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羽肃然道,期间不忘仔细凝神,想分辨那些机关的方位。
不然如今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他们会显得很被动,面对这许多出其不意的蛊虫,实在是防不胜防。就像你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飞过的蚊子叮上一口,继而殒命!
北辰流亭听得了然,待得这一波蛊虫被驱散道:“坐好了!”说着已然跃起,同时腰际的金剑向周围挥去。
金色的剑芒如雨而下,急射向密林四处。
容轻羽静坐在马上,凝神静听,继而开口:“以我为乾,下杜门,上兑卦,左右生死离景门……”
容轻羽根据听见的声音判断此时身边有的八卦玄阵要点,几乎是每念一处,北辰流亭的剑气便跟着默契的击向这些方位。
一番破阵之后,北辰流亭再次收剑回马背,稳稳的坐回抱着容轻羽的姿势。
“碰……”镜像前,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猛然传来,惊的司空寅月往后倒退一步。
南宫悠云赶忙伸手扶住司空寅月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才避免她一脚踩空跌下阶梯。
“你的这些蛊虫好像太弱不禁风了,在我五师兄面前连道小菜都不算!”司空寅月忍不住讥诮的开口,已然摸清南宫悠云的软肋。所以不管她如何,知道他都会无条件的宠溺自己,只除了让她陪他五年的条件外。
五年而已,只要他敢,她还怕什么呢?或许,五年根本也就不需要……
南宫悠云听了司空寅月的话,却并不见生气,而是微弯了唇角:“羽儿,你知道刚刚那些蛊虫是什么虫吗?”
“容轻羽不是已经说了吗?”司空寅月跟着皱眉,感觉到南宫悠云这话里似乎有话。
南宫悠云却是神秘的笑笑,并不再解释。
一路上,北辰流亭于容轻羽配合无间连续毁掉了许多路障和幻境阵。
“按照地图的指向,咱们应该快出汾水林了!”容轻羽轻抚着手里的令牌说,话虽这么说,可是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北辰流亭并没有立即应她的话,容轻羽不禁奇怪,然后便发现,她后背贴着的他的心口处,心跳越来越紊乱。
就是之前他运用真气破阵,也不见如此。
这现象太不正常了!
“北辰,你怎么了?”容轻羽忍不住侧脸去问,手下意识的就想去探看北辰流亭的脉搏。
刚刚伸出,却被北辰流亭反握住。
“你口里的北辰是谁?”北辰流亭原本清醇如醉的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温柔,反多了一分生硬和苦涩。
容轻羽被问的一愣,虽然没有探到北辰流亭的脉搏,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已然发现他的不对劲。
微微侧耳凝听了一下,容轻羽又开口:“襄,你怎么了?”
北辰流亭听得片刻的沉默,之后仿佛又问:“羽儿,其实我一直在想,你最爱的究竟是谁?你能暂且将我与北辰崇羽当做两个人?然后问问你的心,告诉我,你爱谁更多一点。如今想起最多的是你们的过去,还是咱们这一路走来的所有?”
一开始发现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中了蛊毒的北辰流亭,本反抗一些平时隐约划过心头的情绪,可是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
那些蛊毒仿佛有意识般,钻进他的心门深处,硬是拉开了那扇他一直在逃避的大门。所有的情绪便纷涌而出,几乎淹没他的理智。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
尤其是在南宫悠云出现后,种种关于前世今生的事实皆刺激着他的神经。所以,每每他都抵挡不住她的温柔诱惑。只要她还需要他,他便受宠若惊,一点也不舍得拒绝。
越是如此,他便越害怕,如果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呢?
“如果是前者,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皆是自北辰崇羽延伸而来?没有他在你心底的最初,也便不会有今日的我?羽儿,你能坚定的告诉我是后者吗?告诉我,与我在一起,胜过北辰崇羽!”
容轻羽被北辰流亭连番问题问的辛酸非常,当然明白他的痛苦。
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却承载着她有那么多过往的事实。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也是心结难解的吧!
可是,她又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的心理,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不管是从性情还是他对她的爱上,他们根本无二啊!
而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爱,但是如果她这么说了,也就应了他后一句:因为北辰崇羽才有他北辰流亭!不然的话……
“你中了蛊毒,快让我看看!”容轻羽避重就轻的道,想挣开北辰流亭的手去帮他看情况。
北辰流亭却是紧握着容轻羽的手腕不放,因为她没有直接的回答,已经了然她的答案……原来,她对他连哄话也不愿意说吗?
“我没事,我还想知道,如果你将来发现我不是你最终要找的那个人……我们会成为敌人吗?”北辰流亭苦涩的问,伸手轻触容轻羽的耳鬓。
容轻羽唇瓣微动,知道他这个时候受毒蛊影响,很多事情皆不受理智控制。但是也知道,这些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病?她若跟他仔细说了,势必加剧矛盾,着了敌人的道。
“那天在北湘湖底,我其实都都看见了……”北辰流亭等不到容轻羽的回答,又说,然后修手来到她的蒙睛丝带处,“你能看得见的对不对?所以,你杀了那些人,不只是为了要帮我掩饰身份,也是为了为你自己继续隐藏这个秘密!即使你分明知道,那些人本无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