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亚醉酒之后的第三天下午2点22分,我又接到了美亚的电话。
我之所以记得这个时间是因为当时我正在赶稿子,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看了一下笔记本上面的时间。
美亚说,北风,我家的一个电插座坏了,你快来给我鼓捣下,要不我上不了网。
鸵鸟先生忙于公务或者出差不在家的时候,美亚家里灌煤气或者电器出现故障什么的,总会给我电话,让我过去帮她,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被美亚指使来指使去了。
我开车过去了,很快到了美亚家楼下,我停好车,走上楼来。
推门,门竟然是开着的。
我关上门,朝屋子里喊一声,美亚,我来了。
过来吧,插座在这里。
美亚含混的声音竟然是从卧室那边传过来的。
难道是卧室的插座坏了?
我走进卧室,我的天哪,我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美亚竟然侧躺在床上,半边屁股朝着我,雪白的屁股绷得紧紧的,她的上身是一只小的刚刚盖住乳头的乳罩,下身穿一条黑色的丝质小内裤……
当美亚洁白如玉的身体近似全裸地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几乎惊呆了!这是此生我见过的最完美无缺的胴体,美得让人窒息,美得我几乎不忍心去碰。生了孩子的女人,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肤质。看着如此裸在床上的美亚,我感觉脑门充血,眼前金星闪闪,我的心怦怦的跳起来,耳朵里嗡嗡直响,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我心里想,这个妖精唱的是哪一出呀?莫非是故意耍我的?还是睡午觉睡懵了头?我转过身去,故意干咳两声,意思是提醒美亚,赶紧穿好衣服。
卧室里出奇的安静,我转过身去有一分钟了,美亚还没有吱声,难道又睡着了?
我还是背着身子,我小心地喊了一声:“美亚。”
美亚没有反应,我只好转过身来,在我转身的同时,我顺手扯起一张床单盖住了近乎全裸的美亚。
我俯身摸摸美亚的额头,美亚的额头皮肤光洁,温度正好,不像生病的样子。
美亚的脸上泛起一层少女般的红晕,我必须承认美亚半睡半醒的样子,很醉人。
我心里想,她这是干什么?难道对我有意思?故意诱惑我?还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照顾她,故意以身相许?
我正做思想斗争的时候,美亚伸出胳膊,双手吊住我的脖子,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哈哈,北风,我根本没睡着。”
说完,美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左右脸上各亲了一口。
“今天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这个没有老婆的男人。”
“美亚,你,你这是?”
美亚一把将我拉倒在床上,顺势脱去了我的上衣。
美亚说,“北风,别装了,鸵鸟那个混蛋都一年没有碰我了。我要做给他看。”
美亚的吻如暴雨一样地盖过来。
美亚一边吻我一边抚摸我,一边去扯我的裤子,一边哼哼哎哎的呻吟着。
“快来,北风,快来,我要你。”
美亚煽情地以含糊不清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我搂着美亚的脖子,压在她的身上,压在她的双乳上,我感觉美亚那双丰满的大乳房都快把我整个人顶起来了,像千斤顶一样的强壮,丰满,舒服。
美亚说,北风,高大壮不是说女人天生就是给男人搞的么?快来搞我呀,快搞我。难道你不想搞我么?真的没有想过要搞搞我?今儿我让你搞个够。
美亚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欲望,欲火中烧的我像一头牛一样气喘吁吁的。
美亚浑身一挺,闭上眼睛,边喘边说,噢!你这个,流……氓!哎哟哎呦哎呦……美亚惊天动地地呻吟起来。
美亚说,鸵鸟不要我,去搞别的女人,不要紧,我要让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来搞我,我要做木子美第二。我要给鸵鸟戴一万顶绿帽子,让他当一万次王八。
美亚说,木子美这姐妹真是一个江湖女侠,替我们女人出气,把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虚荣、贪婪,淫荡,虚伪、冷酷的丑态公布于众,让你们自取其辱。
美亚说,谁规定的男人可以到处玩女人,不许女人玩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美亚说,如果有机会,我能见到木子美小姐,我就拜她为师,向她学习,学习如何玩弄你们这些臭男人。
看着美亚义愤填膺、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知道这个女人真的伤心了,她内心的苦楚化作枪林弹雨一样的语言倾泻在我这里了。
哎,让她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哪怕把全世界的男人都骂个遍,今天我也听着。
我说,美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霸道强势了?好像鸵鸟负了你就是天下男人都负了你一样。
美亚说,这个世道没有谁是清白的了,你是清白的么?北风。
美亚问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既喜欢又害怕木子美这样的女人呀?
