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龙归大海
文瑞午时不到就起身了。现在军中他已颇有威信。禁卫军自不必说。东江营中也知这位少年将军除了智谋了得，心性也颇果决。在哪些将领的呵斥下也不愿犯他的冲。
文瑞去四城门巡了下营，发现除南门外各门远远望去都有后金军列阵在一里开外。南门却是一片寂静，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从南门到东江渡有15里再远就是鸭绿江了，用望远镜能看到郑明的水师船队。距城5里有一片不大的树林，看着林子上半天没有飞鸟，想来后金军的埋伏就在那了。一时到也看不出有多少兵马埋伏在那。
这时听闻周文瑞已经上城楼看敌情，个将领都闻讯赶了来。周文瑞看看众将，道：“建奴伏兵怕就在那片树林里。”
陈继盛等人看了都点点头。“那片树林距官道三百来米，其他地方我看都不能藏军，不过要是在那和敌缠斗，东门和西门敌人一赶到，就麻烦了。”陈继盛颇为忧虑的说。
“恩不错，我刚转了一圈，后金北门现在兵力最少躲在5里开外，看阵势就一千来兵力。而且甲衣驳杂。东西两门都是精锐基本都有两千骑兵。东门那是镶蓝的旗帜，西门外却是红旗。看来西面来的是代善手下的将领。不过能赶来的不会是什么大将。汤山，枪山两堡驻军不可能有宽甸多，那片林子也不大，估计埋伏的兵力也就千余骑，”
总将听了也点头，“伏兵的任务就是缠住我撤退之兵，要是接战，东西两门的骑兵就回赶来。况我军上船也颇费时间，被敌追至江边后果堪忧。”现在存亡之时，陈继盛把自己心里的担心都一下说了出来。
“恩，我们要从容撤退，不让建奴有所顾忌是不行的。全军造饭，准备作战。”
饭后，文瑞要求东江步军迅速整理物资，销毁不能带走的敌人粮草和军器。自己和黄得功等人带了骑兵就到了北门。
周文瑞让火枪营全部上城墙装弹战备，令黄得功帅禁卫军那两百精骑出战，尚可喜领五百东江骑兵在城内接应。要求黄得功不得近站，只用配备的三眼马铳杀敌，最好是把敌引往城墙边。黄得功得令带着手下骑兵出城门去搦战。
后金军天亮就列阵等侯战斗，这时早已乏了，北门的除了新兵就是那些上了年纪从八旗战兵淘汰的老兵。已经很累了。有的就已经下马歇息了。见了明军出来挑战，领军的统领本要向两本围城友军请求支援，但看到只有两百骑兵，他也没在乎。自己带了三百骑兵就冲了上来，那统领是镶蓝旗旗主阿敏的一个侄子，叫费刚泰，年岁尚小，颇有勇力但跋扈的很，这次来援就数他既没经验，地位又高，众将都让着他，认为北门不可能发生战斗，硬是让他守北门。这小子本就不满意，突然看到明军竟然来北门挑战，一时兴奋就带着手下三百家奴直接迎了上来。
出城前，黄得功的骑兵都已装弹完毕，由于是前膛枪，怕马匹颠簸把装的火yao的子弹弄掉，所以他领这队骑兵只缓缓向前。出城才一百米。对面费刚泰的骑兵就冲出自己本阵，等到费刚泰离黄得功相距两百米的时候，黄得功才离城墙不过两百米。文瑞在城上看到暗道：找死啊。叫来手下亲卫拿来了带来一直未用的前膛线膛枪，慢慢装弹，亲卫在一边也学着装剩下的两支。
这时北门留守的看到主将带着自己亲随突然冲出本阵，一边就带着兵马赶上来，一边派人去东西两门通知其他两门的统领。
