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儿身负内伤,仗着内功不浅苦苦支撑,起初还能飞奔如常,后来只觉胸闷气短,脚步逐渐缓了下来,最后觉得天旋地转,只得用双剑当作拐杖,缓缓走回神笔派分堂。
此时天已微明,神笔派分堂内鼾声四起,众人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正是熟睡当中,而没喝酒的,恰恰都让少林僧人捉了去。叶灵儿拍打数次门无人答应,想翻墙而入,稍一用力,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像要散架一般,只得作罢。
叶灵儿拖着疲惫的身体,靠着栏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阵冷风吹来,直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刹那间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一般,甚是委屈。眼圈一红,轻轻啜泣,掉下几滴眼泪来。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叶灵儿赶紧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听那人说:“还以为是哪的冤魂女鬼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还不进来?坐在那哭什么?”说话的正是黄小波。叶灵儿心中气恼,将一股气全撒在他身上,怒道:“本姑娘就喜欢坐在这里,你是什么东西?管那么多做什么?”
黄小波吐吐舌头,将头又缩了回去。他本是起来上厕所,却听见门外有女人哭泣声音,若是平常,他倒不觉得害怕。只是最近事实证明,未必不存在鬼神,一颗心不由得忐忑起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黄小波还是开了门。本以为能看到个白衣无头女鬼,却看见了叶灵儿,心里竟然有点失望。见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一脸凶相,比起女鬼来还胜三分,自己这撒气筒可做不来,赶紧把门关上,接着上厕所去了。
叶灵儿见他关上门,一着急,只觉气血翻腾,竟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叶灵儿觉得周围人声嘈杂,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甚是刺耳。
“使者定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加上冷风侵入,高烧不退。”
“我听说受内伤先要点三大穴位,可以疗伤。”
“不对吧,我听说中毒的人才需要点穴,这样可以减缓血液流通,防止毒性扩散。”
“既然有减缓血液流通的穴道,也有加速血液流通的穴道,受了内伤,必须要先加速血液循环,增加营养的供给,才可以好的更快些。”说话的人是黄小波,他见周围人都愣愣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懂,听说来的,还是等郎中来了再定吧。”
“不对,不对,使者这话有着大大的道理。”梁大嘴在一旁做出沉思状,说道:“我在少林学艺时,记得师父也说过类似的话。比如腿脚不便的,需多活动腿脚,加快血液流通,可增补气血。因此点穴定能有此功效”
黄小波大喜,说道:“那咱们这里谁会点穴?赶紧试试。”他环顾四周,却见众人都低下头,屋里顿时鸦鹊无声。
黄小波好不失望,心道:这里人武功低微,哪里懂得点穴?而那钟万泉去请郎中已经半个多时辰,没有半点消息。黄小波看见叶灵儿小脸蜡白,眉头紧缩,显然受伤不轻,若再不救治,恐有危险。
突然间,那“鬼见愁”曾伟哼了一声,嘴里咕哝道:“什么破烂使者?连点穴都不会?”
黄小波脸一红,刚待说话,梁大嘴接道:“你胡说什么?黄使者大人乃文士派前辈,自然不懂得这些粗俗伎俩。黄使者与灵儿使者一文一武,共同来助咱黄山分堂,你怎么如此出言不逊?如此说来你会点穴,赶紧为灵儿使者疗伤!”
曾伟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道:“她内脏被大力金刚掌震伤,需点胸前三大穴位,吐出口淤血,就能保住性命。否则淤血不出,不死也得残废。”
黄小波大惊失色,忙道:“怎么后果如此严重?有劳曾兄弟为她点穴治伤,万万不可耽搁。”
曾伟瞟了一眼黄小波,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灵儿,摇摇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三大穴均在她胸前,我怎可出手轻薄?”
黄小波不禁又气又笑,听梁大嘴在一旁嚷嚷:“你这个木头脑袋,救人一命是大,轻薄是小。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又怎能算是轻薄?”
曾伟一怔,遂又摇摇头,说道:“翠花说了,不让我动别的女子。她说若我动一根指头,她便削我一根指头;若我动两根指头,她便削我两根手指……”
梁大嘴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怒道:“你这木头脑袋!你若不告诉她,她怎会知道?再说你这是为救人,又不是沾花惹草?”
曾伟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连声说道:“不可不可!我已答应翠花,怎能失信于她?”
