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满临阵脱逃虽说直接造就李凌成为起义军的最高统帅,但同样留下的却是个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烂摊子,即使李凌有常遇春这种勇冠三军的猛将,但对付数以万计的元朝精兵,那结果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彻底冷静下来李凌并没有一丝的慌乱,因为李凌明白自己在这个时代活一天那都是多赚得,况且这种情况下只有镇定才有活命的机会。
城外虽有尽十万元军,李凌手中同样也有五千常遇春的亲兵,这些亲兵虽算不上精锐,可也都是随常遇春来自明教的死士,最值得称道的是这些人各个悍不畏死,如果再加上常遇春这样的猛将和李凌调度有方突围是应该可以实现的!
李凌心中明白即便是众人能突围而出,眼下的这些人中能活下来的多说也不会超过千人,看着常遇春镇定自如的指挥,李凌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
“二弟你想选择哪里突围!”
常遇春对着手中的地图看了半晌,才点头回道:“大哥分析的不错,东门、北门都不可走,只有选择南门或者西门,可是西门看似出路实则应该是个死门,南门看似死路但只要能冲出元军的第一重包围,逃出十里我们便能进入青山,只要进了青山那就海阔天空,任谁也别想抓住我们了!”
“看来二弟是想走南门了!”
“不错!”
“可二弟有没有想过南门外的月鲁帖木儿和豫王阿剌忒纳失里,有他二人在南门驻守,加上答失八都鲁新派过去的四营精锐,我们将会有多大的损失!”
“大哥不说我倒忘了,探马回报共有三路人马来剿,如今却只到了俩路,这第三路由知枢密院事老章带领的三万人马至此依然不见踪迹,他去了哪里?这里面的阴谋?”
“二弟我们现在就想一想这路人马,然后再选择突围的路线,只有如此我们才有成功的几率,如今我们还有时间,先想该如何对付这股的敌人,然后再琢磨该如何突围!”
李凌说完二人同时沉寂下来四目盯着地图一眨不眨。
“大哥我们选择北门如何,孟海满一定是从北门逃走的,如果我们就尾随孟海满杀出,兴许还能有不小的展获!老章的人马会不会埋伏在此呢!”常遇春看了半天突然说道!
“二弟的意思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对!”
“我看不好,阿剌忒纳、月鲁帖木儿都不是无智之辈,八都鲁更是诡计多端,此计太过冒险一旦中伏我们全无后路,不如这样吧,我率俩千人先走北门杀过,把敌人的伏笔调到北门,待五更一过你我猛然掉头还是从南门杀出,只要突过答失八都鲁派去的四营,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即使老章的三万人马在此,被我们调走了一部,那么他就别想再拦的住我们!”李凌狠狠的说道。
“好!怎么都是赌,这次就压把大的!”
常遇春赞同的声音还没有落地,轰隆隆巨响连连大地为之也颤抖了起来,元军的铁龙炮、投石机突然间呼啸起来,石块、火油灌和着铁龙炮的炮弹如雨般砸上了城头!
瞬间归州城头石块飞射火蛇乱穿,一霎那的功夫归州城头便成了火海,李凌、常遇春所在的城楼门更是被炸的揭开了盖,好在二人没有受伤,不然这仗就更没发打了!哭喊和惨叫声充斥耳膜,城头瞬间陷入了混乱。
“冷静;别乱全都给我躲起来,不要露头!”常遇春一边扑拉脸上的灰尘一边怒吼。
李凌第一次参加古代战争心里本来就毛毛的,此时见元兵的狂轰乱炸,心里更是咒骂了起来:这哪里还是冷兵器作战,炮火如此猛烈简直可以和美国大片相媲美了,奶奶的贼老天为什么如此对我!
