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我扶你回房休息!”等常宿走后,南宫袭襄踱回容轻羽身边,轻执起了她的手,也不提刚才命令常宿的事情。
“嗯!”容轻羽轻应了一声,扶着南宫袭襄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南宫袭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架势好像他一松手,她便会跌倒似地。
“羽儿,对不起……”容轻羽一步还没有迈开,就听见南宫袭襄贴近她的耳边柔声呢喃。
容轻羽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轻搂住他紧窄的腰身,贴近他温烫的胸膛,轻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南宫袭襄轻叹了口气,温柔的轻蹭着怀里人的发顶道:“明明父皇曾经那样对你,你还为了迁就我,和我一道回来救人。甚至,明知道父皇可能依旧冥顽不灵,在脱险后,依旧有可能伤害你。你却为了顾忌我的感受什么苦也不抱怨,跟着我一同回来冒险……而我,一直说要为你承担一切,但是从始至终却没有真正做好一件事,对不起……”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心底不禁动容,却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只因为,她也是那么清楚他心底的感受。
这东楚江山至于他本该是最安全的一隅,说到底,不管是南宫穹宇还是司空寅月,都是为了他的未来再机关算尽。
虽然期间没有考虑到他真正的感受,却不能抹杀他们心底那份对他有的爱……要把天下间他们认为最好的,最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为他挣来。虽然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私心,但是他们所作所为的每一件事,一开始的初衷并不是要让他痛苦难过。
可是,为了她,南宫袭襄却和这些本该与他同一战线的亲人成为敌人。
人生在世,这些无奈,总是难以两全。
如果换成是她,是容韵、容欢他们要为她这么做,她想,她也是难以决断的吧……只因为,她这一世来到这世界,他们就等同于她的亲人。
又何况,南宫袭襄与南宫穹宇之间的血缘羁绊?
“羽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晚些的时候,就会送你离开……你等我一个月,就一个月,等我救出父皇,还他这份恩情,以后便再也不管东楚皇室的事。以后,有关东楚皇族里的任何人,皆是生死有命,尽随天意!”
南宫袭襄揽着容轻羽,在她的耳边坚定的道,不仅仅是给容轻羽什么承诺,也是对自己发誓。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的话,心底动容,唇瓣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
其实,她理解他的心情,也从来未曾怪罪过他。因为她爱他,深爱着他。也从来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比上一世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总是患得患失。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反而觉得他顾念亲情多一点,是好事。那样,这一世等她寿终正寝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才不会如同上一世般,怨魂不散,积怨成魔。以前她还可以帮他承担恶念,而后却再也不能。那到时候,他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象。
虽然她舍不得离开有他的世界,也难以想象以后没有他的世界,三千弱水里她该如何飘渡?可是,心里一个声音又柔柔坚定的说:只要他最终还能在世就好,还能够幸福就好,哪怕给他的幸福将来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还是等迎接完这一批客人再说吧!”容轻羽压抑着心底的酸楚,稳了稳情绪,勾唇笑道。
南宫袭襄听了,琉璃色的眸光瞬间一凝。
继而,一阵厮杀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有刺客,快来人啊!”
“襄,你猜,这回是谁家的人来做客了?”容轻羽从南宫袭襄的怀里探出头来,转脸对着窗户口传来声音的方向。
南宫袭襄闻言收敛来之前情绪带起的神色波动,弯唇跟着道:“看来,有人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这时,主院外缠斗声阵阵,远远听着却没有蔓延扩散到主院内的趋势。也不知是贤王妃护院护的好,还是人家其实也本就没有想惊动这内厢里的两大高手。立着的两人静听了少许外面的动静,南宫袭襄一搂容轻羽的腰肢,将她带进房里。
等少许底下人进来通报南宫袭襄外面的情况时,却不见这夫妻二人的影子。
光线不甚明亮的王府牢房里,坐立不安的男子不时的望望天窗外的日头,又一副冥思状。这已然是他落在南宫袭襄手里的第三日,自那日之后,他被一路押解回帝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是没有收到半分苛待。
可是男子实是无法开心的得起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本该受不住酷刑招供出南宫穹宇的下落。可如今却被这么莫名其妙的谅在这里,就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容轻羽与南宫穹宇不对盘,所以其实不想真心救南宫穹宇,而南宫袭襄受了美人蛊惑,不能自主?要真是如此,他还不如早先被识破的时候就装出贪生怕死的嘴脸来,全盘招出的好。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停滞了主子的计划……
越想越焦急,这时,却听得牢房外一阵异响。
中年男子赶忙凝神听去,豁然发现正往这边发展过来的打杀声。不匡多想,心头突然惊喜一跳,赶忙爬起趴倒牢门边,眼巴巴的瞅着外面。想来来救他的人估计不少,所以,当他看见一个疑似同僚的黑衣人杀到牢门口时,只余他们两人两两相望。
那前来救人的黑衣人只望了中年男子一眼,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一剑劈开了门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