合作伙伴就会更加努力。
即使没有任何关系的企业，由于处于同一群内，看着别的企业蒸蒸日上，有高额的利润，也会产生激励。正是企业群聚环境效应会使企业经营者付出更多努力。这也可以看做一种竞争。
（二）中小企业集聚类的发展效应
所谓的聚类就是在产业群中应有相当数量或是几个大的终端产品企业，他们能够消化群内大多数零配件供应商的产品。聚类龙头有利于产生大的企业。在产业群中特别是龙头企业（即终端产品）的企业容易发展成为大企业。由于产业群中遵循的是市场原则，专业化分工越来越细，终端产品企业可以集中利用资源开拓市场，扩大销售额，从而避免了小而全、大而全的现象，使资源充分利用，效率可以大大提高，从而形成众星捧月现象，大企业就产生了。科龙、美的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1.聚类有利于分工的深化。分工可以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围绕某一产业链各个环节之间的分工的深化和细化是现代工业和现代经济的特征。中小企业资源有限，更适合专业化于某一生产环节，这就要求企业要“聚类”整合。分工的深化和细化需要“聚类”，“聚类”使分工的深化和细化得以实现，同时有利于分工的进一步深化和细化。
2.聚类可使产品多样化，有利于满足顾客的需求。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收入的增加，需求必然愈来愈呈现需求的多样化，这就要求企业的产品和服务多样化。“聚类”使生产同一产品的许多企业集中于一地，不同的企业有不同优势，这就自然会带来产品的多样化，其结果是市场的产品更加丰富，消费者可以有更多的选择，顾客的需求得到更大的满足。
3.聚类有利于产业群品牌的协同效应。由于各个中小企业资源的有限性，在品牌的宣传、推广上的投资有限，单个品牌的知名度也相当有限，但当他们聚集在一起时，品牌协同效应就产生了。如佛山的陶瓷、顺德的小家电、东莞的工厂产品、南海的纺织品等。
4.聚类可使产业群优化扩大。由于“集群”的低成本和“聚类”的品牌的协同效应，这对群外的中小企业有很强的吸引力，群外企业的不断进入，必然使产生群不断扩大。在群内，由于“聚类”，生产同一产品的不同企业之间、新进入的企业与现有的企业之间的竞争是十分激烈的，竞争自然就会使最具有效率的企业得到发展，效率低的被淘汰。可见聚类的结果可使产业群得以优化壮大，最终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和结构转换。
（三）中小企业促进地区经济发展的实证经验
一个地区经济是否能持续稳定发展，中小企业所起的作用十分巨大。从国外历史来看，在产业转移过程中，大企业和跨国公司的转移并不表现出地区（区域）的经济衰退，他们只是起一个先导作用，而只有当大量的中小企业转移后，才会造成该地区的空心化现象，随之而来的就是经济衰退和持续低速。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从改革开放后，经济已持续增长了20多年，这与该地区的中小企业不论以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密切相关，这一地区不但没有出现产业转移的迹象，而且还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到现在跨国公司也看好广东的环境，不断有跨国公司进入，一些本地投资的中小企业也在不断建立。珠江三角洲这个不同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现象，必然有其自身的原因和成功的可供西部地区借鉴的经验。经验是：
1.良好的投资环境是中小企业群体生成的首要因素。良好的投资环境包括一系列因素，如政策、税收、社会稳定、政府官员的作风、行政机构的效率等。一项关于投资环境的调查显示，在被调查的568家企业中，外资和三资企业254家，私营企业64家，均选择珠江三角洲地区，合计318家。
一个地区投资环境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政府，当地政府是当地投资环境的创造者。如广东东莞各级政府包括镇政府早就认识到如何创造良好投资环境吸引企业落户东莞，他们决不多要企业一分钱，企业落户了，当地可为这些企业服务，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富裕。又如中山市为使台湾宏基落户，书记、市长现场办公；为配合生产，海关连夜加班；台风来了，市领导冒雨查看，这样的作风，使宏基各层非常感动。这种示范效应吸引了更多的企业，如国基电子、协星电子、联益精密等多家台资来中山市设厂。
2.积极创造比较优势和不断改善要素禀赋。比较优势和要素禀赋是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比较优势并不是不变的，随着时间的变化，比较优势也可能变成比较不优势。到现在，珠江三角洲地区与内地相比，已经没有多少传统的比较优势，如劳动力、自然资源。但在企业群形成后，又形成了新的比较优势，如发达的信息网络、敏感的市场意识、人才资源的易获性等等。总之，相对内地市场而言，其新的资源整合形成的比较优势仍十分明显。如前所述，要素禀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比如，山西省历届领导都重视的是自然资源，特别是煤炭，但当煤炭的市场需求下降时，企业开工不足，原来由于发展煤炭而吸引来的劳动力的失业，为现在的政府造成新的困难，资源的优势变成了劣势。
由此可以看到：比较优势是可以创造的，是动态的，资源禀赋是相对的。这也为我们提供了启示，要善于创造比较优势，才能保持企业群的旺盛，地区（区域）经济才会繁荣。
3.勇于创新，充分利用各种比较优势是中小企业群体生成的关键。20世纪80年代，正值发达国家，特别在日本、香港经济转型时期，由于这些地区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转移，这种跨国的生产转移必然要寻找资源环境好的地区。广东正是抓住这一机遇，利用独特的地理优势和劳动力便宜的比较优势，再加上灵活的政策，初步吸纳了一部分企业落户广东。特别是港资企业与广东一衣带水，语言相通，有着相同的文化背景，再加上这些老板大多数是广东人，对广东有着天然的感情，大都愿意到广东投资。这一时期主要是靠优惠的政策吸引了一部分企业。
进入90年代，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地方政府开始意识到更多的投资者看重的不仅是优惠的政策，而且更重视综合投资环境。这些地方的政府开始自觉地提高素质，为企业提供更多的服务，不断改善其投资环境，先进入的企业都取得了良好的发展，其示范效应吸引了更多的投资者进入，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状态。这样，珠江三角洲地区企业群就一个个地出现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沿海地区在扶持中小企业发展方面积累了不少好的经验，西部地区完全可以拿过来，结合具体区情，因地制宜地消化利用，更好地为西部的社会经济发展服务。西部地区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东部地区发展中小企业也有了一些成功的经验和宝贵的教训，在发展中小企业过程中，西部可以有所甄别地进行研究和借鉴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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