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世家的老家主上官长空已经闭关修炼多年,家族中的事物都交由大小姐上官明月打理,这次接收学徒所出的难题和试卷也是她想出来的一个新奇的法子,就是为了考校一下前来投师的门徒的应变能力。
作为接收人的上官恒敏,前来投师人的种种做法他都看在眼里,对段风这个看似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格外的喜欢,在他的身上,恒敏看不到那种墨守成规的死板。
对于应变能力的考校而言,最后一题反而不那么重要,即便是他们写的天花乱坠,以后的情况谁也保证不了,其他人有的表忠心,有的出主意,这段风的试卷上,更是洋洋洒洒写了千把字,同样对上官世家大表忠心。可非要说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就是段风写的别其他人更带了一丝阿谀之意,至于其他,还真没看出来。
见上官恒敏依然是一脸的迷茫,清海护法出言提醒:“你且看他每行第一个字!”
“这……”上官恒敏一愣,再仔细一看顿时张口结舌。
只见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居然是“我只是来学修器的,其他的以后再说。”
废话了一大篇,而段风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却只有这一句话。
此时华丽的小厅内,一坐一立,于书案两侧的人大眼瞪小眼,相视大笑。
“这小子……不错!”过了一会儿上官清海给出了自己对他的评价。
这个少年,还真是有趣的紧。对于他们而言,段风的这种言论看起来虽然出格,不似其他少年回答的中规中矩,却透着十足的真心思。机变、冷静、诚实,虽然还看不出忠诚,但对于培养一个忠于世家的修器者,上官家的这些人自认为很有心得。
段风并不知道,他这个游戏之作已然让他在某些人的心里打了个高分。
——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住的不错吃的好呀,这等吃食在桃源镇过年的时候也吃不到呀!”刚刚将小厮送来的晚餐一扫而空,段风站在“公司”分配的独门小院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上午“考完试”,段风一行几人就被小厮带着来到了北学堂外不远的一处住宅区,虽然比不得内城以里那些高门大院,可比桃源镇的三间茅草屋好上太多了,一间瓦房,窗明几净,独立的小院,不大,但打熬力气的器具一应俱全。
到了饭点还有专门的人来送饭,这种待遇实在很是出乎段风的预料,心里觉得那二十两银子的学费花的是在太值了。
“喔喔喔”鸡啼三遍,旭日东升,寅时不到段风早已醒来洗漱一新,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安排的他加之人生地不熟并没有到处乱走,便在院子里玩起了石锁,算是热身,在桃源镇的时候,段风就特别注意身体的锻炼,跟段老爹学习武技根本不用他催促。
舞了一阵石锁,段风身上见汗,索性脱去了上衣,看似瘦弱的他,却露出一身隐藏在衣物之下,线条流畅的肌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段风嘿嘿一笑心道其实咱也算个“精壮”的男人啊。
放下石锁的他,则在院中打起了一套拳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正是段老爹平日里传授他的一套健身强体用的“长生拳”。
卯时不到的时候,院门便被敲响,打开门,段风看到昨天引领自己的小厮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外。
“小哥早啊,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见段风赤着的上身还挂着晶晶汗水,小厮说道:“劳您问候,今天就要入学,第一天恐您多有不熟,我来带您去学堂。您看……是不是先换件衣裳?”
从第一次见他就一直保持着和煦地微笑,段风觉得似乎这便是最早的“微笑服务”了吧?对这个小厮的印象也很好,擦了擦汗说道:“好的,稍等!”说完,段风转身回屋,把当日段老爹给他的那件“最好的”衣服穿上,毕竟要去学堂,穿的起码要体面些。
再次出现在小厮的面前,看段风一身白衣样式还算不错,可一般他这个年纪的人却没有这么穿的,不由有些讶然,段风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也没什么不对,便问他“小哥,我这衣服可有什么不妥?”
小厮一愣,有些歉意地说道:“失礼、失礼,这衣服没什么不对,只是……呵呵。”说着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说无妨。”平常对于衣着段风是不怎么在意的,毕竟习惯了现代社会的舒适大方,在衣物的选择上,他更看重的还是舒适。
“也没什么的,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早就婚配了而已。”
“婚配?没有啊?”这话让段风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才十五岁,连十六的成年礼都没过怎么就婚配了?
