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抱着阿若飞快的身边经过,他呆立着站在那里,他刚刚看到了什么?紧闭着眼睛的阿若,惨白的面容,还有下身那一滩已经黑红了的血迹。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开脚步了,空空的,疼的生硬。
“王爷,还走不走了。”一旁的李贵小心的问到。他没发觉到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可是李贵却发觉了,不禁有些担心。
沐王定定的站在那里,似在下着很大的决心,忽然他扔下了李贵,朝含凤殿跑去,李贵在后面赶紧的跟上,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沐王的脚又收了回来,就这么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扇闭着的门,却没了打开的勇气。
“主子,要不要奴才去开门。”终是受不了这死一般的沉寂,李贵开口问道,沐王身子动了一下,正待说什么,却瞧见了不远处有一大群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本待前进的脚又一次缩了回来,“我们回去吧!”
一句话,说得苍白而无力,明明自己和她隔的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可是为什么却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天与地,生与死的距离?明明这样的近啊!可是又那样的遥远。
李贵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这段时间自家主子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一直不懂,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主子一切的变化也许全都是为了那位新宠——若贵嫔。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阿若是假装的,可是看到她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时候,苏恒还是吓了一跳,幸好,幸好,只是假的。她的眼睛紧闭着,一大片鲜红的血在她身上艳丽的开放着,他吓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即便一切都是假的。他抱起她的时候,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他一路都在想,一个人怎么会轻到这种地步?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走。
他忽然很想知道阿若的过去,关于阿若的过去,他竟到过一些传闻,可是都当不得真的。她唯一一次和自己提到过去时,却是和一个叫玉珍的女子连在一起的。她说玉珍的事多过于说自己,他说听了,可也知道她有很多没告诉自己,哪怕她说是真的。
她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他不问,可是他会等,等有一天,她愿意告诉自己了,他一定好好的听,一个字也不漏过。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不会对他再有所隐瞒,而自己,也是她在这个阴冷的皇宫里,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他一进含凤宫,就叫人将门全关上,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屏退了所有的人,她睁开了眼睛:“我没事,你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啊!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痛苦?眉头微微的皱起,冷汗不停的冒了出来,阿若苦笑了一下,“我给自己服了一味药,没什么坏处,只是会带来痛楚罢了,既然要做戏,呢们就要做得像一些,能够真的时候,就不要假,你首先要骗过你自己,你才能骗到别人。”
“那么,为什么要到你打算行动了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苏恒问道,阿若不语,苏恒道:“为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原因的。”阿若说道,苏恒怔了一下,“什么原因。”
阿若看着苏恒:“还记得那次么?我像你问了安嫔的病情,有很多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而这件事我必须去做,我怕我告诉了你,你会想尽办法来阻拦我,所以…..”
“所以你才瞒着我的,是吗?”苏恒逼问,阿若垂着头,默认了。苏恒无奈的道:“好,我答应你往后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那么可不可以你下一次行动之前,把你的计划告诉我,不要每一次都这么突然好不好?”逾期里竟有了难得的恳求。
阿若一怔,点了点头,却发现疼得厉害了,苏恒瞧见了,赶紧替她把脉,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竟然用了砒霜?”
阿若笑道:“没什么啊!别人只知道砒霜是剧毒,可你一个太医应该知道的,只要量用得少,只会疼痛难忍,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啊!更何况,我能拿到的毒药也只有这些了。”说完,终是疼得厉害,身子开始蜷缩了。
“可你更应该知道,要是再多一点点,你的小命就没了。”苏恒气急败坏的说道,却不忍心再看到阿若痛苦的样子,拿出一凭药来,就着水给阿若服下了。
苏恒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殿里该来的人都来了,安嫔一身狼狈的倒在地上,苏恒还没开口,,太后就关切的问道:“孩子怎么样,可是保住了?”
苏恒跪在地上:“请皇上,太后责罚,臣无能,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已经没了。”太后失望的一下子没站稳,幸亏一旁的裕如赶紧扶住了她,这才没摔在地上。
皇上看着苏恒:“若贵嫔的身子怎么样?”苏恒见终于有人问道阿若了,忙道:“贵嫔娘娘刚刚小产,失血过多,在加上先前替皇上挡了一刀,导致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身子虚弱的很,索性并无生命危险。”
“是吗?”皇上道,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恒,奇怪的很,苏恒在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他知道什么了?可是又不像啊!
此时,太后已经恢复过来,她指着安嫔悲伤的说道:“好你个小贱人,哀家和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般的毒害阿若和小皇子?”太后本就不喜欢安嫔,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说给她听了。
安嫔不停的大叫“冤枉”太后也不理睬,众嫔妃们个个如哑巴一样,看今天这阵势,安嫔是难逃一死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帮她说话,谁就是给自己惹麻烦,搞不好,还有被人说成和安嫔是一伙的。那样的话,这个罪就可大了。毕竟毒害皇长子不是一个小罪名。先不说皇上,太后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皇上安慰着太后:“母后,您消消气,这件事朕一定给您和阿若一个交代。但是,什么事情还是得先弄清楚啊!”语气里竟有替安嫔开脱的意思,太后不悦了,正待说是什么淑妃这个时候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哭道:“求皇上和母后替阿若妹妹做主啊!”众人一惊,怎么也想不到淑妃竟也有替人打抱不平的一天,而且那个人还是她一直瞧不起的阿若,众人绝对想不到的是,淑妃之所以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的。
第一,阿若曾经和她签了协议,只要孩子一出世,这个孩子就会过继给她的,可是安嫔却害死了这个孩子,打断了自己的计划。她自是生气。
第二,皇上替安嫔的开脱,让她不安。照理来说,怎么的也得先把安嫔押起来再说,可是安嫔还站在这里,就连太后的愤怒,皇上也没有立即听从,她不得不怀疑安嫔在皇上的心中地位到底有多重,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容不下安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