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前的火光烤的脸发烫,狄仁杰一想起那日女帝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还是泛起寒意。距离那场暴乱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这些日子狄大人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烤鸡!
记得当时狄大人连跑带颠的冲进女帝的宫中,差点被侍卫误认为刺客,武则天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狄仁杰。其实早就有她在地牢里的特务向其汇报了这一事故,宫中的那条出口也早被封死,那个混血魔种根本没有可能从中逃出来。
看着眼前满脸通红汗流满面的的狄大人,作为帝王应有的狐疑、权术涌上心头,听过眼线对细节的描述,再加上最近前朝余孽又起的消息,她完全有理由认为狄仁杰身在曹营心在汉,眼前这个人是否还值得信任成了个问题。
“李氏余孽?李元芳?内应? ......... ”她的心里不断重复这几个词,狄仁杰是否是故意放的那半魔,武则天不禁的将一切连在一起。
可身为君主的她很快又显现出了心怀天下的果断与自信,还没等空气冷下来,便开口道,“狄卿,把他抓回来!”
听到这句话狄仁杰才算是如释重负,这意味着女帝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没等他谢恩,武则天便起身离开,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留下他一个人还跪在那儿。
没有女帝的旨意,狄仁杰也不敢站起来,屋子里空无一人,只觉得膝盖、腰、背都是酸疼,却也只有忍受的份,但狄仁杰心里却问候起了李元芳的先人们。
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这一跪便是一下午,狄仁杰已经感觉不到酸疼了,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我的狄大人!您不会是从中午跪到现在吧?”
一听这声音,心中还在碎碎念的狄仁杰便知晓了来人的身份,那个一直找尽各种机会挖苦自己的上官婉儿,但却没有丝毫心情与其拌嘴。
见狄仁杰并不搭话,上官婉儿觉得很是无趣,直接跳到他面前道,“起来吧!皇上让我帮你抓那个半魔,你还想跪到什么时候!”
狄仁杰还是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上官婉儿,过了好久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麻了,起不来了。”
这小妮子才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满是嘲讽,这一笑狄大人更是无处遮羞,低下头去。抛却女帝那层压得死人的权威后,二人毕竟是青年人,狄仁杰感觉到自尊受到了打击。
“呦呦呦,还不好意思了!”上官婉儿继续挖苦,但已经伸出了手去扶狄仁杰,“起来吧!”
自被灌输儒家礼义观以来,狄仁杰就没有和女生如此亲密的接触过,一股触电感从全身一划而过,心头有说不上来的感触。
“能走吗?”
狄仁杰摇了摇头。
“真是败给你了!”上官婉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搀扶着狄仁杰向外走,一路上不停的抱怨,“你可真是重啊!!”
狄仁杰一路上被说的一无是处,不知不觉中身体也已恢复,但他好像喜欢上了被搀扶的感觉,依旧装傻装残,继续靠着上官婉儿不愿离开,可天道又饶过谁,一个不长眼的小坑就那么巧的躺在二人脚下,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我们的狄大人表演出一个精巧的跳跃,而上官婉儿却不幸摔倒,那一瞬间他俩四目相对,黄昏中,狄仁杰被追打了几条街。伴随着夜幕的是狄大人的惨叫和哀嚎声,那可是听者落泪,闻着悲伤。
直到他们到了地牢里,狄仁杰还在求饶,“好啦,上官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快想想我们如何才能抓住那小子吧!地道里您熟悉,要不你带路,我带人进去搜捕吧。”
“哼!地道里错综复杂且机关重重,我只记得连接地牢和皇宫的路,其他的也不知道,你进去是想送死吗!而且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允许更多的人进入地道的!所以,这件事,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吗?”被否决的狄仁杰无奈的看着黑洞洞的地道,双手一摊。
“怎么办?”上官婉儿狡黠的笑了笑,“你!去支个烤架出来,再拿个蒲扇,在这里烤鸡!”
“嗯?”狄仁杰很不解,“烤鸡?干吗用的?你饿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上官婉儿一言不合就动手,“让你去就赶快去!”
“好好好!”狄仁杰屁颠颠地跑到一旁。
不一会儿,烧烤架就支了起来,狄大人点着火拿着蒲扇看着上官婉儿,后者给他一个眼神表示请开始你的表演,狄仁杰不敢反抗,烤起了鸡来,没过多久,第一只鸡就烤好。
上官婉儿撇了一个鸡腿下来,一口下,满脸享受,“嗯,狄大人,手艺不错啊!你以前是做厨师的吧!”
见狄仁杰一脸黑线,她又解释道,“地道里没有吃的,李元芳不可能长期呆在里面,你在这里烤鸡,用蒲扇往地道里煽风,在心里上击垮他,把他引出来。”
“啊?难道我要一直这样烤下去?”狄仁杰感叹道。
“你说呐!人是在你手上丢的,难不成还让我来烤?要不然你自己进去把那小子抓出来也行啊!”上官婉儿双手插腰,训斥道。
“得得得!我烤还不行!”狄仁杰无奈的掰下另一只鸡腿,啃了一口,“那小子有对狐狸耳朵,多半也喜欢吃鸡!”
这才有了最开始狄大人烤鸡的画面,半个多月过去了,平均每天上十只烤鸡,狄仁杰光着膀子用力的往地道里扇着烤鸡的香味,白净的脸被烟熏的乌漆麻黑,上官婉儿只在这儿嘲讽了他不到两日便被女帝因急事召走,这些日子狄仁杰对香酥可口的烤鸡几乎是产生了恐惧,倒是便宜了地牢里的一些管事的,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让狄大人与地牢里的一干人等打成一片,烤鸡外交颇见成效。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狄仁杰摇着蒲扇向洞中哼唱,“我就不信你不出来,臭狐狸!”心中却开始脑补起事后各种折磨李元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