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汉人村庄,残垣断壁,鲜血飞溅,到处是血和尸体,而在血与火的破旧村庄之中,仍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人死前的凄厉嚎叫,百十个胡人挥舞着刀剑狂呼叫嚣,在村庄中往来奔杀。眼见得一个男人背后穿出个大洞,身体扑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身下的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血红色泥沼。他的身下在血池中浸涩着的是一个已经失去头颅的妇女,被摔成一团碎肉般的婴孩就在旁边几米远的地方,大火、残刃、碎尸,这种种汇聚在一起,恍如地狱里的魔王顺手勾勒出的抽象主义绘画,阐释着世间最凶残恐怖的极致。收获的满足者在狂叫,这是强壮者的战歌,卑微者的痛楚。
在纵马的胡儿正在杀戮中狂欢的时候,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声,然后就见远处十几匹马轰隆隆的跑了过来,还未到村庄,嗖嗖嗖射出的几支利箭已经把狂欢者的几个外围放哨的人的头颅射穿,锋利的箭尖从胡人的耳后闪出寒光,他无奈的从马上缓缓倒下,眼神似乎还在诧异为什么有如此快的利箭。
刚回来的汉人骑士们却是一群出猎归来的少年,他们震惊而又惶恐的眼神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悲愤,手中对胡人挥舞的兵刃充满着恨意,势若疯虎,完全是不顾性命的的喊打冲杀,不多时已经将外围的几个胡人杀了个干净。
胡人的其中一个戴着貂毛帽子的首领惊异于这群汉人骑士的骁勇,忙一声唿哨,招呼正在忙碌着的众多胡人从村庄里撤出,一起向这群汉人骑士杀来,胡人首领则招呼了几个亲兵,看准汉人中最为高大威猛的骑士围了过来。
这个人举止明显与其他的骑士不同,别的汉人骑士都是带着歇斯底里的呐喊,拼命地冲杀,而他却只是紧抿着嘴唇,手中的一杆画戟左右穿出,每每在人意料以外的角度闪过,收割掉对手的生命。虽然被最多的胡人包围,但他的周围却总是稀疏的几个人,在周围的胡人眼里,画戟的勾刃无处不在,每一次闪出总是带去同伴的性命,倒仿似他包围了众人一般。
胡人首领的眼光变得极为震惊,这是谁?谁能有这样的武艺?但胯下的骏马已将他和他的亲兵带到这个汉人骑士的面前。叮叮当当几声,一片明亮的光华闪过,一片残刀断剑飞出,鲜血残肢四溅。胡人首领发现亲兵已经都掉下了马,周围空无一人,而对面的汉人骑士则单手平举着画戟,刃尖停留在离自己的脖子只有几寸的地方。胡人首领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骑士,“你是……贪狼吕布!”
汉人骑士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刃尖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捅,然后一划一挑,胡人首领的睁大着惊异双眼的首级就飞到了半空,汉人骑士皱了下眉头,快速挥了几下右手的画戟,将胡人颈腔飞溅的鲜血拨开,左手一伸,抓住胡人首领落下的头颅。拨开马匹,向其他的战团奔去。
在这个强大骑士的率领下,摧枯拉朽之间,这十几个汉人骑士很快将剩下的胡人杀光,骑士们赶忙打马向村里奔去,各自跑向自己的家。
强大的汉人骑士却没有进村,反而拨马向村外走了点距离,把胡人首领的首级丢了,把画戟插在地上,仰首向远方看去。
迎着侧方照来的夕阳,骑士的如刀削般的俊脸逐渐显现,旁边杵着的一丈二尺长的方天画戟,地下丢着的胡人首领的头颅,沉默着站立的骏马,马上笔直坐立着的盖世英雄。吕布!吕奉先!