幸好一轮轰炸过后半天不再有炮弹飞上城头,此时隆隆的巨响多数是投石车扔出的巨石造成的,虽然杀伤力比铁龙炮小了不少,但对城墙损伤还是很巨大的,每块巨石落下李凌都能感觉到城墙在颤抖,士兵低着头蹲在女墙下,有些胆小的早已吓的是尿了裤子。
还有一些倒霉蛋没等反应过来便被砸掉了脑袋,到死都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最惨的是被砸刮掉胳膊腿的是死不了活受罪,躺在地上嗷嗷惨叫!血腥味合着焦臭的烧肉味钻入鼻孔直冲脑际熏人欲呕,短短接触李凌、常遇春便付出了俩三百人的损失!好在八都鲁仅仅乱炸了几分钟便停止了,不然还不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二弟为什么八都鲁不持续乱炸,如果八都鲁能持续半个时辰,归州城不攻就破了!”李凌躲在女墙下有些纳闷的问常遇春。
“添装铁龙炮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没有铁龙炮的配合,投石机破坏力要掉俩个层次,大哥若是八都鲁会不会停止!”
“不会!”李凌干脆的回答道。李凌回答完心中不由得一动,急声问道:“二弟,刚刚你说添装铁龙炮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
常遇春一愣不明白李凌问这话的意思,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那八都鲁有没有可能留几炮不放呢?”李凌继续追问道。
“这个到不一定,不过城没攻下前,八都鲁肯定不会留余地!”
“这就成了,我们在东门突围,就在元军添装铁龙炮的空当我们冲上过去与八都鲁的大军绞在一起......”
“万万不可,此路和寻死无疑,虽然没有了铁龙炮,但元军中的火铳足以炸烂了我们!”常遇春不等李凌把话说完,脸色大变急急打断。
“特娘的,这元鞑子倒是有不少火器么?”李凌摇了摇头骂道。
“哈哈!没想到大哥也会骂人!”
“娘的,骂人谁不会,我平时不骂人只是没被惹急了!惹急了老子,老子不但会骂,而且还会杀人呢!”李凌真的是气疯了接着常遇春的话好没遮拦的胡说着。
“哈哈!大哥果然豪气!”常遇春虽然仅仅是一声大笑,一句有点没头没脑的话,但却隐含了常遇春对李凌的敬佩,以及兄弟对大哥的那种信服,在常遇春看来李凌的武艺虽然不高,但大哥心中所知就算他究其一生也无法悟透!
李凌又如何会听不出常遇春语音呢?
李凌心中对常遇春、花云这俩个兄弟比任何人都更珍惜,因为在这个时代里除了教他武艺的岳仑,就是常遇春、花云这俩个结拜义弟最亲了,特别是常遇春又救过他的命。
其次常遇春给李凌一种如饮醇酒,不觉自醉的感觉,相处越深这种感觉越重。花云比起常遇春随有不足,但也是个雄烈高节之人。李凌时常庆幸自己能与这二人结拜,也因此而自豪!
“娘的;如果有足够的盾牌,我老常非杀他个七进七出不可!”
李凌看着常遇春愤愤的样子微微一笑道:“二弟勿急,你会有这个机会的!”常遇春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李凌,常遇春相信李凌说的话肯定会实现,最好咧嘴一笑仰头看了看天色。
“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突围了!”
李凌点了点头一挥手便想领人摸出北门,常遇春一把抓住李凌的大手,摇了摇头跟着回头说道:“韩林点一千人跟我走!”
李凌看着常遇春坚定的眼神知道劝是劝不住了,只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说了句:“多加小心!”
......
常遇春带领一千亲兵摸出北门,走了不倒二里路,迎头一声炮响箭矢飘下,常遇春早有准备舞动铁枪拨打羽箭,同时高声怒吼退回去。
可惜常遇春手下的一千人马瞬间减员俩层以上这还不算受伤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轮羽箭过后元兵四下里猛然冲出,目之所及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到底有多少元兵常遇春也不知道。
“杀~!有死无生!”常遇春双手一端铁枪怒吼一声抢先杀入元军阵营,常遇春身后七百将士心中明白,今天如不能杀出去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全部拼命了!有道是一人舍命十人难挡,何况这些会武的明教徒,俩军刚刚一接触元军便呈现出不支,怎奈元兵实在太多了,刚死一个又扑上来俩个,杀死俩个又上来一群,前仆后继不休不止。
常遇春带领的一千来人转瞬间便失去了一半,常遇春浑身是血也分不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不过元兵想靠近常遇春那是万万不能的,常遇春舞动开铁枪,力大势沉,身前身后很快便扑下了一层敌军的死尸!
