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妲已的问话,本来有些怒意的伊帝辛脑中也恢复了清明,是呀,有谁会把自己都牵扯进来呢?
“小月,贵妃娘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你还有何话说?”
“大王,小月说的话句句当真,公子奸污小月的时候小月听得清清楚楚,公子当时神智不清把奴婢当成了娘娘,对奴婢说他从小就喜欢娘娘,为了得到娘娘什么事都敢做!”
这句话无异于惊雷震得妲已心神皆碎,后退了半步,她浑身都颤抖起来了,千算万算还是没能够将伯邑考保护周全啊,可若是他出了事,她又怎么面对旦,面对重复的历史呢?
扶着桌案,妲已努力定下心来,细一思索回头对商王开口道:“大王,若真是公子带来的花草,宫中的守卫们一定见到了,何不去问问!”话才一出口就惊觉不对,她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的,若那人真的想要栽赃的话,守卫那里一定已经关照到了,再问也问不出实情了呀。
果然不出妲已所料,宫中的守卫一致承认确实见伯邑考带了盆兰花进宫,询问时他说是带给贵妃娘娘的,守卫们这才放了行。
退身坐到软榻上,妲已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抬头望望一脸震怒和不敢相信的伊帝辛,再看看旁边一脸淡定的姜王后,还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月,妲已心思急转下什么都明白了,这完全是姜王后伙同杨妃等人给她设下的一个圈套呀,可惜她的定力足够没有陷入,她们又怕伊帝辛查出,这才栽赃给了伯邑考。
想明白了这些,妲已心中惧恨交加,这个姜王后面上看似纯善,骨子里却这般恶毒,又一想伯邑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脑中开始有金星闪现,一片晕炫。
再度细看之时,就见商王暴怒的脸庞,姜王后讥讽的表情,小月苦痛的神情俱都在眼前放大。那空阔的大殿也开始变小,房梁、墙壁、柱子全都在朝她逼近,妲已觉得她被压迫着连口气都喘不过来了,再也不能忍受,她“啊!”的一声大叫,叫完了之后感觉身心俱都松懈,软软的倒在伊帝辛怀中。
睡梦中,封神榜中伯邑考被害的画面又在眼前闪现,那血淋淋的一幕幕让她害怕又心痛难言。她看到白衣胜雪,优雅似仙的伯邑考被绑了起来,刽子手们高举着屠刀在他修长的身躯上横行肆虐,俊美的面孔被划破,眼睛也被割掉,整颗头颅就那样滚落下来,掉到妲已脚边。
她想躲,可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那追逐的头,回头时又看到伯邑考的四肢正被割掉,身上的肉也一块块的被锋利的刀割下。
“不要,你们不要,伯邑考大哥,你不要死!”妲已挥舞着双手想要阻止,可她面前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使她不能前行。在梦中,她的心就像被人用不再锋利的刀锋一刀刀慢慢割着,那样痛彻骨髓般的剧烈的疼。
一只粗糙的大手袭上她的脖颈,大手在慢慢用力,她的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不够,她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她不想窒息。
再也不能忍受,妲已伸手去扳那只手,身体也跟着坐了起来,睁睛时就见伊帝辛面目憎恶的在望着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一边去抗击那只手一边开口问着:“大王,您怎么了?”
“孤王怎么了吗?孤还要问你呢,你和伯邑考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伊帝辛的问话让妲已一惊,细一思索下知是自己梦中话语泄露了什么。
松手,妲已不再去抗击伊帝辛掐着脖子的手,闭眼,泪水静静滑落,她如白玉般的面庞因为窒息而染上了粉红,娇艳如花却又邪魅如鬼。
不知为何,伊帝辛看到她这副表情心中一软,手上也失了力道,改掐为抚在她娇艳的脖颈上慢慢抚mo。“大王可知伯邑考公子一直待妲已如妹妹般照顾,妲已也视他如兄如长,相信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妲已声音沙哑而又绝望,心内一片哀伤,她的眼神也如死灰般孤绝又没有生机,牵扯着伊帝辛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叹了口气,伊帝辛将妲已拥入怀中拍抚着她瘦弱的背:“你也不必伤心,孤定会再度详查的。”口中虽然说着安慰妲已的话,伊帝辛的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对周方这样的敌对势力他向来是不手软的,如今他们的长公子落到这步田地,更让伊帝辛有了杀他的理由。
妲已抬眼时看到伊帝辛眼中精光闪过,心中暗惊的同时也在祈祷着伯邑考千万不要出事。
“伯邑考,小月说是你带了情迭进入贵妃房中的,你可认罪?”在后宫的偏僻的无人宫殿中,伊帝辛坐在高高的榻上,俯视着底下一脸憔悴的伯邑考,这样的俯视让他内心很有一股豪气,仿佛天下万物俱在掌握般的自得。
跪在冷硬青石砖上,伯邑考容颜苦痛,望着被伊帝辛抱在怀中的妲已,他的心痛如绞。被人设计了不要紧,甚至是死了都不怕,可他最怕的是被人误解他对妲已心怀不轨。从来,妲已在他的心中是一个神圣的不可触摸的所在,他爱她、怜她、敬她、知她,不想给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妲已缩在伊帝辛怀中,娇躯微微颤抖,指甲掐入手心,丝毫不觉疼痛,心中一直暗念着,大哥,你千万不要承认啊,无论怎样都要咬紧牙关,否则就是万劫不复呀!
轻轻摇头,伯邑考眼中坚定如金石:“臣没有!”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宫中侍卫和被你奸污的那个侍女都指控是你带的迷香。”坐在一旁的姜王后轻轻开口,因为这件事情事关后宫清誉,所以才会审讯的这般隐蔽。
伯邑考转头望着姜王后再度否认:“回娘娘,臣确实没有加害苏贵妃之心。”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更有着坚强信念闪过,竟让姜王后也是微微一愣,这样心思清透又纯良的男子她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今日见后竟对他产生了不忍之心。
虽然不忍,可姜王后还是抬眼望着商王言道:“大王,此人口风如此之紧,看来不加刑是不会招供了。”
妲已小手紧攥着伊帝辛的衣衫,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商朝的刑罚之严重她也是有耳闻的,满清十大刑在这里都是小儿科的,这个时期的刑罚是血腥的、原始的、残酷的、野蛮的。
“大王,随意对大臣用刑有辱大王清名,还望三思啊!”轻轻开口,妲已忍不住为伯邑考求情,虽然她知道回去之后等待她的不知道是怎样的凌虐,可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让伯邑考有任何闪失。
“妲已妹妹,莫非你对长公子有什么心思?”姜王后厉声开口指责,伊帝辛的眼中也写满了不赞同,挥手道:“带下去用刑。”
望着伯邑考被侍卫带下去,妲已一片心死,历史难道又要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