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才情的女子,而且还是个难得的名门美女,不是该吸引众多男子趋之若鹜的吗?而且确实据说司马云泷的仰慕者很多,她本来还以为南宫袭襄应该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而这俩人共事少说也有四年之久,南宫袭襄就真的对身边这位红颜知己没有半分想法?
但那天大殿里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多少听说了些。说是南宫袭襄言明只娶一位正妃,让老皇帝当众拒绝了司马云泷的主动求婚……
南宫袭襄听了容轻羽的话,一直望着她的眸光微微一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然后,就想起昨夜容轻羽向他求休书的话。难道她这是嫌弃他吗?虽然说,从她的言语和表情里看不出半分鄙弃,但是这一刹那,南宫袭襄却相信,她的笑完全可以暗藏刀锋。
潋滟的眸光从容轻羽的脸颊上移开,长长的羽睫微敛,南宫袭襄执起手边的花茶轻抿了一口,只觉入口的菊花茶里清甜中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苦涩。
“不知道容小姐这些年开办义学,抱的是怎样的心态?可都是勒令了那些孩子将来有所成就,继而必须报答自己?”南宫袭襄咽下喉咙里的茶水问。这话问的很直接,但是却似乎没有质疑她扶贫的居心问题。
容轻羽一听南宫袭襄这话,微微一诧。
顿时了然……南宫袭襄这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用折中的方法反问了她的问题。心底却不禁轻叹了口气,应道:“要帮助他们是下官自己的事情,至于对方要不要报答,用什么方式报答,又或者下官接受不接受他们的报答,这是双方面的问题。所以,不能因为一方的一厢情愿,而决定两方的事由。”
这就是南宫袭襄实际要表达的吧,司马云泷的帮助是她自己的意愿。或许是因为爱民为表面借口,但是却不能让这借口成为他爱不爱她的理由。
其他事情都不能单方面勉强,又何况是感情的事情?
容轻羽说完却不见南宫袭襄回答,但是却感觉得到他在看自己,听着他的呼吸,她居然觉得,似乎就洞悉了他此时的心境。
只因他的呼吸比刚才她问话时平稳舒缓了几分,看样子,他很满意自己的答案!
“你……可是已有心上人?还是……”后面的话,南宫袭襄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容轻羽应该懂。
而通过短短的接触,他却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是那种虚与委蛇的人。
虽然觉得自己问这些似乎有些唐突,不过对于这个才刚刚认识一天的未婚妻,南宫袭襄总感觉面对她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不知是因为她温柔浅暖的笑,还是因为从前听说过她的好……虽然还谈不上有多喜欢面前的少女,但是也并不讨厌,只觉得以后的日子若有她相伴,似乎并不坏。
可是,她的想法却似乎与他恰恰相反。忍不住,他很想知道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容轻羽却微微愣了下,没有想到,南宫袭襄会这么直接的问她的喜好。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听着他时而不稳的呼吸,还有空气里隐约被微风拂来,来自他身上的药草清香。
容轻羽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原本应该很强大,却最终因为别人的陷害而和弱柳迎风牵扯上关系的娇弱男子。
当年他差点成为新一代奇才吗?
就像当年的“他”……如果没有被至亲暗害,“他”的辉煌也不会那般短暂,也不会……
想到这里,容轻羽的心一阵揪痛,不知道是为记忆里的那个人的,还是为了眼前有着半同样遭遇的男子。曾经,眼前的男子受到的打击一定也很大吧!
容轻羽到了喉咙的话,却突然堵住,倒不是觉得会伤害他的感情,而是担心伤害他的自尊心。
可是一想到“他”已经转世的事,还有即将见面……有些事情,她必须早做打算!
唇瓣动了动,容轻羽正待开口。
却忽觉一阵带着劲风的气流袭来,微露出丝带的秀眉没有动半分,而是任那一片殷红的花瓣凌厉的擦过自己的鬓角。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美人来!”几乎与花瓣穿透容轻羽身后的纱幔同一时间,嚣张玩世不恭的声音跟着响起。一名身着月牙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突然从高高的墙头跳下,拦在了不甚宽敞的小巷里。
常星被迫停驻马车,随即去扶腰际的长剑。
容轻羽勾起唇角,指尖轻沾茶水,一个弹指。一滴晶莹的水珠便脱指而出,直射说话之人。
南宫袭襄刚刚还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花瓣诧异,这会儿看见容轻羽的举动更是疑惑。虽然这一来一去的花瓣与水滴无不透露出各人的功底之深,但是擦过他耳际时,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
摆着花架子挡在马车前方三丈开外的年轻男子连忙闪避,却还是慢了:“哎呀呀!我的头发!”
眼看着几根发丝从自己的耳鬓断落,月牙白衣的男子顿时哇哇大叫起来。“东主姐姐,你太坏了,我都舍不得伤到你,你却居然破坏我的发型,要死了你!”
“呸!呸!呸!谁要死了,你个臭秋秋别老是口无遮拦!”容欢一听对面年轻男子对容轻羽的指责当即怒目相瞪,纤手威胁的指了过去。
年轻男子受到威胁,连忙捂嘴噤声。然后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几个跳跃就到了马车边。刚刚趴在马车边上,谄媚的望着容轻羽,眸光一转,才发现与容轻羽面对面坐着的南宫袭襄。继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