吕布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模糊地记忆中好似曾经与狼为伴,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残杀和追逐。那个时候好似是很快乐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快乐,也许就是为了简单吧,为了生存而杀戮,为了追逐而奔跑,为了争斗而打败所有的仔狼,那样的简单的快乐。
但他心中有个迷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狼,他知道自己是不同的,最起码是外型上,他知道自己的独特,他知道自己心中对自己是个什么始终有些迷惑。这种迷惑总能在那种简单的快乐当中找到空隙,侵入他的内心,让他在迷茫之中变成一片空白,从而怀疑自己的存在。
在狼的世界之中,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种迷惑,驱使他走出狼群,去更广阔的空间里寻找自己。在很多的战斗和杀戮的生活经历后,他遇到名为人的这个物种,然后他就产生了更大的迷惑。毫无疑问他的外形更像是一个人类,但当他想将自己融入到人类中间去的时候,他却发现很难,人和人之间总是有那么多的他不能理解的矛盾,人和人的个体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他不能理解的不同,以至于延伸到个体的附属物之间的残酷斗争,这种斗争比狼群之间的斗争更隐蔽,但残酷程度却犹有过之。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毫无理由的占有另一个人的东西,却不用经过像狼之间那样的争斗。他不明白人类社会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团体,例如像家庭那样类似的东西,人的本性是争夺,这点倒是和狼一样,可是狼却从不像人那样毫无理由的对同类加以残杀,另外面子的虚荣之类的东西就更是毫无理由了,难道这就是人性么。更为离谱的东西还有,可是这已经超出他的思维的界限了。
为了这种迷惑,吕布到人类群落生活,这个村庄是一个汉人的村庄,汉人在面对这样一个显然很强悍的男人的时候,非常热情,草原上的弱肉强食,使每一个男人都变成了一种生存的保障,所以他很容易的被接受了。
人类的生活是充满了秩序和温情的,这和狼群的秩序截然不同,尤其是汉人之间,每个人都尽可能的互相依存,单独一个人类的生存能力还不如一头孤狼,但老人,妇女,孩子和强壮的男人之间的结合却充满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这种东西驱使人能够十倍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使整个群体百倍强大于一群狼。
吕布生活在这个人类群落之中,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东西,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纽带,非常强大,使吕布常常为之惊讶,这种东西据说名叫感情。
正在沉思着的吕布身后,村里幸存的人们慢慢围聚了上来,像狼群一样,当人类面对巨大至无法承受的压力之时,每一个人的心中还是渴望能够依靠着一个最为强大的人。
幸存者当中除了刚才和吕布一起归来的骑士们之外,还有一个含着泪水,却充满着倔强目光的小女孩,吕布知道,她叫严美娇,他的父亲就是这个村庄之前的村长,也是吕布到来之前的村里最强大的男人,连吕布这个名字都是他帮吕布起的,但现在他死了。
一个名叫魏续的年轻的骑士上前对吕布说道:“他们,村里的人都死完了,我父亲,我姑父他们都死了,是扎卢部落的鲜卑人干的,吕布大哥,你一定要带着我们为他们报仇啊……”话未说完,魏续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是啊,一群人都对着吕布哭诉了起来,草原上的男人虽然性格刚毅,但这种毁家灭族的灾难却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一时间这群热血男儿都纷纷哭泣了起来。
吕布点点头,但看见了严美娇,还是皱了一下眉头,看到这些,严美娇连忙急声喊道:“吕布大哥,我也要去,我可以跟着你们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受,我也要报仇!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呜……”
“是啊,吕大哥。”名叫侯成的少年也喊道。“带着严美娇吧,她已经没地方去了!”
是啊,何止是严美娇,这一群少年人从此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想到这里,少年们哭泣的声音不由的更大了。
