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广告公司之前,我曾经在S报社当过四个月的编辑记者。我之所以干了4个月就离开S报社,是因为我遇到了麻烦。
S报社是A城的一家很有影响的报社。我所在的编辑部负责编辑一个医疗版面。办公室老总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姓邢,是个女的。我们喊她邢主任,我的离开与她有关。
邢总的模样应该说很漂亮,对得住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睛。如果换一个暧昧一点的词来说就是邢总很性感。
编辑部的小李私下和我说过好多次,说在夜里他想起邢总性感的身体就冲动的发疯。但是我知道就算邢总真的躺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有任何行动,他只能在那里大胆而可耻的意淫。
小李是个浑身没有一根骨头的男人,我知道邢总看不起他,虽然他的文章写得并不比我差多少。再说我们都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随便征服她,她也不会随便让哪个男人征服。
我对邢总没有任何想法,我不屑有小李那样的想法,我觉得小李那样的想法龌龊而且不切实际。邢总和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尽管我们经常在一起工作。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的距离,我们离得很远,这远不是物理上的距离,而是现实生活上的距离。说白了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不会刻意去改变这样的距离。
我长这么大最讨厌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医院。相信很多人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但是,作为一个医疗专版的记者不去医院的话,恐怕很难端住自己的饭碗。
我作为一个记者的第一次采访是在编辑部小翎子的带动下完成的。接受我们采访的是省立医院的胡院长。
小翎子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样子很像《平凡的世界》中的女主人公田晓霞。她和我一样是师范学校中文系毕业的,也是属马的,喜欢文学写作。不同的是她比我小三个月,但是却比我早来报社半年。每次出去采访她总是跟在我后面,用手揽着我的胳膊唧唧喳喳的说话,就像系在我身上的一个小铃铛。和她在一起工作,我觉得很愉快。
在我来的第二个月,她莫名其妙、悄无声息地走了。半年之后,我才从一个同事那里知道小翎子的离开是因为我的原因,准确的说是因为邢总喜欢我的原因。
我不是个很花心的男人,但却是个很虚荣的男人,邢总对我的赏识和信任我颇为自豪。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以自己出色的能力得到她赏识的。后来,我才知道事情并不像我认为的那样简单。
邢总原来是个单身的女人。她的丈夫因为没有表现出一个男人应该表现出来的优秀和风度,最终被邢总炒鱿鱼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现在看来TT的话很正确,记得我和TT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地和我说过,一个男人如果连一个女人,特别是他爱的女人都不如,那么他迟早会被别人挤兑掉,迟早会被戴绿帽子。也许我不是个好男人,否则梅子和TT不会离开我。但是邢总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发现邢总喜欢我,是从我的橱柜里和我的工资卡里不断多出不属于我的或者说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属于我的东西开始的。那些高级西装和领带、刮胡刀、高档皮鞋、腰带,让我怀疑我的橱柜里藏着一个神秘的魔术师。但是,邢总从来没让我发现她往我的橱柜里放东西,她表面上还是一种很冷静、很安稳乃至根本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我的橱柜就她一个人有钥匙,但是我又不方便问她更不敢轻易地告诉编辑部的任何一个人,这些东西对我简直成了一种折磨,我曾经为了是否使用它们大动脑筋,最后我采取的是一种折中的办法:偶尔我也会穿上邢总给我的衣服或者皮鞋出现在编辑部里,当然只有邢总一个人知道那些东西是她买给我的。
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邢总为什么会喜欢我,也许一个女人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男人不需要任何理由。邢总并没有多少知识,甚至不懂得怎样来编辑报纸,所有的工作都由我们几个人来干。
我的同事除了小李和小翎子之外还有两个人,大老周和苏州徐。大老周四十多岁,是南方人,精明能干,负责编辑部的对外事务。苏州徐三十多岁是个全面的新闻高手,采访编辑样样通,是我们编辑部的栋梁,人很实在。说实话,生活中既让我佩服又让我喜欢的人不太多,苏州徐算一个。
我知道邢总和N多个男人有着亲密的关系,我经常去她的办公室拿文件或者稿子,经常听见她在电话里和那些男人调情。在电话里调情的邢总也是那么得富有诱惑力,我这个学中文的人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诱惑,那是一种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感到兴奋和迷醉的魅力。
在小翎子走之后,我才发现邢总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暧昧。小翎子在走之前曾经隐隐约约地和我说过邢总喜欢我的话,但是我没往心里去。看来女人扑捉情感的感觉真是不一般。
我第一次去邢总家是2002年10月19号,我在前面所提到的麻烦就发生在那天。
那天邢总过生日,正好是星期六,晚上她请编辑部的同事们到“天一阁大酒楼”吃饭。
