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少年少女们都在讨论夏茵,那个惊鸿一现的美少女。而夏茵此时独自一个人在封闭的卧室里,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我让人讨厌了吗?我不过是丢下了他一个人一会儿,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躲着我,有意思吗?”
夏茵趴在床上越想越气不过,将脸埋入枕头之中。
“囚?这个名字好怪,来历也很怪,说话非常怪。我为什么非要跟这样一个怪人过不去呢?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会感到忧伤?”
渐渐地,夏茵进入了梦乡。
夜风凄凉,少年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桅杆上,看着寂静无声的夜,脑海中浮现着蓝色星空下的灯火,天空大陆没有星星,兴许是被皎洁的月光掩盖,没有月的大陆夜晚是漆黑的,唯有莱茵月之城上明亮的灯塔映入眼帘,灯塔在前,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在一阵紧张的戒备之后,值班的老师都回到舒适的船舱中休息。
一只鸽子从夜色中归来,当它看到自己的“窝”被抢占的时候,频繁地拍打着翅膀,想要驱逐眼前无知的人类。
“聒噪!”少年挥一挥手,将它拍飞很远。
鸽子怒了,化作一道闪电俯冲而来。
“魂术:束缚。”
魂力化作无数只大手,向前握去,鸽子左冲右突,险些被抓住,被逼退了。这时的它变得疯狂起来,浑身羽毛竖起,张开一个小小的结界,再次冲刺而来,握去的大手都被击散,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留下道道残影。
“有些意思。”少年的嘴角微微翘起。
“魂术:空气盾。”
少年的前方出现了弧形的透明大盾,只听到碰“砰”的一声,结界消失,几根羽毛飘起,鸽子头一歪,没有了声息。
“傻鸟。”少年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他伸手抓住它,抛到一个角落里,“下面的黄毛,看够了没有,把它宰了烧烤,可以分给你一只鸽子腿。”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叫海托克?奥古。”金发少年双手接过死鸽,颤抖着大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海托克永远的朋友!”
甲板上,弥漫着鸽子肉的香气。
夏茵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来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原来,这就是天空·美第奇笔下的星星,像孩子明亮的眼睛。
夏茵张开双手,沐浴在灿烂星光下,感受着魂力的跳跃,她的力量竟然有了细微的增长,身体缓缓漂浮起来,变得虚幻,像泡沫一般。前方是一面山坡,山坡的顶端是一处古朴的祭坛,祭坛上,符文的锁链哗哗作响,直破云霄这样的锁链一共有五条,山坡下是茂盛的竹林,粗壮的竹子堪比百年的积木,一节就有一人高,硕大的叶子犹如蕉叶一般,天空·美第奇说过,竹子最接近人的灵魂。山腰是一排排的竹制小屋,每一个小屋前,都有一个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园,种植着奇花异草。这样的小屋围绕着山坡一圈又一圈,盘桓而上,形成一个约莫几万人阶梯的部落。
天边,一颗流星划破天际,以叩问大地的恢宏气势迎面飞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灰色古朴的衣裳,蓦然冲出了竹林小屋,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虔诚地跪下祈祷,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在流星的光芒未逝之际,如果你能说完一个心愿,就一定会实现。
“孩子,妈妈希望你做一个勇敢的小男孩,长成真正的男子汉。现在的你,是一个美丽童话的开始,我只能用我所有的骨骼,为你撑起生长的天地。请永远记住,要坚强地活着,活着。”少女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她看着夏茵所在的地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那目光投来的时候,夏茵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灵魂一阵抖索,竟有些畏惧,就像偷窥别人的秘密被发现的小偷。冥冥之中,夏茵有种想看到孩子出生的样子的冲动,仿佛有一根线连接着彼此,更让夏茵惊讶的是,少女说的是纯正的魂语,是的,夏茵听懂了。
这时,远方的大地炸开,流星从九天落下砸出一个深渊。部落的男人们开始向祭坛上集合,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夏茵看到,有一个朦胧的男子从竹林小屋走出来,澎湃魂力外泄仿佛要毁天灭地,他大声训斥道:“回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如果他承载了大星的福泽,那么将会由你,我,甚至整个部落承担凶荒。他,还不配。”
女孩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屋里,她以这样的斗争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祭坛的锁链开始不稳,符文变得暗淡,男子的魂力更加旺盛,就好像是他在把锁链扯回自己的身体。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到处乱跑。族中正在号召所有部落之民议事,我去去就回。”
祭坛上聚集了所有的人,明显分为两派,一派以青壮年为主,另一派多为女性领头,祭坛上符文缭绕,夏茵看得并不真切,声音也被隔绝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冲天的锁链消失了,漫天的星光洒下,只听到一声呼喊:
“众星启示,举族迁移。”
“众星启示,举族迁移。”
大地开始龟裂,一只庞大无比的头颅从地下伸出,抖落无数泥土,整个山坡被高高托起,露出洪荒巨兽的半个身体。在夏茵看来,这一定是大公级的凶兽,散发出超越妖夜的气息。
“族兽山古。”
有年轻人发出惊呼,毕竟从他们出生到现在,部落都没有迁移过,更没有见过沉睡在地下的守护神兽。他们也想去看看不远处的深渊,都被族中长辈呵斥回来,其中有大恐怖。
“我们该走向何方。”
“每一次的迁徙,都是一场战争。”
“我们的族人越来越少了。”
男子听到这些议论,愤怒地一拳打到竹节上。
“必须获得胜利,哪怕牺牲我的一切所有。”
他又回到了竹林中的小屋,只有这里才能给他带来宁静,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生怕吵到伊人。
“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问我,他的名字吗?就叫星烨吧。”
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道歉,夏茵这样想到。
“星烨。”夏茵重复道,总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