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荷怒道:“不许胡说。”葛仲松也劝道:“太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到了山西却不去太原,岂不是太可惜了?”葛仙儿“哼”了一声,虽然不高兴,但见江小荷气的脸色发青,也不敢再说话。江小荷心里一软,柔声道:“娘要去做一件危险之极的事,实在不能带你。等我办完了,就去太原找你。”葛仙儿急忙道:“娘,既然有危险,那我更不能离开你了。我身手也不错,说不定能帮上你。”江小荷笑道:“你跟着我也没用。要是有危险,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江小荷虽然让杨靖答应她一定要破寇军策应她们这些人的安全,但细作这种活最是危险,谁能够保证一定会安全无事?所以为了怕女儿受到伤害,江小荷只好狠心将她留下。
葛仙儿还要再说,葛劲松道:“仙儿,你别再让你娘操心了。你娘去的地方人越少反而越安全。”葛仙儿满脸的不服气,怎么也想不通什么地方人越少越安全。杨靖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这时见他们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连忙上前道:“葛夫人,你们是否已经确定好了人选?”江小荷道:“让大人见笑了,已经确定好了,葛劲松、葛青松、葛仲松三人还有小女一共四个主事人。”
双方互相告辞已毕,杨靖、傅山便带着众亲兵、葛家四人还有十几个葛家下人赶向太原。两天后,众人已经进了太原城。一路上,杨靖向葛家众人介绍了破寇军的相关情况以及过往的战斗,听得葛家人神采飞扬,觉得投靠破寇军果然不错,只有葛仙儿仍然对杨靖等人不理不睬。杨靖本想好好跟她说说话,解开双方的心结,以后也好共事,但他言语笨拙,说了几句话,不仅没能令葛仙儿放下心结,反而更让她不满意。
其实葛仙儿原来对破寇军本身并无不满,反而对破寇军的所作所为佩服不已。只是她搞不清楚杨靖他们到底跟江小荷说了什么话,以至于让自己母女分离,不能团聚,她心中当然有些气不过。
杨靖见自己说话不起作用,只好作罢,扭头对葛劲松三人笑道:“几位壮士来的凑巧,这几天破寇军要有一个大热闹,诸位不可不看。”三人齐声道:“什么大热闹?说来听听。”傅山道:“诸位有所不知,我破寇军为了选拔骑兵将领,准备举行一场校场比试,胜者即可为将军。”众人听了,兴趣大增,葛仙儿也有些两眼放光,脸上虽然仍是满不在乎的神色,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葛仲松问道:“不知我等是否可以参加?”杨靖笑道:“当然,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当然可以参加。只要得胜,将军之位就是你们的。”葛家三人听了,无不大喜,同道:“这我非得去试一试不行。”
葛仙儿忍不住问道:“女人可不可以参加?就像我这样的,行不?”杨靖一怔,女人参加选将军,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但破寇军发出去的告示中似乎并没有声明禁止女人参加,这要是真的有女人来报名,这可怎么办?让她们参加,似乎与礼不和,定会受到读书人的诟病;但若不让她们参加,那破寇军岂不是言而无信?明明说人人可以参加,却偏偏挡住了她们?想到这里,杨靖有些为难,不由得看向傅山。
傅山哈哈笑道:“难道是葛小姐想要参加?”葛仙儿眉毛一扬:“怎么,不行吗?你们也看见了,我昨天箭无虚发,连你们家大人也差点伤在我的箭下。”说着眼睛就看向了杨靖,脸上笑意盈盈,很是得意。杨靖扭头装作没看见。傅山笑道:“葛小姐参加,当然也可以。不过我们比试选将,弓箭只是其中一项。葛小姐毕竟是女子,恐怕不行?”说完,只是摇头。葛仙儿大怒,道:“论打架,我也不必任何人差。”
傅山道:“我们不仅比武艺和箭法,还要比枪法和战阵谋略,葛小姐恐怕不行吧?”葛仙儿确实不懂什么战阵谋略,至于枪法,以前只用火统打过兔子,破寇军的新式火枪更是摸都没有摸过,更别说什么枪法了。虽然不行,但口中却不能认输:“傅先生,你只说让不让我参加就行了。至于我行不行,校场见真招。”傅山本想吓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葛小姐,见不起作用,只好道:“既然葛小姐一定要参加,那老夫岂有不允之理?”说着就看向杨靖。杨靖笑道:“傅先生既然允许她参加,那就让她参加吧。”