“韩林撤!”常遇春知道差不多了怒声命令道。可常遇春吼完半天不见韩林回答,刚想再次下达命令。突然身边一个小校大声回道。
“韩将军已然战死,请将军先走我们断后!”常遇春听此一愣,铁枪怒甩砸飞抢身上前的俩名元兵,悲声嘶吼:“好兄弟慢走,大哥给你报仇!”
常遇春吼完再次问道:“是谁杀了韩林,我要报仇,你们先退会城池!”
“就是那个身披金盔的......啊!”不等小校喊完,便被突然飞来的利箭射穿了喉咙,小校张了张嘴手抬了抬仰面摔倒。
常遇春此时才看到敌阵当中有一大将金盔金甲,身披百花战袍,腰系蛮狮玉带,手中一杆铁枪看分量似乎比自己的还要重上三分,此刻敌将手中的弓弦还在颤抖,似乎是在向常遇春炫耀。常遇春看来不由怒火上升,就想杀上去与此人拼个死活,可惜常遇春不是孟浪之辈,虽然怒火中烧也只是狠狠的看了此人一眼转身吼道:“撤!”
“狮蛮王在此逆贼哪里走!”敌将见常遇春要跑,怒吼一声紧追而来。
常遇春根本不作理会,因为他知道缠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虽然自己有把握冲出去,但身边的弟兄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常遇春一拍坐下战马厉声吼道:“大家撤回城里,我来殿后!”
仅仅撕杀了半个时辰常遇春却感觉像经历了半个世纪之久,重来不知累为何物的常遇春此时竟然也感到了铁枪的沉重。
‘殿后’这俩字喊得容易,真的做起来何其难也,常遇春拼死才算是让剩余的三百多人全部安然进了归州城,不过轮到常遇春时却出了意外。
狮蛮王眼看义军纷纷涌入城内直气得哇哇爆叫,此时见断后的常遇春也要入城哪里肯让,再说狮蛮王早已追到了常遇春近前,如果常遇春强行入城轻者受伤,严重一点就让狮蛮王冲进城中,以现在归州城的人马被狮蛮王带入冲入那后果绝对是万劫不复的!
常遇春明白此点,所以转回身两眼一瞪立马横枪在吊桥当中,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狮蛮王追到近前大手一挥用蹩脚的汉语吼道:“逆贼,见了本王还不下马受缚?”
“哈哈!”常遇春仰面大笑许久才怒声骂道:“王爷,常某杀的就是王爷!”骂完双手一合枪,有如夜空划出了一道闪电,铁枪奔着狮蛮王的胸膛便扎了下去!
“咣~!”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常遇春的铁枪被狮蛮王崩开一尺多高。常遇春只觉得自己的铁枪像砸中了铁板一般,只震得常遇春膀臂发麻俩手发酸。
常遇春心中暗暗吃惊:这狮蛮王是真有货啊,不似那绣花的枕头。常遇春这样想是因为他刚刚的一枪已经用了十层的力道,想一枪挑了狮蛮王然后打马入城,这样不但能激励己方的士气还能大挫元军的锐气,现在看来,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硬接常遇春铁枪的狮蛮王更是难受异常,胸中气血翻腾,喉咙也有些发咸,就连眼睛都有点往外鼓的感觉!狮蛮王心中一叹:好大的力气。
“再来!”狮蛮王也是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主,刚刚吃了暗亏怎肯轻易的善罢甘休,所以怒吼一声举枪向常遇春便砸!
二人在吊桥上你来我往便战在了一处,这俩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似烟熏的太岁,一个塞火燎的金刚!倆杆铁枪叮叮当当爆响连连!
就在俩人战的最酣之时,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归州城门猛的敞开,义军高举刀枪汹涌而出,只一瞬便把常遇春、狮蛮王给淹没了,跟着又如潮水一般退进了城门!
“哐当当!”厚重黝黑城门紧紧闭死,就像一张吃人的嘴一张一合,常遇春、狮蛮王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