我说,美亚你错了,木子美虽然搞的男人多,但是,她可不是谁都可以搞的。据说在床上战斗时间少于30分钟的男人根本没有机会和木子美搞。
我说,男人骨子里喜欢荡妇又看不起荡妇。男人之所以害怕木子美原因有两个。其一:一般男人都怕自己对付不了木子美,坚持不了30分钟;其二:跟木子美上过床的男人会担心被木子美写进性爱日记里。
我说,据说某摇滚歌手跟木子美在酒吧里搞了一回,就被木子美写在性爱日记里了,日记在博客网上发出后,全国娱乐界炸开了锅,该歌星被娱记们追得团团转,急得哇哇吐血。风传在广州凡是有文人聚会,必要先问清楚木子美出不出席,如果她也去,那就没有男人敢去了。
美亚说,你们这些混蛋男人,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上了人家,还怕人家说出来,我看木子美没有错,既然上了人家就不要否认,别怕丢人,敢做不敢当,还叫什么男人?坚持不了30分钟,还叫什么男人?
我们俩一边扯淡一边搂抱冲撞在一起,不愧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进入美亚的身体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不小心掉入一个深而软的陷阱一样,晕晕乎乎地掉入一种舒服而又快乐的感觉中,我有一种自己要化开的感觉。这感觉非常强烈,我全身都在痉挛,就在我痉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化开了,变成了酽稠的汁液进入了美亚的体内。
美亚也感觉到了我的反应,她强烈的回应着,她的身体弓了起来,十指扣在我背上,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腰肢,她拖着哭腔嚎叫着:“来了,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我们俩在床上一直折腾到黄昏时分,直到筋疲力尽再也折腾不了为止。
完事之后,美亚爬起身来,穿好内裤,扣好乳罩说:“真过瘾,大半年没有这样爽过了。你别起来了,躺那吧,我去给你炖牛肉,一会你吃饱了,我们再接着做!
我的妈呀,我真是遇到母老虎了。
美亚说到做到,吃过炖牛肉之后,美亚又张牙舞爪的扑到我身上,北风,咱们再杀上一盘。
美亚满脸淫荡像一个见到唐僧的女妖精,那天晚上她像吃了春药一样,疯狂至极,让我有种被强奸的感觉。
美亚散乱着头发横跨在我身上,双手粗暴地撕扯我的头发,身体一起一伏的,像在草原上骑马驰骋一样。
美亚像一头死了崽子的母狼一样,一口一口撕咬着我的身体,让我心胆俱裂,她的粗野让我有点吃不住了,我说,姑奶奶拜托你轻一点行不行。美亚咬牙切齿地回答:“不行,我要骑马,去内蒙,去新疆,去天山。”
看着歇斯底里,跟母虎一样粗俗泼辣的美亚,我心里悲哀极了。
昔日那么有教养的一个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木子美,潘金莲了。
终于,美亚结束了对我的蹂躏,放马归山,刀枪入库,一头仆在我身上号啕大哭。
美亚的泪水一滴滴落到我的身上,脸上,冰凉苦涩,勾起我许多往事。
我翻起身来,坐在美亚和鸵鸟的床头,抽着烟,百思不得其解。
“美亚,要是我们双双回到校园,你说我们会不会这样?”