“啊,原来是这样,我看您这对襟的衣服以为您已经完婚了呢,要说咱们这等少年多穿单襟的衣裳,您这么穿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稍显老气了些。”小厮很明显只说了一半,段风却明白,就好像在现代,明明只是恋爱却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一样,让人见了恐怕多有误会。到时候如果有美女觉得自己不错,从衣饰上看自己居然结婚了,估计也会丧失不少“机会”。可从小在桃源镇长大的他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没听说过。
段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见笑见笑,我一个乡野小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说法,这衣服是我爷给的。”
“哦,没关系的,等入了学,学堂会发衣裳给你,不用担心。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其实只是衣服而已,段风说实话也不怎么在意,便跟着小厮朝北学堂走去,一路上,小厮不断更他介绍着学堂里的情况“以后每日卯时就要到学堂修习元力,巳时修习至午时,申时下学。”
“除了元力的修行,还要锻炼武技和经史子集。”
“学堂里头同门很多,每月会有小试,三月中试,半年大试,每年还要跟东方、轩辕、南宫三家一起举行的会试。”
听着小厮不断的讲解,段风心里差不多也明白了,在这里学习跟现代上学也差不了多少。听说还要学什么经史子集,看起来这修器者居然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
“咱过了校场,就先去领书本典籍,然后您就自行去自己的学堂便是。”
已然来到了北学堂,并没有到任何一栋小楼,而是穿过了正前的大厅,来到了后面的校场旁,可刚到这里,段风便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了!
这校场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二三十人正在捉对厮杀,各色光芒竞相闪耀,可在校场外居然听不到一丝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段风顿感好奇。
小厮笑着回答:“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实力差不多都在灵器高阶左右,校场布置了结界,自然听不到里面的声响,要是没有着结界,光那动静就震耳欲聋的,你们这些师弟还怎么能安心修炼?”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里面的人招式华丽,技法凶悍,实在让他心痒难耐。看时间还早,小厮便带段风进入了结界。
一进结界,段风立刻感觉到他们那不凡的气势!只见其中一人原本手持三尺长剑,口中喝道:“释器!爆熊击!”一道蓝光闪过,长剑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他的身侧则立于一头丈高的白色狗熊!通体雪白的皮毛偶有蓝色流光闪过,居然是那柄长剑变化而成的。
而他的对手则同样的一柄长剑,见他释器,自己也同样喝道:“释器,狼鹰旋!”他的长剑,却化作一头狼头鹰身的怪鸟!
在两人的控制下,两头怪兽对冲而去,白熊掌挥冰箭,狼鹰口喷烈焰,斗的不亦乐乎!而那两人也加入战团,其中一人手捏一个样式奇特的决,口中念念有词,陡然一挥双掌,一道红光若有实质地朝着对手激射而去,而他的对手则双掌横于胸前,两团蓝光荧荧凝于双掌,突然握紧双拳,一道冰壁凭空出现在了身前,堪堪挡住袭来的火球。
火球撞上冰壁,轰然大响,那火球就如同拍在礁石上的浪花化作星星点点,而冰壁也被炸成了冰粉。
“这……”段风有些激动地看着身边的小厮,只是人家依然一脸微笑很是淡然,估计这样场景是天天见,早就习以为常。以往只听说过修器很厉害,却根本不知道居然有这样的威力。
见段风目露询问之色,小厮答道:“那小兽就是他们所修之器幻化而成的,那火球和冰壁则是元力配合器而生,不用太羡慕,只要你修得灵器,也能像他们这般的。”
段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太他妈厉害了,我以后一定要像他们那样啊!刚才那个火球要是打在身上,还有命在吗?”
想到还要领取书本,段风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主动拉着小厮离开了校场,心里却暗自决心,定要修器成功!不!定要修成神器!修器成神!
过了校场,段风在小厮的帮助下领取了书本,本以为很多,却没想到只有一册《混元决》还有一册《文史合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太多了,让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他每天背个书包也太有喜剧效果了。
“往前直走那片厅堂便是学堂区了,您所在的学堂是‘初甲七’,学堂重地,我们这等下人不便进去,您自便吧。”
段风放眼一看,小厮所指的学堂区内,房屋众多,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来来往往很是不少,一路上这个小厮对自己照顾有加,心里也很感激,拱拱手说道:“这位小哥谢谢了,我叫段风,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一个下人哪有什么名字,你叫我小六就好。”
“哦,那小六哥就此别过,有什么事情还要多麻烦你呢。”
“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家里向他们这样的下人,平常难得别人的好脸色,段风对他的态度让小六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地又多跟段风说了几句:“你们的教席名叫上官洪武,修器实力到魂器了,虽然样子长的凶恶了些,但人很好,不过你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及和尚,因为他是个光头。”说到这里,小六呵呵地笑了起来“要是你说了,少不得被他找茬责罚。”
“哈哈,那太谢谢你了。”段风赶忙道谢,说实话这会他觉得老头子说的还真没错,他对小六客气,小六便多告诉了他一些事情,没准还真能让自己少走些弯路呢。
“小事!”小六摆摆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段风大哥,洪武教席好像上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这会儿应该还不能来,据说今天有个新的代课教席来教导你们,至于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哦,没关系的,还是谢谢你。”
跟小六分别,段风独自前行,走到人群中去,似乎里面有不少跟自己一样的新人也在寻找自己的学堂,只是一开始有小六带着走的很顺畅,可小六一走,段风顿时有些迷茫了。关键是,这里的学堂或者说教室实在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从哪找自己的那个“初甲七”。
无奈走到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身边,问道:“请问,初甲七怎么走……”还没说完,段风顿觉背后一阵大力穿来,自己被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到那人的怀里。
恼怒地一回头,正看着一个高大壮硕的少年一脸吊儿郎当地笑意,很嚣张地斜了自己一眼,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少年都是一脸坏笑,看他那派头似乎是一个黑道大哥带着几个小马仔。很明显,他们是故意的。
段风眉头微皱强忍恼怒没有发作,一是自己刚来不摸潮水,看他们统一的着装应该是老生,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二是……对方人太他妈多了,自己暴走指不定谁吃亏呢!
