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罢饭后,玉林回到自己的住处,见侯管家不在屋里,玉林便从怀里拿出了知府大人二夫人给的那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玉林惊呆了,里面是两个五十两重的马蹄形银锭,玉林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银锭。玉林把银锭重新包好后又揣回了怀里,然后躺在炕上开始想心事。
玉林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先是知府大人的二夫人给了自己两个银锭,接下来是耿老爷又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现在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二百两银子,这二百两银子差不多能买两间小房了。
虽说自己现在栖身在傅家大院有了一个落脚之处,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傅先生收留了自己对自己有恩,可是同时也束缚了自己,使自己难以施展从师父那儿学来的医术。就拿给耿老爷家少爷治头痛这件事来说吧,郎中开出来的方子虽然看着比较贴切,但却不能切中要害一举治愈。从这些天在药柜上抓药来看,卖药要远比诊病治病来钱要来得快当。自己要想把事业做大,就必须要有自己的药堂,而要想使自己的药堂生意兴隆,首先就必须把自己的名声闯出去,做到一面诊病一面卖药。
不过玉林知道,仅凭自己手里的这二百两银子还不能够建药堂,自己还必须要耐心地等上一阵子,等自己的钱充裕了的时候再说。另外傅先生刚刚收留了自己,自己也不能说走就走,否则就太对不住傅先生的一番情意了。还有就是,玉林虽然到傅家大院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傅嫣红对自己的那一片炽热柔情。
说心里话,自打在后花园第一次看见傅嫣红后,玉林的心就激荡开来难以平静。傅嫣红不仅人长得俊美如花,而且心地还善良贤淑,在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玉林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傅嫣红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自己则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店工伙计,傅嫣红虽然对自己有意,可是她父母能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一个店工伙计吗?特别是他们家那个骄横霸道的少爷傅昌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轻蔑敌意、心存芥蒂,就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能在傅家大院常住下去。算了,还是不要对傅家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找一个平常人家的姑娘就可以。不过,对方若是品貌都很端正那才好。
下午在柜上,一个姑娘进来抓药。玉林一见不由得愣住了,原来就是上次差点被自己撞倒,后来又被傅昌祺纠缠的那个姑娘。“噢!是你呀,又来给你娘抓药?”玉林笑着问道。
“你是?”那个姑娘显然没有认出玉林来。
“我就是上次你来抓药,在门口险些把你撞倒的那个人。”
“噢!——原来是你啊?看你现在穿得这么体面,我哪敢认得出来?看来,你现在混得不错呀!”姑娘的话有些讥讽地说。
“哪里,姑娘取笑了。怎么,你娘还不见好?”
“不见好。”姑娘摇摇头一副难过的样子。
“从方子上看,你娘有头晕头迷的症状?”
“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懂医?”姑娘一脸惊异的样子。
玉林笑了笑,“这没什么,我本身就是行医的。”“是吗?那……那你给看看,这方子管不管用?”那个姑娘开始有些信了玉林。
玉林摇了摇头,“不见病人,我怎么能知道方子管不管用。”
“那你就给我娘瞧瞧去吧!”姑娘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玉林。玉林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好吧,你傍晚的时候过来,那时候药堂也该关门了,到时我跟你去给你娘看看。对了,你家远吗?”
“不远,就在城的东北头。”
“好吧,到时候你就过来吧。”
“那这方子的药还抓吗?”
“抓呀!这病可不敢耽搁。”
下午客人不太多的时候,陈掌柜把玉林叫到了后堂。两人坐下后,陈掌柜神秘地笑着对玉林道:“赵先生,我给你道喜啊!”“道喜?道什么喜?”玉林非常纳闷地问。
“呃——赵先生,我来问你,你觉得东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陈掌柜问的是哪一方面?”
陈掌柜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喜不喜欢东家的大小姐?”
听到这儿玉林有些明白了,不过他拿不准陈掌柜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摇头说道:“在下不敢有这方面的非分之想。”
陈掌柜见这么问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我问你,东家要是把小姐许配给你,你愿意吗?”
“这……此话当真?”玉林有些不太相信地问。
“你先不要问是真是假,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
“要是那样,那敢情好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瞒你说,东家夫妇俩都有意想把小姐许配给你,他们托付我来问问你。既然这样,那就是你同意了,那我可就给东家回话了?”
玉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陈掌柜,这合适吗?我这是不是太过于攀高枝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说,小姐嫁给像她哥哥那样的人就合适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就准备当东家的乘龙快婿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让我讨杯喜酒喝。”陈掌柜开玩笑道。
“瞧陈掌柜说的。”玉林的脸都红了。
傍晚药堂关门后,玉林走出药堂门口,一眼就看见下午抓药的那个姑娘正在门口外候着。玉林走上前去,“等半天了吧?”姑娘点点头,“现在能走了吗?”“没事了,我们走吧。”于是二人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去。
路上,那个姑娘问玉林道:“先生,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噢,我姓赵,叫赵玉林,你呢,怎么称呼你?”
“我姓杨,家里人都管我叫月儿。”
“噢,月儿,名字可真好听……”
玉林随着杨月儿走了大约四五里的路,然后到了一处非常破旧的院落跟前,月儿对玉林道:“到了,这就是我家,家里太破旧了,请赵先生不要见笑。”
走进院里,玉林见房屋虽然破旧,但是却很宽敞,正正堂堂的三间破土屋,院里还有两棵开着白花的梨树。很快玉林就闻到了一股煎中药的味道,同时屋里传出来一个妇人的干咳声。
进了东屋,月儿对着躺在炕上的一个妇人喊道:“娘,赵先生来了!”炕上的妇人听后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月儿见状赶紧上前把她娘给扶了起来。
月儿娘坐起后歪着身子说道:“赵先生,给您添麻烦了,让您跑这么远的道。”
“婶子,您不必客气,没有多远。你老人家是不是头晕的厉害?”玉林对月儿的娘彬彬有礼道。
“是,是,这一起来就头晕的厉害,就好像是天旋地转的一般,家里什么活都不能干,全靠月儿一个人里外张罗。”月儿娘说这话的时候,头晕难受得微合着眼睛。
“婶子,我先来给你把把脉吧。”月儿听后,赶紧扯过枕头垫在她娘的腕子下面。
玉林把完脉后道:“婶子,你的病属于阴虚肝郁血热、上虚下实、七情内伤,这种病需要调理,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够治好的。不过你不用着急,我先给你推拿按摩一下,等明天我再给你出方子抓药。你老人家现在还是先躺下吧!”
“好!好!那就有劳赵先生了。”月儿娘说完,便在杨月儿的搀扶下又躺了下来。
玉林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于双掌和指尖,然后开始在月儿娘的百会、合谷、太冲、涌泉以及风池、天柱、太阳和大椎等穴位上进行点按、捏柔、推拿等。
月儿见玉林给她娘治病,于是便去灶间开始生火做饭。
不到半个时辰,玉林给月儿娘做完了推拿按摩。月儿进来问她娘好些了吗?她娘笑着点头,“嗯,你别说,这脑袋现在清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