“不会!”美亚说。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是我们。”
“是呀,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了。”
我们俩的一席话让我们俩都感觉到压抑和忧伤。
说实话,在那天下午接到美亚电话之前,我一直当美亚是最好的“哥们”,没有把她当女人看,更没有想到我日后会和美亚有一腿。我与美亚是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异性哥们,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谈的,而且我们可以为了哥们的友谊两肋插刀。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假小子的印象,从来不会与男性有任何联系与故事,当然,哥们的关系除外。
在和美亚接触的过程中,我也一直注意“保持距离”,避免摩擦出火花,生出意外来,毕竟她老公“鸵鸟”也是我们的同学,跟我们处得还算可以。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话,我还是记得的。
突然之间,一切都颠倒、混沌了。事情就这样急转直下,失去了控制。
我内心里是矛盾的,理智上觉得我们这样不应该,但是,心理上,感觉上,身体上我是有快感的,我就像趟过一条被水草覆盖着的河沟一样,每走一步,脚底下都会咕哧咕哧地响着,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松软和震颤,每走一步我都会提心吊胆,心慌意乱,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要放弃,要返回,要逃离。我对继续前行充满了欲望,我想看看,我到底能走多远?会不会深陷下去?如果深陷下去,会陷多深?是否会有灭顶之灾?
我想,那个时刻美亚的感觉大概也和我一样。那个时刻我们很默契,一切都很默契,从开始到结束。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情真的是无可避免了,根本不是我们的理智可以控制的。
第二天上午,我醒来后发现我一只手还握着美亚的半只乳房,乳房滚烫,像一只尖硬的葫芦。我怀疑美亚跟我一样,也一直处于高度的亢奋状态。
从美亚家出来,站在楼下,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由得一声长叹。
我在心里悄然地算了一下,美亚是我的第九个女人,但愿她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了,或许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缘故,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我都觉得有一种疲惫。生活像个魔术师一样,当初我这个重感情,视爱情如生命的痴情男人,现在成了一个不断沉陷情欲的风流男人,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可是,许多时候,做爱只能是一种机械性的动作,它满足不了我心灵的需要,高潮过后我内心当中时常会升起一份巨大的空虚感。空虚,无法避免的空虚。这份空虚绵延而浩荡,就像人类在遥远的洪荒中举目四望,却望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同伴的那种空虚。
我想,或许有一天,我会对做爱彻底丧失兴趣。
我非常清楚,虽然美亚这个与我有过几夜情的少妇同学,这个被老公打入冷宫的小资女人,对我始终有着一份暧昧的若即若离的感情,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绝对不是爱。我不知道美亚除我之外,还有几个性伙伴,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或爱她的花心老公,想必都没有多少爱了。
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我和鸵鸟都是她爱的过客。所谓过客只是临时的一种需要而已。这个世界上见面打一炮,上完床就转身离去的男人和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想我和美亚算不算偷情呢?我是一条光棍,她没有离婚之前我们就背着鸵鸟跟她上床了,这算不算是偷情呢?如果算的话,那么我这个上了朋友老婆的男人是不是很卑鄙?
我问自己:我和美亚,我们两个人到底算怎么回事?我与美亚到底干了些什么?打情骂俏?还是通奸犯科?这算是淫乱吗?是不道德的吗?如何才是道德的?
我突然觉得我们都是反复无常的人,我痛恨我们的反复无常,我不喜欢我们的反复无常。
我清楚地记得,很久之前,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美亚,鸵鸟,我遇到的每一个女人和男人,都不是这样的呀。
可是,为什么我们成为这样?
为什么我们在劫难逃?
这就是我们所拥有的生活,我们所热心的生活吗?
难道我们的骨头里潜伏着魔鬼吗?
谁能拯救我们这些心怀鬼胎,蝇营狗苟,装腔作势,稀里糊涂,半真半假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