思索良久,吕布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既然我们都已经无处可去,就让我们去报仇吧,杀光那些鲜卑人!”一股戾气不知何时从胸中生起,让吕布有一种无法发泄的感觉。
听了吕布的话,少年们先是一阵惊讶,然后迅速的被警醒,每个人的眼中都泛出红光,他们发疯般振臂高呼:“杀啊!,杀光他们!”少年们胸中的血气沸腾起来,充满崇敬的看着吕布,连严美娇都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杀啊!”吕布一声长笑,像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异样的魅力。他拔出方天画戟,放马奔跑起来。
少年们愣了愣,看着仿佛陷入疯狂中的吕布,情绪也被点燃了起来,纷纷拿上兵器,飞奔着跨上马匹,冲刺了起来。“杀啊!杀啊!……”
夕阳西下,斜光挥洒在这群飞奔的少年身上。背景是血色的黄昏。
杀戮是怯懦者对更怯懦者的残酷,是伤痛、悲伤和憎恨的最彻底的宣泄,然而迷乱的不知目标的人却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忘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逝去的永久的纪念。
蓝天下起伏的草原,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在其中婉转显现,河流里清澈的河水翻转着,使劲折腾着却也掩不住河底的水草和鹅卵石,偶尔可以看见小小的鱼或者螃蟹什么的在石缝中出没。河流边上白的一片是羊群,褐色的一片则是牛群,哞哞或者咩咩的叫着,嬉戏着。更远的小河弯转的地方,矗立着一片几十座白色的帐篷,这是一个鲜卑人的小部落,部落里的大部分牧民完成了一天的劳作,正憧憬着和家人一起吃一顿热饭,所以帐篷间此起彼伏的升起十几道炊烟,妇女们唠叨着一天的琐事,管教着身边打闹着的调皮的孩子们,一边准备着吃食。
突然地面震动了起来,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传过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几个鲜卑男人马上面色变得不对了起来,其中一个把耳朵贴近地面,片刻间抬起头来,声音里有些惶急,“马队!有恶意!”另外一个鲜卑大汉忙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通知村里戒备,我去看一下。”说话间飞奔进马厩,牵出一匹马来。一个漂亮的飞身上马,向马蹄声传来的声音奔去。
怀着恶意向这里奔来的马队正是吕布他们,从远处看着眼前的鲜卑人村落,一群年轻人都是眼睛血红,心里充满了杀戮的欲望。这驱使着他们不由得加快了鞭打胯下马匹的频率。这次找到这个村庄的人不多,吕布觉得自己这十几个人肯定能吃得下,而且为了增加战力,他们还把上次缴获的几十匹马都带上,一起冲锋,想起这些,吕布的胸中不由生出豪情,杀戮吧,尽情的杀戮,血债终要用鲜血来还。
侯成,魏续,曹性,宋宪等这些悲苦的少年也都是面目狰狞,想着从小被胡人欺辱的苦,想着突然降落的破家灭族之仇,想着从今后浪迹天涯,曾经的亲人,朋友都不再存在,想着即将要面对的无法预知的未来。胸中的悲苦都化成一腔热血,“杀啊!”不知是谁首先喊了出来,像汹涌的洪水决堤而出,“杀啊!。。。”少年们不由得咆哮起来。
吕布离很远就看见了那匹从部落中冲出的马,马上的牧人操着鲜卑的语言,不知道叫嚷着什么。吕布抿了抿嘴唇,没有理会他说的是什么,左手从马侧的鞍袋里取出自己的弓箭来,右手三指搓住一支箭,搭到弓上瞄准了牧民。然后就见电光流火,利箭穿越空间,出现在了牧民的脸前,然后直入牧民的口中,从牧民的颈后射出,带出一溜血花。而牧民的眼神和身体在一瞬间呆滞了起来,从马上缓缓不舍的跌下。“好箭!侯成在旁边不由得赞叹道,而其他的少年也转头看着吕布,心中敬佩不已。
吕布却对这种种置而不闻,大声说道:“侯成,魏续。你们两个等会儿在我左右,帮我抵挡左右的箭矢和兵刃,随我只管向前冲杀过去,其它人也不要和敌人缠战,在我们身后,只管纵马踩踏倒下的人,我们第一次冲锋的目标就是能够骑在马上的人。冲杀一番后再说。”
“诺!”众少年轰然应到。
随即马队已快冲到帐篷前,吕布不慌不忙,看似轻松,实则极快的换上方天画戟,这时部落里已有的男人已经跃上马匹,聚拢了起来,正与冲进来的吕布一拨人对上,吕布也不招呼,胯下双腿使劲,驱动马匹冲向前去,牧民们一些简陋的刀枪棍棒之类纷纷向吕布砸来,吕布双手持戟左右搅动,频频碰碰一阵乱响,已将大部的牧民们连人带武器打下马来,又挥戟直刺,刃尖左右微微晃动,直面而来的几个牧民的脖颈间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痕,纷纷捂着脖子倒下,几下功夫,鲜卑部落里的几十个骑马男人已所剩无几。其它的少年们看的心惊胆战,也只得依照吕布事先的吩咐,埋着头只管纵马践踏奔行,偶有几个帐篷间隙里射出几支冷箭来也被侯成,魏续两个早有准备的挥戈挡掉。
