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郑太医立刻双腿打颤,抖索起来,“微,微臣这,这就去,去给娘,娘喝催产药。”
宫庆隆微微闭了眼睛,郑太医竟吓得跌跪在地上。宫庆隆双目愤火燃烧,甩袖掀开层层纱帘,走进陈皇后的寝宫。
陈皇后正躺在床榻上,有声没声的哀叫。见到宫庆隆逼视着朝她走去,她张了嘴,忘了叫唤,直直看着宫庆隆。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大山朝她压过来,压过来,她忘了逃跑,亦或是根本没有机会再反抗了。
陈皇后一下子瘫软的身子。
“皇后可一点不像临产的妇人哪。”宫庆隆心痛的说,“叫了一整天,额上竟是连一点汗都没有。衣冠还如此整齐。”
“臣妾……臣妾……”陈皇后面如死灰,嘴唇不住的哆嗦。
宫庆隆欺上一步,一下子将陈皇后揪了起来。
“皇,皇上。”陈皇后眼里流出泪水来。
宫庆隆的手抖得异常的厉害,他按在陈皇的腹部,慢慢的向下滑。他给了自己的勇气掀起了陈皇后的衣物。那隆起的腹部,不过是一堆破布,绑在陈皇后的腰上。
陈皇后绝望的哀叫了一声,整个人虚脱的向下滑。宫庆隆松了手,任由陈皇后滑倒在地上。
“沛漪……”宫庆隆红着眼睛,神情木然的叫了陈皇后的闺名,用一种狠狠压抑的痛楚声音说,“就算你没有孩子,你还有平骜,有茉妺,谁也动不了你皇后的位置。为何,你要自掘坟墓?”
陈皇后趴在地上,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竟然笑了,是那样美好的笑容,令宫庆隆仿佛看到她十八岁时坐上皇后凤位时那明媚的笑容:“皇上,你是第一次叫我的闺名。”
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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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秋季显得格外的萧瑟与荒凉。
溯月阁旁的一棵苍木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伸展着奇形怪状的树枝,分割着灰蒙蒙的天空。这是冷宫里唯一一座稍稍安静且独立的楼阁。
在前朝,陈太后扳倒了慈宁皇后,慈宁皇后就被关进了这间溯月阁里,悲凉的等待生命的完结。先皇心念一点夫妻之情,不忍要了她的性命,便让她在孤寂里度过余生。
可是先皇驾崩之后,她最终被防患于未然的陈太后赐了鸠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