这边费刚泰根本不用弓箭，直接对黄得功发起冲锋。黄得功骑兵一字排开根本不动，一声令下都举枪瞄准。待到接近一百米时黄得功右手一挥，这两百骑兵纷纷开火，等到三枪打完，三百骑兵剩下的不足五十骑。这时北门后续的建奴骑兵五百来人就快冲上来了。费刚泰靠身边众亲卫用身体挡子弹，死了三四个亲卫到是没死。不过这一下把他气的够戗，生平第一次领兵作战，却是这个结果。少年心性拼命的年头就上来了。黄得功见手下火枪放完，自然遵守军令领着手下就往城门退。
这时北门后续的五百骑兵已经到了费刚泰身边，想拉他回转本阵。费刚泰眼睛都红了，那肯撤退，一鞭打开拉他那老将的手，领着众骑就追着黄得功。本门众骑不敢落后，黄带子都冲了上去，要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都不好过，家奴更是没有想法，要是主人战死回去也是个死。都一起跟着追赶明军。
黄得功出城慢是因为要照顾火枪，回城他可不慢，所以虽然后金马匹可能好点，但只能追近，两百骑兵呼啦一声进了城门。城门却是按照文瑞意思并不关闭。费刚泰在后面看得真切，一时心里不禁起了冲进城夺了城门的美梦，完全忘了凌晨攻城遭到的火枪打击根本就没往城上看。周文瑞在城垛后面早已瞄准多时，想着这么会运气这么好，遇上这么个愣头青，原本只是想牵制下其他三门的精锐建奴，不想北门全部后金骑兵怕要被自己结束了。想罢对着费刚泰开了枪，他的枪声就是命令，一时城头上的火枪都响了起来。
费刚泰骑在马上突然觉得身子一震，感觉胸口被一重锤击到，一下就掉下马来，躺在地上眼睛看到了蓝天，嘴里涌出了鲜血。
城上的文瑞一枪射出却是摇摇头，原来他喵的是费刚泰的头部，想一枪毙敌，但费刚泰是骑马在跑上下颠簸，这一枪却是打在他胸上，一时还没毙命。原本以为后金兵会知道厉害快速撤出火枪射击距离，不想北门这些后金兵居然不走还有下马的纷纷来抢费刚泰。文瑞看着乐了，命令火枪营加紧射击，传令尚可喜准备听鼓声出击。让黄得功手下也快速准备第二次攻击。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城下费刚泰的九百骑兵就只剩下百余骑，费刚泰终于被一个老兵救起横放马上就要撤退，文瑞早拿枪等着，这时的后金骑兵完全没有马速，四周全是尸体和死马，城门口根本没法跑起来，文瑞从容瞄准一枪又将那人的马射倒，费刚泰又重归了大地。
这时东西两门的支援北门的后金军到了，东西两门的统领倒是心有灵犀，个自派了两个牛录六百骑兵来救援，那都是八旗正规军，看战场形势虽上来救援却一直在离城墙五百米外就停着，然后吹响牛角“呜呜”地催促前面的同胞撤退。周文瑞一看信来的不上当，也没办法下令尚可喜和黄得功出城门解决城门口残敌。一小会战斗结束，跟着费刚泰冲到城下的活着逃回的后金骑兵不足二十个，有的还带枪伤，估计回去也活不成。半个时辰的交战建奴又交了次学费，损失了近千骑。
趁着后金军混乱。周文瑞他们下城来到南门，这时陈继盛已经将除了在城头上的少数留守的剩下的东江军整队在南门等候撤离。
周文瑞道：“不把那树林里的伏兵打疼，这兵不好撤。”东江军先留一下，让黄得功带着火枪骑兵和两百火枪营的步兵骑上昨天义州城外缴获的马匹，嘱咐了下出了城。
这四百骑兵只缓缓前进朝东江渡进发。此时后金其余三门正一片忙乱，东西两门统领还在为费刚泰的死和是否要抢回费刚泰尸体烦心。南门出来四百骑兵，虽然有斥候报告，但都怕是明军又一次试探，或是埋伏，不敢过早向南门进发。
