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美亚和鸵鸟离婚之后,我很自觉地对美亚和她的儿子多了些关照,时不时地过去看看他们娘俩。
那天我去看美亚的时候,美亚心情看上去很好,硬要拉着我去他们小区后面的“三八国际友好园林”里逛逛,难得美亚高兴一次,我就陪她去了。
我们俩在小树林里边走边聊,美亚说儿子被孩子的姥爷姥姥接过去了,上学也在那边了,她打算出去盘个店,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鸵鸟那个混蛋滚蛋了,美好的日子也应该开始了。
我看到美亚从跟鸵鸟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从消极中振作起来很是高兴,我抱起美亚转了几个圈子,当我们两个从快速运转中停下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有三个人站在我们面前,手里还拿着刀子。
这三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样子不是好人。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眼晕,出现的幻觉,可是明晃晃的刀子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我们遇到麻烦了。
其中一个人对着我们俩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好浪漫呀,小两口,你们爽完了,是不是该弟兄们爽快一下了?”
那个混蛋说完了,还伸出他的狗爪子在美亚的脸上拧了一把。
我感觉我的血冲到了头顶,我的大脑瞬间短路了五秒,我知道要出大事了,但是这事情究竟有多大,我还不能预料。
那三个人盯着我,静静地看了几眼,美亚疼的失声尖叫起来。
我大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她,快放开她!”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脖子上一阵冰冷,有个家伙已经把刀子放在我的脖子上了。
臭娘们,别动,再动,杀了你的男人。
垂死挣扎的美亚听到这里,放弃了挣扎,任凭那两个混蛋拖着往树林深处走去。
我知道美亚害怕他们伤害我,她宁愿忍受他们的侮辱也不想拖累我。
我心里一股怒气升了上来,这帮混蛋,没有天理了?
趁着拿刀子逼我的那个混蛋分神的工夫,我反过身来,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在他伸手捂脸的同时,我一拳头打在了他的眼眉间,他哎呦一声,蹲下了。我抬起脚,对着这个混蛋的脖子就是一脚。我狠狠地踹了他这一脚之后,他就跟死狗一样昏过去了。
此时,这个混蛋的刀子已经掉在了地上,这是一把西瓜刀,大概有三十厘米长,我弯腰拣起了那把刀,疾步地往树林深处赶去。
在一棵大槐树下面,那两个家伙正在脱美亚的衣服,美亚的上衣已经被她们脱下来了只剩下了胸罩。一个家伙对着反抗不止的美亚反复扇了好几个嘴巴子。
我赶到那两个混蛋背后,举起刀,连想都没想,对着那个正在脱美亚衣服的混蛋的脊背直接就砍了下去。
一声惨叫,我的眼前顿时红了。
我知道,我现在面对的不是人,是一帮禽兽,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不来狠的不行。否则我不但救不了美亚,连我自己也得倒霉。
在我的刀在那混蛋身上砍下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西瓜刀在他背上很明显的振动了一下。立刻,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衬衣下面冒了出来。一见到血,我的心里兴奋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样,一时满腔的愤怒和仇恨,一种想杀人的欲望迅速传遍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接着,我砍出了第二刀,第三刀,那个混蛋倒下了。这是我第一次砍人,第一次看到被我砍的人浑身鲜血地倒在我的面前,或许因为太紧张了,我在砍了那个家伙之后竟然把刀扔到了地上。
我本来想把美亚拉起来让她快跑,快去报警的,结果,那个混蛋舞着拳头打过来了,我放下美亚和他搏斗起来。
这个家伙个子比我高一个头,看样子是个练家子。他妈的这种德行还是个练武术的人,真是丢了练武术界的脸呀。
高个子的拳头如暴风雨一样呼啸而来,好在我一一躲开了。
在我们俩打得不分上下的时候,这个高个子的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裤腰里掏出一根木棍来,趁我不备,他用那根棍子在我肩膀上面使劲的抡了两下,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我浑身扩散开来,我感觉我那只右胳膊已经断掉了。
虽然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是顽强地跟他搏斗着,忍着身体的剧痛,我跟他拼了,我知道不这样或许我今天下午就长眠在这里了。
高个子再次出手了,他一膝盖顶在了我的小腹上,在我倒下去的时候又挥起木棍,对着我的脑袋、我的后背狠狠地打了下去。
我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我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很快就彻底黑了。
在我倒下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抬脚踢我。硬邦邦的皮鞋。恶狠狠地落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我的胳膊断了,肋骨断了,腰椎断了,全身都断了,巨大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我趴在地上,像具尸体一样的趴在那里,我想,我快要死了。
我感觉有一抹黑暗缓缓地覆盖住了我,我慢慢地被它盖住了。黑暗中,我看见我自己像一片树叶一样飘了起来。我看见了我的祖母,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的慈祥。奶奶我来了,我在这里。我呼喊着朝她走去。我看见了我的父亲,我的爷爷。他们都围在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人重逢了,在另外一个世界。我在哪里呀,我在天堂吗?要不我怎么会见到我逝去的三位亲人?
天哪,我在哪里?我还活着么?我身上好沉呀,什么东西在压着我?
我清醒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美亚。
美亚注视着我慢慢睁开的眼睛。
见我醒来美亚喜极而泣,她欢呼着,医生,医生,他醒过来了,北风,醒过来了。
我看着洁白的墙壁,看着吊在空中的正在滴嗒滴嗒的药水,看着喜极而泣的美亚。一股泪水飞奔而出。
我他妈的还活着,活着就成。
美亚告诉我,打我的那个高个子跑掉了,我们俩是被一个去树林里锻炼的老大爷救的,是他报的警。
美亚问我,那几个混蛋是谁?他们为什么下手如此狠?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怀疑是鸵鸟。
美亚说,警察调查过了,不是鸵鸟,我跟他离婚了,他不会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你。
下午,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过来了,他们问我最近可否得罪了什么人,我说我一直在家写小说,我根本就没有出去过,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去美亚那里,我没有见过任何人。
民警问我是否认识打我的那几个人,我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民警让我在笔录上按了个手印,就让我等消息,说他们抓到人就告诉我。
我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半个月下来,我比先前胖了十多斤。
我住院期间,美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忙前忙后的,我胖了,她却瘦了。看着因为我而变得有些憔悴的美亚,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意识到我欠这个女人许多,以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她的感受,没有意识到她对我的付出,只是一味的享受着她对我的关爱和纵容,或许,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对我好了。
我能从美亚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期盼,可是,我知道,目前,我仍然无法接受美亚对我的感情。无论怎样,我认为爱情是不可以有隐瞒和欺骗的,我不能欺骗美亚,给她一份虚伪的感情,至少目前,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我还是愿意把她当最好的亲人和朋友对待。
上帝啊?
谁能告诉我,谁是我真正应该爱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失眠了,我想,我在情感上一路走来,却始终没有抓住爱情的尾巴,真的很失败,从我身边走过的女孩子我算了算都有十多个了,可是我却仍然找不到能让我收住心的那一个,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其实美亚真的挺好的,她和鸵鸟的孩子也很好,如果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未必不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我为什么还在迟疑呢?哪里还有更温暖的爱?更火热的情?
我像一条鲶鱼一样翻滚在爱情的路上,我不知道我滚到多久。我希望,我能尽快停下来,结束我放荡无羁的生活,不希望一个人再这样孤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