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仓颉看来,接引道人不算好人,当然,更不能算坏人,如今生在洪荒之间,他很想守住自己曾经的道德准则,但是一点点的现实,将他幻想的外衣剥落,赤裸裸的现实,总是残酷却分明的告诉他,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有的只有生存与毁灭,这种他以前从不用考虑的问题。
自从与接引道人在掌中佛国深谈之后,他就有一种迫切的需求,一种提升自己能力的需求,因为十二莲台的器灵,那暄瀛,用天穹问道之法,占卜他今后的气运,结果告诉他一个非常郁闷的结果,他的气运,不知为何,已经急速流逝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在也不回这样幸运了。
他不想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天地间,被哪里的一只蚂蚁捏死,所以,他需要力量。
“我决定寻一个隐蔽的地方闭关学道,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仓颉抚mo着侯冈的脸庞,侯冈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低吟,那一旁精卫痴痴的笑着,而洛水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闭关,就去我的洞府吧,至少,比较安全。”
洛水突然开口说,眼角却看着仓颉的小腹,那河图正隐藏在其中。
仓颉点点头,“不过想要安心的修行,却是不太容易,前面闹得太凶,虽然痛快是痛快了,以后却清净不了了。”
仓颉深知道自己锋芒毕露,虽然是一时之计,让自己抛头露面,惹得众人的注意,却做了那牵线的人,站在众势力中间,努力的摇摆着,也不知哪一天,突然有一位至人翻脸,也许他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这是苍颉的选择吗,错,这是天道的逼迫才对。那仓颉,难道不想安安静静的找个洞府,提升实力?可是这样,就赶不上紫霄宫开宫,仓颉早就明白,那天道往复,看似是因为仓颉,鸿钧才得以成圣,但其实若是没有仓颉,那鸿钧依旧会通过其他途径成圣,只不过他恰恰走进这个刚刚成形的漩涡罢了。
他难道不想成为鸿钧的弟子,慢慢积蓄力量,在暗地里翻盘吗?
当然更不可能,首先,鸿钧收他做关门弟子,打的是什么注意?恐怕不会是好心吧,虽然仓颉如今见识浅薄,却也能猜透,鸿钧看似仙风道骨,但仓颉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洞心眼下的鸿钧。仙风道骨,大义凛然的人,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成圣?别开玩笑了,所有的圣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想那几大至人,谁不是暗暗算计仓颉,拿了他的造字功德,更是想永绝后患,虽然至人不会明里出手,但隐藏在暗地里,却让仓颉也吃不消。在与接引道人深谈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至人的可怕,那并非是凌驾于天地的力量,实际上至人在圣人的眼中,依旧是蝼蚁。但是至人有极为恐怖的神念,甚至是精神。为何那至人能掐指就知身前生后世,还不是因为神念够大,将上天下地都包容在里面,在靠着自己极为恐怖的心神,将这一切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进行模拟,才得出的结果,这种将任何情况都考虑周详的算计,是极为可怕的。
按照接引道人的话,所有的至人当中,如果真的有人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定然是女娲莫属了,而且至人的可怕,更在于他只要掌握了一定的机数之后,就可以顺势推算下去,永远能知道今后的事儿。而若是这算计中有了变数,绝大多数情况,至人都会直接出手,将这变数灭掉。
而不幸的是,仓颉正是这个变数。
从物质角度来讲,仓颉的身体完全是洪荒生长出来的,可是从他的灵魂呢?完全不被至人所掌控,这也是所有至人,都头疼的事情,但好就好在,因为仓颉的存在,让至人必须重新算计着洪荒世界,但也让后来成为至人的大能者,或者是如今即将成为至人的神通者,看到了契机,仓颉活的越久,那变数也就越大,那世界也就越混乱不堪。他们与女娲的差距,也就会越小。
所以,这就好比一群人在于女娲拔河,而那仓颉,就是绳中的标线,若是他的方向稍微不对,不管是哪个方向,他都死定了。
