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成亲了。太医院给了苏恒十日的假期,阿若由衷的祝福着苏恒,她见过那个女子,不是顶顶好看,可是眉宇间却说不出的情意与温柔,这样的女子,对于苏恒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心里头不是没有过失落,可是自己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苏恒的感情,其实还有一种依赖,多少还是有几分不适应吧!就好象,一如自己的哥哥娶了媳妇时,那种又喜又忧的感觉,忧的不过是,怕他从此就真的完全脱离了自己的世界。
啊!阿若惊呼道,一个细小的血珠涌了出来,只得放下手中的针线,把食指含在嘴里允吸着,看着荷包上的那朵并蒂莲,无端的竟感觉到了几分伤感。荷包可以很快绣好,可是她该把它给谁呢?“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不若,把它送给苏恒当做他的新婚贺礼吧。只是,若送给苏恒的话,一个怕是少了,还得再多做一个,一人一个才显恩爱。
想到这,阿若拿过一旁的针线,细细的绣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天一下子闷热了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一个响彻天际的雷拉开了这一场大雨的序幕,只见一道光芒在头顶一闪,飞快的划过,原本黑暗低沉的天空也因为这道光芒而亮了起来,然后听得轰隆隆的雷声,一个响彻,这雨到底是下了。
温度一下子也跟着这雨的到来而开始降了下去,阿若感觉到了凉意,门被人猛的一下给推开了,风跟着吹了进来,抬头想看清来人,却被风吹乱了头发,遮住了眼睛,用右手把头发弄好之后,才看清楚来人。
阿若赶紧起身行礼,一双手扶住了她,只见得那人紧紧的看着一旁的荷包,然后问道:“这个可是送给朕的?”
阿若只得无奈的点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送给苏恒的,那上面的并蒂莲代表了什么意思,阿若表示不清楚。虽然本来是没什么,可是万一要是皇帝想歪了,那么自己和苏恒谁也别想活下去了。
只见得皇帝把那荷包小心的收了起来,阿若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皇上……”
“怎么了?”皇帝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荷包我还没绣完呢?”阿若的心一沉,看样子那荷包她是收不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就这样就好了。”皇帝若无其事的说道,阿若只得作罢。
安静了一会,阿若道:“皇上怎么突然就来了啊?”
一个怀抱将她拉了过去,只听得皇帝在阿若耳边问道:“阿若,你有没有过至亲的人,至爱的人?”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可是阿若还是回答,“有啊!”至亲的人是母亲,至爱的人…….他还算是至爱的人么?
“那么,阿若,要是你唯一的一个至亲的人,即将离开你,而且会有生命危险,你该怎么做呢?”
阿若的身子一僵,他说的是太后么?
“可是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啊!若是你,你会不会利用你至亲的人了呢?”皇帝接着问,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在等着阿若的回答,又仿佛阿若的回答于他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想要有个人可以聆听他现在的话。
阿若却莫明的觉得不安,刚刚皇帝说的是,他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至亲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太后,会不会是他呢?想到这,又想起他说,他会有生命危险的。像是应证了什么一般,那股不安因为自己的想法,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皇上…….”阿若唤道。
“恩。”
要不要问他呢?就算是他又怎么样?你又凭什么确定这不是他想要的呢?也许,他正等着这个机会呢!可怜的你,还在这为他担心,当真是可怜的紧啊!
“有什么事吗?”皇帝问。
阿若摇头,又意识到自己在他怀里,他未必看得到,忙答了一句,“没什么。”
轰隆隆的又一声巨响,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皇帝自言自语的说道:“明天一定要天晴才好。我不希望他走的时候,还是下着这么大的雨,让人的心也跟着糟糕透了。”
“恩,明天一定会是晴天的。”阿若说着。
可是,明天会天晴吗?
两人紧楼着的地方已经冒出些细小的汗珠黏在身上,异常的难受,可是他不动,阿若也不好动…….许是抱得久了,他开始放开阿若,有清凉的风吹在充满汗珠的皮肤上,竟觉得舒服多了。
阿若尽量放低自己的嗓音,“皇上,可要沐浴?”
皇帝疲倦的点了点头,阿若离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椅子上,心底涌上一股怜惜,这样的人越是坚强其实也越是脆弱。
里侧
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阿若小心的替他擦拭着身体,猛的他抓住阿若的手,开口时,嗓子竟异常的沙哑,“阿若,我这样做,对么?”
阿若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哪件事,可料想肯定和今天的失态是有关系的,只是他不细说,自己也就不去多问。他若愿意说,她就听着。“不管是对是错,已经做了,不是吗?”既然这样,与其去想结果会怎样,还不如,把这精力留着,用来改变结果不更好么?
浴桶里坐着的人,却在这时,松开了阿若的手,“你说的对。”眼神里一片清明,全没先前的迷惘。阿若知道,她所熟悉的那个皇帝又回来了。
皇帝道:“更衣吧。”
有宫女来了衣服进来,阿若替他穿着衣服,只听得他说道:“阿若,今晚,我要请沐王过来一聚,你去准备一下,但是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阿若手一动,系的腰带打成了一个死结,她想要自己平静,去解那个结,可是越是想要平静,手就抖的更厉害,结也系的更死。一急之下,恨恨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来剪刀,回过头来,这才发现皇帝古怪的看着她,“阿若,你怎么了?”皇帝试探着问道。
手里的剪刀落到了地上,阿若不住的摇头,“我没事,我很好。”
皇帝虽是疑惑着,却也不再多问,自己去解那个结,只一下,结变解开了,好笑的看着阿若,“还不过来替我系。”
阿若应了一句,这一下,还好,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