梁大嘴听罢一叹气,愁眉苦脸地对黄小波说道:“黄使者,这翠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个大醋缸,人又彪悍的很,再加上他是个死脑筋,实在,实在也怪不得他。”
黄小波点点头,心道:这曾伟虽有些迂腐,倒是个传说中的“绝种好男人”。
突然梁大嘴一拍大腿,大叫声“有了!”,对曾伟说道:“你告诉我们那胸前三大穴位在哪,我们点穴不就行了吗?”在场众人听了都觉有理,无不点头赞同。
曾伟也点点头,说道:“这倒可以。”当下走到床边,在叶灵儿胸前指指点点,说道:“若想帮她疗伤,需点这膺乡、乳中和天池三个穴道。”曾伟隔空虚点,说出那三个穴道的位置。原来那膺乡穴在左乳上一寸处,乳中穴正好在**上,而天池穴则在乳中穴向右两寸处,正是女性的私密部位。
众人看得分明,却没一人出手为叶灵儿点穴疗伤。若曾伟不提这事倒也罢了,现在反而让大家为难。只见叶灵儿脸色惨白,却更增俏丽,凸起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浑身上下散发出少女独有的气味,惹人遐思,令人心动。
梁大嘴不禁添了添嘴唇,“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此时屋里静的出奇,他这微小的动静着实引人注目。梁大嘴自知失态,干笑了两声,对黄小波说道:“黄使者,不如您来给叶使者疗伤。”
“我来?”黄小波看了看叶灵儿的****,在紧身衣的包裹下凹凸有致,心不由得砰砰急跳,说道:“这,这不太好吧。”
梁大嘴见他嘴上推辞,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推辞的意思,忙说道:“黄使者为叶使者点穴疗伤最合适不过!其他人来若稍有偏差,可吃罪不起。黄使者隶属总坛,救治总坛帮众是分内之职,应在所不辞!”黄小波见他说的恳切,情绪颇为激动,自己若再推辞倒显得怕担责任,便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说着挽了挽袖子,走到床边,竖起食指和中指,按照曾伟的示范,就要下手点穴。
叶灵儿其实早已醒了过来,只不过一夜未眠,加上伤风感冒,竟是连眼皮的懒得抬。此时突然听说黄小波要来点穴,而且处处是少女私密部位,大吃了一惊。她忙睁开眼,只见黄小波一只大手在自己胸前晃来晃去,眼中放出贪婪的目光,不禁又怒又羞,她想大喝一声阻止,稍一用劲,一阵彻骨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一口气憋在胸口,竟又晕了过去。
黄小波见状,立刻手足无措起来,这时南宫青突然走到黄小波面前,在黄小波耳边低语了几句。黄小波点点头,对南宫青说道:“还是你来方便些。”
等叶灵儿再次醒来时,屋内已不像方才那么嘈杂。只见一人身穿白色长衫,手摇折扇,背对自己,正在欣赏窗外景色。
“哎……”叶灵儿轻呼一声,胸口已不像方才那样疼痛,默运内力,发现胸口畅快舒服,还道是黄小波已帮她点穴疗伤,不禁脸上一阵绯红。又想起黄小波方才那猥亵*的目光,不禁一阵恶心,张口欲呕。
那白衫人转过头来,说道:“你醒了,咦?”白衫人见叶灵儿紧咬银牙,双眉紧锁,微微一怔后马上明白,说道:“在下神笔分堂南宫青,是我帮你点穴疗伤。我本是一女子,因在江湖行走多有不便,因此女扮男装,叶使者不必见怪。”
叶灵儿见南宫青眉目清秀,皮肤白嫩,虽着男装却丝毫不能掩盖其美丽面容,果然一副女儿家摸样,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笑道:“南宫姐姐,谢谢你!你,你好漂亮。”刚说了几句,胸口隐隐作痛,又咳嗽起来。
南宫青赶紧坐到床边,抚mo着她的额头道:“这次受伤着实不轻,先别说话。你这丫头,也忒淘气了,竟敢夜探少林派。那少林大力金刚掌是何等厉害?若不是你根骨特异,哪里还回的来?”言语间仿佛一个大姐姐在责备妹妹。叶灵儿听了不但没有反驳,心底却有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她鼻子微酸,眼圈一红,竟像要掉下泪来。
南宫青心里不忍,拉住叶灵儿的手柔声道:“你是嫌姐姐怪罪你啦?姐姐说你也是为了你好。”
叶灵儿含泪摇摇头。她从小没有母亲,本正该是撒娇的年龄,却只能在师父旁边练功。师父虽疼爱自己,但一个单身老人家哪里懂得少女心怀?只知道日夜督促练功,叶灵儿练功稍微不勤便大声呵斥。特别是自从大师兄去世后,师姐性格愈发古怪,稍微不顺她心便对自己大发脾气。而三师兄跟师父关系也极为紧张,自己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龄,却要强装笑脸夹在中间做和事老。
有时她受了委屈,不知向谁倾诉,只好到后山神笔池旁对着静静的池水。开始几次还能对着池水大哭,经过不断的自我安慰后,性格越来越坚强,渐渐地用沉默代替了哭泣。
此时看见南宫青仿佛见到了知己,久违的眼泪竟然不受自己地控制流了下来。南宫青见她这般摸样,甚是怜爱,又问道:“那是胸口疼的受不了是不是?”
叶灵儿啜泣起来,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南宫青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不用担心,黄使者已让钟大伯请来了一位名医,一会儿就给你治病,用不了多久你就又能下地到处乱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