葛仙儿大喜,这时再看杨靖,也不再觉得他讨厌了,拉过身后两人道:“这两个人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我的好姐妹,武艺自然也不错,你们也让她们二人也参加吧?”那两个丫头吃了一惊,齐声道:“小姐……”葛仙儿眼睛一瞪,说道:“怕什么?有我给你们作主,有什么好怕的?”二人不敢再说,低头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杨靖心道:“既然已经开了头,若只让葛仙儿一人参加,而不让其他女子参加,确实说不过去。”想到这里,笑道:“那就让这两个女子也参加吧,不过要是伤着了,可不能怪别人。”葛仙儿嗤笑一声:“哼,放心吧。这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厉害,岂会受伤。”
众人一路说笑,进了太原城。杨靖将赵建极,王梦溪,李连秋,薛宗周,毛文炳,毕龚辰等人叫来问了问选拔骑兵将领的准备情况,这一问,竟让杨靖大吃一惊。洪涛已经率领五万抽出来的骑兵从陕北来到了太原。但报名参加将领选拔的足足共有两万多人,而且人数还有增长趋势。这要是一个个的比下去,还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呢?众人见杨靖色变,都明白怎么回事。赵建极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么多人参加比赛,要是按照过去的捉对比试,时间过久。我等商量一个办法,还望大人指教?”杨靖见他们已经想了一个办法,心中大喜,连忙道:“不知你们想的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赵建极道:“在下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按照科举考试的办法办。科举取士按地域来分配考场,而咱们按番号分,将所有的报名的人按照所在的番号分成几十组,每组再分成几十小组。先让他们在自己所在小组比试,通过后再到上一级,一级一级直到咱们这里。最后来到咱们这里就只有几百人了,咱们就好逐个考核了。”杨靖想了想,觉得只好这么办,虽然时间变长了,但谁叫报名的人多呢。说道:“赵建极,你就去按照你的方法去安排吧,尽量多为咱们破寇军选一些好人才。至于尤世威,吕元进等几个投降的将军就别让他们比了,直接任命官职吧。”赵建极点头应是。傅山又将允许女子参加比试的命令要求明确说了出来,几个人都直起脖子反对,从上古三皇五帝一直说到当今天下,又从圣人伦理说到女子无德,说得天花乱坠,但杨靖却同意傅山的想法。其他人知道这是二人提前商量好的,只好作罢。
等众人一走,杨靖不无担心的对傅山说:“傅先生,咱们允许女子参加比试,主要是考虑给葛小姐个面子,别让她纠缠不清。但若女子中真有赢的比试的,难道咱们就真的授予她们官衔军权?女子当将军,除了传说中花木兰,穆桂英以外,千古未有,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傅山笑道:“大人过虑了,女子都是长在闺阁中的,怎么会赢得比试?更何况除了葛仙儿这样的人外,哪个女子会抛头露面,参加这样的比赛?即使真的有人参加,但女子力气小,怎能赛的过男子?所以大人放心就是,不用担心。”
杨靖听了,心里稍微松了点气,否则真要弄一个女将军出来,恐怕所有的读书人都将自己骂死了。杨靖命令傅山去暗暗部署剿匪事宜,自己则准备静等比试结果。
这次比试包含了骑马近战,骑马射箭,骑马射击,马术,战阵等等比赛项目,太原城一直热闹了将近一个月,每个赛组都比出了前三名。其余人仍在原组继续决出胜负,这三人则跑到太原西郊校场准备参加上一级与其他组的比赛。又过了半个月,气氛终于到了顶峰,参加比赛的人数只剩下二十人了,这二十人基本上都可以确定当将军,但职位高低,却还需要决出胜负。最后一轮比赛,杨靖要亲自考核,二十人几乎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想着在杨靖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令杨靖吃惊的是二十人中竟然有两个是女子,一个是葛仙儿,另外一个叫唐雪,当真是让众人惊讶之极。杨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再得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