饭后,邢总说她喝多了,让我把她送回家,这是个不可以拒绝的要求,就算她不是我们的老总,我也会把她送回家,因为我是个男人,她是个女人。再说这个女人对我说她喝多了。当时,我的脑子很迷糊,没有在意邢总那天的心情,也没有估计到送她回家的严重后果。
其实,邢总让我去送她原本就别有用心。从这点上来说,我的大脑太简单了。那天邢总完全可以让编辑部的司机小陈送她上楼的。女司机小陈比我更方便进入邢总的卧室。但是那天她让小陈把我们两个人送到楼下,就让小陈回去了。
我几乎是把邢总扛上楼的,邢总的住处宽敞豪华,我敢用我写文章的手指头和你打赌,在这个城市里,能拥有这样一座豪宅的人,特别是一个女人的人绝对不会超过50个。
进了客厅之后,邢总递给我一杯咖啡说让我等她一下,她去冲个澡,说她想和我这个小老弟说说心里话。
我对于女人向来心软,用我大学时期宿舍弟兄们的话来说,我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2002年10月16日的那天晚上,我这个怜香惜玉的男人犯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答应送女老总回家,即使送女老总回家也不应该进入她的卧室,即使进入她的卧室也不应该在女老总去洗澡的时候还留在她的家里等着陪她说说心里话。
事实上,那天晚上,邢总根本没喝醉,至于我是怎样进入邢总的卧室的,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邢总从浴室出来之后便抱住了我,用她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这个女人气喘吁吁、热情火辣的亲吻令我窒息。
邢总用她的手臂环抱着我的脖子,将我一步步推倒在卧室的床上,卧室的灯非常听话,灭了。
黑暗中,邢总那对大乳房紧紧压在我的胸口上,像两只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她身上沐浴之后的那股浓烈的女性味道彻底掀起了我压抑已久的欲望。
做爱中的邢总像匹母豹子,癫狂得可怕,她狠狠地亲着我,把我的嘴巴都亲痛了。似乎要把我的舌头生生吞下去。她像是犯了毒瘾一样歇斯底里,疯狂至极。
卧室的那张床质量真不错,进口的床垫就是好,我们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夜,那张床竟然还完好无损。
我们俩撕扯着,搏斗着。在那天晚上,除了这个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多想,什么都不管了,我抱着邢总,随着她的翻滚,挺动,抽插,我发疯一样的要着她。
我们两个人都疯了。
那个晚上,我们好了四次。
直到快天亮,我们才疲惫地睡过去。
床上的邢总和职场上的邢总完全不同,职场上她给我的感觉是行事果断利落,直接干脆;而在床上,她缠绵妩媚,风情万种。或许,在这公司里,只有我才能完全可以看出邢总的两面。
其实不止她,我们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有人说床上的女人才是最真实的,可再好的女人也不能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床上,不能总生活在床上,所以,女人大多数时候很虚假。
男人也一样,在这点上。
中午我醒来的时候,邢总已经走了。在餐厅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邢总给我留下的指令:让昨夜随风,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昨晚的一切。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步履有些蹒跚,双腿又酸又软,也许是昨晚太过热烈了。
在出大门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公司对过的一个人迎头走了过来,坏了,可千万不能让他看见我,我飞快地转了个身,掏出手机来,装作打手机的样子。他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我的样子,从我背后一晃而过。
当我逃也似的跑到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坐进车里,我的心仍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幸亏我机灵,没有被这个小子看到我,要是被他知道我在这干嘛来了,以后我和邢总的麻烦就大了。我知道邢总的意思,她这样的身份不想因为我引起任何风波。
除了写这篇文章,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我和邢总的事。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和邢总都表现得非常正常,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上帝,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出我们之间的变化。
我和往常一样奔波在各大医院里,忙着采访和编报纸。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我在去省立医院采访的时候,被一个患了老年精神病的老太太伤害了三次。其实也说不上是一种伤害,她老人家只不过把她的大便抓起来糊在我的脸上而已。不幸的是她竟然一连得逞了三次,看来我活该倒霉。
在我被那个老太太袭击了三次之后,我打算离开报社,我实在不想再继续这倒霉的差事了,此外,我有些害怕我和邢总之间的这种关系。我知道,我和她之间除了性之外什么也没有,我也知道邢总不会对我提出什么要求,譬如结婚什么的,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我实在难以在有什么和没什么之间取得某种平衡,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知道离开那里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对邢总都是。
后来,我趁着邢总出差的机会,给人事经理交了封辞职信就走了。
从此邢总这个女人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