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的将四人数落了一顿,也没有任何用处。
“好了,这边的事情,以后我来负责,你们几个就负责容轻羽那边的安全事宜!”鸩姬说着,阴戾的轻扫了几人一眼,让魑魅魍魉忍不住各自打了一个寒颤。
“鸩姬姐,这个公子无恨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主子要动用到您的大驾?”魑魅魍魉中的一人,谄媚的问道。
却应。
换来鸩姬的一记眼刀:“你们最近是不是野过了?组织里的规矩都忘了!”
四人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多问一句。听到这里,谈话的内容差不多也结束,而后四人悄无声息的从天窗掠了出去,仿佛没有看见敞开着的房门一般。
鸩姬扭了扭柔软的腰肢,这才脱鞋窝进了被子里,突然就虚弱的“病”了起来!无恨望了一眼床幔后开始哼哼唧唧的鸩姬,这才站了起来漫步从来时路走了出去。本来还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鸩姬,突然警醒的转眸,犀利往床幔外望去。但除了感觉一阵异样的风过外,房门是闭合着的,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而房门外忙和了一圈的丫鬟小厮依旧忙着,就是那抹皓白的身影漫步走出院子,也仍旧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天气晴朗,时光正好。
午后的灿阳透过枝桠,落下斑驳的光晕。
树间最粗壮的一根干上,正静躺着一抹白影。过于耀眼的光渡满他一身,让他整个人入目的那一眼,尽显得不甚真切。
仿佛是光影中的海市蜃楼,又仿佛是被阳光晃了眼产生了某种绮丽的幻觉。
有什么沁凉柔嫩的东西,轻飘飘的拂过眼睫,树下站着的人这才回神。也在这时,树上的人好像也察觉了他的存在,被阳光反射出晶亮光泽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凤总管!”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连忙卑躬屈膝的向凤凝修行礼。“原来凤姑娘已经回园子了,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凤凝修闻言,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无妨,杂家还是先去见你们东主吧!”话音方落,就觉一片暗影盖下。
凤凝修下意识的转了头,正看见一袭胜雪白衣的翩翩公子飘落在自己面前。然后,对方只是用那无温的干净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凤凝修微微愣了一下,张口欲说什么,但看前面背影的冷漠疏离,到了喉咙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只清远的眸光讳莫如深的看着那背影好一会儿,直到在拐角消失不见,凤凝修这才回过神来。
“凤总管?”优柔的声音第二次唤道,却依旧无人应答。容轻羽放下手里的杯子,微侧身对着之前该是凤凝修落座的位置:“凤总管可还在吗?”
这回,凤凝修总算回过神来,望向主位上朱衣的少女。眸光落在横亘过她姣好的容颜的蒙睛丝带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还在,多谢容东主对家姐的搭救之恩!”
容轻羽闻言,唇瓣微动,顿了下开口:“凤总管刚才已经谢过了,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凤凝修闻言眸光一闪,然后道:“实不相瞒,杂家总放心不下家姐的事情!此番虽得容东主搭救,不过她一个人在宫外,却是我顾及不到的,哎……”话里行间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容轻羽听得不置可否,顾及不到?别说这是一场戏剧,就是真的顾念那所谓凤姑娘的安危,你随便从监视我的人里派出来一个,恐怕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凤凝修说完却不见容轻羽搭话,不禁有些踌躇。全东楚的人都知道,容家这代年轻的东主乐善好施是出了名的,哪怕怀疑他的人有问题,就是收容了,卖他一个人情,也当无所谓才是!
心中思量了一番,凤凝修终究开口主动打破沉默:“其实,她并不是杂家的姐姐,而是我未曾进宫时的未婚妻!”
“未婚妻?”容轻羽听得诧异,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没错!”凤凝修苦笑的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了一段往事……
“二十年前,我生于江南有名的云锦织造凤家,凤家与江南第一首富的梅家向来交好。所以,凤家的独子与梅家年方六岁的小女儿便订下了亲事!本想等二人成年,以结秦晋之好。谁曾想,十几年前,一场灾祸降临凤家。凤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唯留独子为了偿还债务,而迫不得已进宫避祸……”说到这里,凤凝修停顿了一下,仿佛被不堪的往事牵动了情绪。
而就算这段即使不说,容轻羽自然也能猜到他而后的情况。
理了下情绪,凤凝修又继续道:“我进宫以后,与梅家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本以为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与我再无干系。谁知,就在我十三岁那年离开江南后,梅家的小女儿……便是与我有婚约的未婚妻一路追随,想将我追回。少不更事的她,偷了家中的大笔钱财,欲要救我……可惜,她没有追上我,半路上却遇上强盗。几经波折,她所幸最后逃出贼窝。可是等一年后她回到江南,才知道,她当年偷走的是父亲欲与人拿货的银两。因为她的年少无知,家人无法交出货款。他的家人不知道那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陷进,等她回去的时候,梅家也已不复当初。后来,当地恶绅看上了我的未婚妻,想要强占她为妾,她誓死不从。结果,一家人却因为她而被诬陷入狱,她也被发配边疆……几近辗转,她一路潜逃,最终沦落风尘……”
凤凝修说完这,许久,容轻羽都听见他在咽气。让她以为,他是不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