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巧了,也许再往前倒个几十年,还能与我是同宗。有和这么号人物同姓,真是与有荣焉了。”顾慎行松了口气。
这顾参商他的确不知道是谁,这几天该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崔以恒,让他代自己去查查,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陆知秋见顾慎行听到这个名字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也有些动摇,莫非他真的不是参商的儿子?可眉眼之间总让自己觉得有几分相似…
“想来我年纪也是大了,话怎么就多了起来。絮絮叨叨了这么大一会功夫,别误了顾公子的事。”陆知秋站起来向顾慎行拱拱手道,“顾公子有事的话自去忙,老夫就不送了。”
顾慎行见他送客,也不多留,客气几句就出了凉亭。
这凉亭建在一个小小的湖上,连接亭子与地面的是一座九曲桥。水里种了些荷花,只是时节已过,逐渐凋残了。如果是花期,满池荷花围着湖中央小小的八角凉亭,清风卷一池荷香,再配上这精巧的九曲桥,真能说得上是一处妙景了。
顾慎行走下桥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在亭中的陆知秋,看见他有些失神的坐着,心里竟有些不落忍起来。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才让陆知秋嘴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
“崔以恒!”顾慎行回到房里,才一开门就看见崔以恒倚在房梁上,一边不亦乐乎的吃着橘子,一边悠闲的晃荡着腿。
“你当扶摇山庄是什么地方!现在还是白天,你也不怕遇到什么人!”顾慎行赶忙看看外面是否有人经过,反身关紧房门。
“哎呀,你从昨天到今天,见到我就没好脾气。你别说这扶摇山庄,皇宫大内我想进也是能找到条安全的路线的。要不是阿颜担心你,你以为我愿意来呀。”
崔以恒撇撇嘴,把手上橘子皮一扔,拍拍手,一个纵身从房梁上跃下。
听到万颜的名字,顾慎行气消了一些,脸上仍有些严肃,“你们昨天回去路上可顺利?”
“有我崔以恒在,你就放心吧。那唐无患我把他扔在了地窖里,放心,阿颜给他吃了种软筋散,说只要没有解药,他绝对没法再兴风作浪的。”
“那就好。对了,你帮我查个人。”顾慎行把陆知秋和自己说的事又向崔以恒重复了一遍,末了道,“这个人曾经和陆知秋一起闯荡江湖,听陆知秋的语气,两人关系很是不一般。虽然二十多年前扶摇山庄并没什么名气,那时候的事也不好查。”
顾慎行顿了顿继续道,“可我相信你这藏风楼不是白开的,你想查的事一定能查出个眉目。”
“顾参商?我是没听闻过…”崔以恒听罢皱着眉道,“毕竟我也是从小在藏风楼的秘宗阁里混过来的,这个名字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许并不出名吧。总之这个人我怀疑他和千机门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查出来,也是帮了我和万颜一个大忙。”
听见万颜的名字,崔以恒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跳起来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这几天再来知会你。”
“这是一件,还有一件。”顾慎行低声道,“过些日子金不散要来扶摇山庄。”
“金不散?”崔以恒才散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可是个棘手的人物…你想先钳制住他?”
“没错。可我这一时半会也并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从陆长空那里我隐约感觉到金不散一直对我有所怀疑。”
“先不说金不散对你怀不怀疑吧,陆知秋对你完全放心了吗?”崔以恒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慎行横了崔以恒一眼,道,“我自有办法让陆知秋对我放心。他对我有戒备,让我也不好下手。”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查人再加想办法去。”崔以恒嬉笑道,“那我这就走了,阿颜一个人在楼里我也不放心。”
“你给我回来。”顾慎行冷冷道。
“怎么?”崔以恒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慎行拿眼神瞥了瞥刚才崔以恒扔在地上的橘子皮,“给我带走扔了。”看着崔以恒憋着气离去的背影,顾慎行一直绷着的嘴角,又弯了弯。
“慎行!慎行你在吗?”陆长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这得了坛好酒!”
“你进来吧。”顾慎行觉得有些头疼。
自己进山庄后,除了陆知秋特地安排下的那场试探之外,自己并没被安排去做些什么事情。这样下去,若在行事之前得不到陆知秋的信任,那就只能承担更大的风险动手了。
已经等了五年多,不能再等了!
陆长空推门进来看见顾慎行皱着一双眉,也顾不得炫耀他得来的好酒,赶忙放下关切道,“慎行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有些头疼罢了。”顾慎行无意扫陆长空兴致,便问道,“长空你这是得了什么好酒,巴巴的赶来向我炫耀?”
“嗨,这酒是苍尧从他爹那里抢来的,说是什么姑苏最好的酒坊霜见月出的落花红。他说你尝过那么多好酒,特意叫我给你送来让你来鉴赏一二。”
“苍尧倒是有心了。这酒我先收着,等过两天喊你们一起来喝。咱们来行个酒令,谁说得不好可就喝不着了。”
“这想法好!哈哈,还是慎行你有情趣。”陆长空哈哈笑道,“我把酒给你送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父亲还交代了事情让我去办,我先走了。”
顾慎行送走陆长空,突然想到这几日虽然自己没少在庄上走动,但是并未看见陆长空的大师兄陆子游。
“此人虽然痴心于武学,但难说也是个隐患…还是趁这几日摸清楚底细的好。”顾慎行心下有了计较,起身推门,向演武场走去。
已快到午时,本该在演武场上练功的弟子也已经纷纷回到各自的住所。所以顾慎行来到演武场时,远远地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演武场里练着剑。看身影并不是陆子游。顾慎行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人像其他普通弟子一样穿着净白色的练功服,紧束起头发,身形很是飒爽。手中剑舞的如银练一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似乎是听见顾慎行的脚步声,那人停下手中招式,转过身来轻喝一声,“是谁!”
顾慎行愣了一下,声音清脆,听上去竟像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