因为仓颉,至人在无法准确的推算出这个世界的走向,但是,至人的恐怖计算能力,依旧存在,只要仓颉做出一件事情,那至人就能将仓颉今后的事情推算的八九不离十,而这种只针对于一个人的推算,往往准确率极高。而更因为至人有太多的心思,譬如稍稍改动这个洪荒世界的某一处,看似不经意间,你的命运,也许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仓颉通过这次,更坚定了信心,自己接触的人,特别是像接引一样的至人越多,那至人针对自己的算计,就会越模糊,最后肯定会算计不出任何东西,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毕竟,如果有一个人能将自己的未来都算好的话,那活着,也许真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洛水的洞府正在洛河当中,那河伯洛书,天生与洛河当中,修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如今终于开的灵智,只是河伯却终究还是难免陨落。
伸出左手,向下一挥,很轻松的劈来了奔腾的洛河,露出了洛河下面神光闪闪的河底,那闪亮亮的光芒,让精卫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放眼望去,那河底,都是各色的宝石,站在河边,只感觉天地间的灵气,如同实质一般冲撞着众人。
“如果当初不离开这里,我们依旧在一起,不再分开,该有多好。”
洛水突然落泪,若非二人得开灵智,如今却依旧厮守一起,哪里会有这样的惨祸。
仓颉也略略感叹,却终究不想看到一个女子如此伤神,只好劝解道:“非也,你们真的能永远安逸的躺在洛河当中吗,鸿蒙世界,万物皆有劫难。你们若是不开灵智,却终究还会被其他人所害。”
洛水面色冰冷,将众人引进自己的洞府,那洞府如同一个泡泡一样,建在水下也不知道多深,洛水身边时刻浮着一个巨大的泡泡,而众人就站在泡泡的圆心,看着圆圆的泡泡,仓颉稍微思索一刻,就知道水下有多大的压力。
在洪荒世界,那水也是重水,比那水银,也轻不了多少,水下的压力可想而知。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来的。”
看着仓颉拿出的河图,洛水的神情顿时温柔下来,却终究没有走上前,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附近的石钟乳发呆。
精卫好奇的拿起河图,这河图上,却朦朦胧胧的,有一副看不清楚的图像。似乎是一个男子,有似乎不是。
仓颉又伸出右手,咬破手指,在洞府的墙壁上,写下了一个地字,那地字透着丝丝的玄黄之气,但比之当初镇元子在天庭一重天之上写下的,也不知道淡了多少。
仓颉也知道,这样掩藏起息,却也仅仅能防止狭路相逢这样的意外发生,对于时刻关注着自己行为的至人来说,形同虚设。但他却不能不赌,毕竟如今至人更迫切的愿望是成圣,而他如今虽然功德低微,却也能稍微阻碍一下,谁知道第二个成为圣人的,是像鸿钧一样开宫讲道,不干涉洪荒世界,还是大开杀戒呢,毕竟,面对鸿钧,几位至人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希望能安静一会儿吧,至少,手里还有不少宝贝,却不能浪费了。”
仓颉从青葫芦中倒出那从镇元子处讨来的人参果,也不知道怎的,那人参果泛着青黄色的光芒,与放进葫芦之初,不甚相思。
难道这葫芦除了吸收灵气之外,还能温养灵根?
仓颉疑惑的盯了盯葫芦,又仔细的回想起洪荒世界有名的葫芦法宝,却终究是对不上号,也就不在多想,权当是一个芥子空间吧,拿来当移动仓库也不错。
侯冈好奇的盯着人参果,咯咯笑了笑,摸了摸人参果的光头,又迅速的收了回去,反而将仓颉的葫芦拿到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又往下倒了倒,好奇的看着从葫芦中,倒出一滴金黄色的液体,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是宝石上。
一阵金黄色的光芒,从仓颉的身体中放出,迅速的融进地面的液体当中,那滴金液,居然如同那终结者中的机器人一样,迅速的滚动变大,最终缓缓升起,在众人惊异的眼中,化作一颗湛清碧绿的苗子,一朵青黄色的小花,奇迹般的盛开,对着众人,微微吐露出清香。
那花蕊当中,又绽开来,只见中间坐着一个修行的道人,这道人似乎神游于外,只是口中喃喃着什么,众人,只有仓颉脸上一喜,忙对着道人坐下,那侯冈也好奇的学着仓颉坐下,听起道来。
这一讲,却是直讲了七七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