“初甲七啊,你从这直走,然后右拐第三栋学堂左拐往前第六栋学堂就是了。”被段风询问的那人倒很和气地告诉了他,而对于刚才撞段风的那人他似乎没看到一样。
“谢谢。”
依照那人的指示,段风很容易地找到了“初甲七”,从门口朝里一看,一个挺大的房间里,一个三尺讲台,后面居然还有一块黑漆板,心下大乐,这里的学校居然也有黑板了呀。
此时已经有二三十个少年在内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一样,只是看他们统一的着装,很明显不是新来的,怎么就把自己安排到这么一个班级了?是不是弄错了?不怕自己跟不上他们的进度吗?
满是疑惑的段风,又仔细看了看门口的标牌,的确是小六告诉自己的初甲七没错呀,走进学堂,可那些同门根本当他不存在一般,依然闹哄哄地。就在段风寻思着找个地方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嬉笑的生意:“哟,又是你,你看起来跟个代课教席似的。”
很明显,段风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衣服让别人误会了,可回头一看,段风怒从心生,居然是刚刚没事找事撞到了自己的那个高个少年。
说完这话,那少年径直走到自己的桌椅处坐下,一脸玩味地看着段风。
段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找地方坐,而是把书本往讲台上一放,抄起一块粉饼,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了起来。却是他自己的名字。
“都给我安静!我叫段风!不是凤!而是风卷残云的风!就是你们的代课教席!”写完,段风转过身来,面色冷峻地看着学堂内的一众少年,猛的一拍桌子。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刚才还闹哄哄地少年们顿时噤声,而刚才撞了段风的那个高个少年更是大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道“坏了!”
貌似烦躁地翻着那本《混元决》,段风朗声问道:“谁告诉我你们讲到哪里了?”或许是刚才段风的犀利地眼神吓到了他们,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段风冷笑着说:“不说话?不说话这个月的小试我保证你们一个都过不了!”
“讲到《混元决》的第八章啦。”不只是谁说了一句。
“好,翻到第八章!”段风装模作样地打开《混元决》,边来来回回地走在学堂之内,似乎在查看学生们是不是都按照他的话做了。
刚好走到那名高个少年身边,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高……高翔”高个少年赶紧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心里却如同打翻了黄莲罐,只剩下悲苦了。
段风点点头,来,上来给大家念上一念,解释解释!不由分说揪着他就走到了讲台前。
“元……元力……发……发于脑……生……于……心”满脑子都是得罪教席的“恶果”,心里紧张的高翔哪有心思念的好?听他念的磕磕巴巴,台下的学徒都笑成一团,段风则紧绷着脸大喝道:“温故而知新,既然洪武教席已经教授了第八章为何句不成句?你念的是什么?你可识字?你可学习了第八章?”
“教席,一个假期都过了,我……”
“我什么!温故而知新,你这等不努力,日后如何能修好器!?”说的那叫一个声色俱厉,而高翔虽然身材高大,可在比矮自己一头的段风面前,委屈的像个孩子,任由段风指着自己的鼻子呵斥着丝毫不敢还嘴。
段风心道既然才第八章估计他们也还不曾修器,最多比自己早入学一阵子而已。既然如此,就算发现被自己戏弄了,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握将他揍趴下,就连阿贝都不是他的对手,何惧这些小子?对于无事生非的人,段风最是反感。
正在段风骂的正爽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青衣老者,看段风在台上一副正在授课的样子,顿时满脸疑惑,说道:“我是上官洪武的代课教席,从四百里外的达嵌城赶来,这是……”
段风把书本覆于脸颊一侧低声说道:“我一直是代上官洪武课的。”
老头听了眉头一皱,怨声说道:“他们道四百里就是隔壁吗?我老头子跑四百里很容易,哼!”拂袖而去!
一整天,段风以“温故而知新”为由,不是叫这个起来解释解释第一章,就是让那个起来解释解释第二章,一天下来,什么东西没讲,自己反而把前八章记了个仔细。
惩戒了没事找事的高翔一番,段风心里大爽,可他是爽了,有人却不爽了……
“什么!?这小子化装教席教导了初甲七学堂一整天!?把他给我叫来!”
PS:今天去领了结婚证,咱也是有证的人了。看这一式两份的证书上那三个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心里忽然觉得多了一份责任。还请诸位朋友多多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