转眼间,吕布带着马队冲出这个小帐篷群,众少年都没有什么伤势,唯有吕布、侯成、魏续三人冲在最前满身溅的鲜血,在阳光下泛着骇人的冷光,约冲出一箭之地时,吕布高举右手,示意众人慢下马匹,聚拢起来。
“大哥,打的真痛快啊!”侯成明知道吕布不喜多言,还是忍不住凑上来说道。其它众人也是既兴奋又紧张。
吕布说道:“接下来我们再冲一次,这一次大家散开,见到所有面前能站立的人都要杀死,不要有任何顾忌和犹豫。”
“怎么会,大哥说笑了。我们和鲜卑血仇如山,怎么会犹豫,正要杀人解恨!是不是,众兄弟们。”侯成笑着附和道。
众人纷纷出声符合。
吕布也不多说:“那就开始吧,依旧是只管杀人,不要下马,冲出去后会和。”
说罢调整马匹做好姿势,众少年也纷纷做好冲锋预备,然后吕布当先,数十马匹又隆隆开动起来。
这一次部落里已没有什么战力,少年们的杀戮异常顺利,吕布只纵马跟着。突然间,他看见旁边一个帐篷前,严美娇骑马立在一个妇女面前,那妇女环臂搂着两个鲜卑小孩,一个十岁左右,一个八岁左右,都张着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妇女似会说些汉话,哭泣着说着饶命什么的。严美娇平举刀刃,神态非常不忍。吕布连忙拨马奔了过去,快要奔到的时候,看见那个十岁大的孩子猛然从身上穿的袍服中拿出一张小巧精致的弓弩来;吕布急切间掷出画戟,只闻蹭的一声,小孩对着严美娇射出的弩箭和画戟相撞,箭尖虽被撞歪,但还是划过严美娇脸颊,带出几滴鲜血和几根头发。
严美娇一时面容呆滞,吕布满身怒气,跳下马匹从严美娇手中夺过刀来,反身砍在那鲜卑妇女的脸上,那妇女登时身死,吕布又拔出刀来,一脚踹在那个八岁的小孩身上,只听见一阵骨骼乱响,小孩飞出七八米远,瘫倒地上,妇女和另一个小孩也被带出,妇女的尸体旋着转了几圈,扑腾在旁边的帐篷上,十岁的小孩则直接仰面倒地,蹭着划出两米远近,吕布大步走上前去,不去理会小孩眼中尚能够流露出的恐惧,一刀将其的头颅砍下,顿了顿,又抓起小孩头颅,走回直塞到严美娇手上。
这时严美娇尚在迷茫,下意识接到头颅,低下头一看,啊的一声怪叫,浑身颤抖着掉下马来,头颅也滚到了一边。吕布眉头一皱,喝道:“起来,拿上它!”严美娇颤抖着爬起来,看着吕布,哭着喊道“大哥!——”
“拿上那个头!”吕布眼神冰冷无情,一字一顿的说。
“呜呜——”严美娇捂着脸,哭泣着伸手去搭上那个小孩的头,并把它抱在怀里。
吕布背过身去,一边观看着周围的情况。身后传来严美娇更大的哭泣声,吕布也不为所动。
战斗结束了,众少年们没能完全按照吕布的吩咐来,有几个少年被垂死的妇孺们弄伤,里面就有侯成,所幸这个鲜卑部落比较穷,没有很多好兵器,而仅余的兵器也在第一轮的冲杀给用掉了,不然就不一定只是受伤了。少年们虽然有了人间最惨痛的经历,却是还没有与之相符的心态!
吕布和他的少年们奔袭了两个营地,很成功!获得了大量缴获的同时也磨练了少年们渴望杀戮的心。但是吕布分明对少年们的表现还不尽满意,他心目中的杀戮是漠视一切生命,冷静的追求死亡中的生机,残酷中的美丽。而强者对弱者的残杀则是一种权利,是彰显自己的力量和威权存在的手段。少年们虽逢大难,行事偏激,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缺少真正强者的能力和心胸。
进入人类社会数年,吕布一直在试图理解和模仿同类们的一举一动,在他心里觉得既然已经认同自己属于人类,那么思想和行为就要符合自己的认知。所以不论内心和周围的人类有多么大的隔阂,他都在孜孜不倦的试图掩盖这些不同,从而期望真正的融入别人的生活。在这样的努力地生活中,吕布慢慢的似乎感觉到了自我,他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然后亲切的和他交谈,虽然这样的情景几乎不可能出现,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去试图理解别人,热爱别人。正如周围人的那些偶尔的关心能让他心潮涌动一样,他也总试图用同样的关心来显示自己的人性。
可是这样的生活终究是太过疲累,这次村庄的屠灭好像是突然之间打破了长期束缚在他身上的某种枷锁,让他突然意识到这种虚伪的假面的破碎,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被掩饰的沉寂在心中的那种杀戮和吞噬的欲望,那种奔跑,无所畏惧,简单的杀人与被杀的放纵到极致的心情。在此时此刻,他原本以为找到的自己又迷惑了,自己是一头狼?还是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他依然选择行进,因为这条路比以往的许多条岔路都有更多的滋味。
这是一片小树林里,经历了几场歇斯底里的奔跑和杀戮,少年们身心疲累,经过查探以后,附近也没有什么鲜卑人的存在,所以今天晚上吕布决定在这里修整一下。在林子里点起一堆篝火,少年们横七竖八的歪倒在篝火周围,七嘴八舌的回味着这两天的战斗,间或还夹杂着争吵,吕布则正坐在离篝火最远距离的一块大石上,倾听着少年们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