树林中其实也就埋伏了正红旗三个牛录的骑兵，他们主要是要拖住明军撤退的脚步。现在发现明军撤退，就要拦截。这时传来守西路正红旗带军统领的命令要他们小心明军有诈，万一是来寻战的只要拦截不要追到城门下。那领军的统领心中疑惑，不过有一点是知道的，前面北门枪想了一片，自己这方估计是吃了大亏的。
看明军就三四百人，看着就到了离树林最近的官道。就带了两个牛录冲出树林。不想明军并未逃窜，有一半明军更是下了马。正红旗那将领虽然奇怪，但敌军下马按他的常识几乎就是放弃抵抗投降了，领着手下就冲了上来。结果当然是遭到了火枪兵的缵射。被打倒两百多骑兵后，那些明军又翻身上马疾驰向东江渡奔去。这时领军的也知道，可能明军火器用完了，就领兵后面追赶，但又怕是明军奸计，只是远远缒着，想等到骑兵上船时乘混乱再进行攻击，不想等到靠近东江渡五里内明军水师纷纷发炮，又打死打伤他近两百人，他不可能带着剩余的两百多残骑发起攻击，只能退回原点。黄得功等到两百火枪营士兵上船后，和郑明聊了几句，说了下周文瑞的布置。等手下火枪骑兵装完枪弹又一骑双马施施然回转镇江城。
后金带军统领也在商量对策，想明军是在消耗自己兵力，自己两天时间损失太大，不到明军主力撤离，已经经不起在消耗了。就决定不对明军小股实施突击。
周文瑞又让黄得功带了次人，这次带的却是东江步兵骑了马，反正黄得功骑兵枪一上弹跑不快，那些步兵到也看不出和骑兵有什么不同。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东江步兵差不多撤了一半。周文瑞城中就剩了一千六百左右的人马，老弱都杂在前面偷鸡的队伍中堂而皇之地上了船。
这时北门留守的士兵前来报告，北门的后金军撤了。周文瑞知道敌军是忍受不了了，要加强南门的拦截以求拼死一战了。他命令南门城楼上的军士发狼烟信号。这是他和郑明舰队的约定。这边信号一发，郑明水师突然分出一半向东门江渡运动。后金军从北门撤军命令是加强南门那的拦截力量，毕竟南门埋伏的兵力只剩四百多，要是明军主力突围根本没有可能拦住。原本是想让明军中计的，现在看来明军已经看破计策，再等下去不行，也只能明着拦截了。
东门其实是离鸭绿江最近的地方，不过那只不过是个渡口，不太开阔，不适合大型船只展开。距离不过是七八里。后金骑兵离城五里列阵，那就完全暴露在郑明水师的炮口下。郑明这边水师舰只一字横向在江上排开，船舷上炮舱全开。周文瑞这命令西门大开，火枪营带火炮先行，黄得功带兵在城中放火烧毁已经集中的粮草和军器。西门后金兵还没反应过来，郑明水师的炮弹已经砸到他们的头上。应该说就算参加过宁远攻城战皇太极亲来。也不可能体会这里火力的强大，一时几百发炮弹落入后金阵中，间或有几发开花弹爆炸，西门守卫的一千两百正红旗的骑兵一下就有半数丧失了战斗的能力。从东门先出来的火枪营也在离后金军三百米外架设好八门大炮，不兵列好散兵阵型，大炮也开始攻击。
东门后金军终于崩溃，这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只能向南面溃逃，南门主将是吃了亏的，手下又是驳杂不齐，而且怕明军再虚晃一招从南门突围一时不敢轻动。等到西门后金兵转到北门集合所有力量要上来拼命的时候，周文瑞已经到了江边，正从容组织部下分批登船。郑明指挥手下对南面来敌毕竟之路进行炮火拦截和威慑。后金军看着占着巨大兵器优势的明军不敢上前，只能目送明军全部登船扬帆向江口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