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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间的落点是可以精确控制的,如果方糖糖想的话,完全可以把休养了两个月、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小威廉送回到刚刚中了匕首的那天。
不过方糖糖偷着穿越回去,看了看急得宛如在蒸气锅盖上行走的沃尔特,撇了撇嘴,放弃了这个挑战沃尔特舅舅心脏的极端玩法。
蠢蠢欲动、居心叵测的贵族如此之多,让诺曼底的公爵消失太久,对于诺曼底的稳定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方糖糖算好了时间,一个礼拜之后把小威廉送了回去。
即使是这样,也把沃尔特又惊又喜的吓了个半死,跪拜着高呼“神迹”,差不多要把方糖糖放在神龛里供起来,方糖糖哭笑不得,赶紧阻止了这种近乎于个人崇拜的行为。
不过从那以后,小威廉的私人班底,开始慢慢习惯自家小公爵身后有个戴着厚厚的风帽、时常消失的神秘巫师;而方糖糖,也从隐藏在幕后,逐渐站到了小威廉的身边,只是从不露出面容。
方糖糖和路易老师就这个问题探讨过,讨论的结果就是,在编年史里,征服者威廉身边可以有一个神秘的巫师,却不能有一个黑发黑眸的东方女子。为了称职的扮演一个巫师的角色,方糖糖还特意学了几手现代的魔术,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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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威廉转过身,撅着嘴看着刚出现的方糖糖。
“今天你要送叔叔爱德华,你和我说过啊,我记得的。”方糖糖笑笑,无视少年的小情绪,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忏悔者爱德华啊,很经典的一个人物,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好啦好啦,不要再撅着嘴啦,下次带好吃的给你。”用美食许诺,安抚了一下情绪不太高的少年,方糖糖和小威廉一起走出房间。
对于公爵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侍从们见怪不怪,头也不抬的继续做手里的工作,仿若不见。
方糖糖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他们比以前淡定多了。”
大块大块的雄鹿肉和野猪肉被串上铁叉,侍从们灵活的翻动着铁叉,受热均匀的肉块慢慢的渗出油脂,滴在烧红的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一桶桶葡萄酒启开了桶盖,摆放在长条的木桌上。醇美的酒香、混合着香嫩多汁的肉香,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法莱斯城堡大门徐徐打开,一位中年领主模样的男人,在周围骑士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进来。
小威廉连忙迎上前,给了那中年领主一个大大的熊抱,随即被那男人推开了。
那白净富态的中年男人,推开小威廉之后,带点娇嗔模样的甩了甩手,就差没跺跺脚了,“小威廉你个坏小子,又欺负我!”
在旁边看着的方糖糖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到地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忏悔者?为什么怎么看都像个中年伪娘啊?!
小威廉也不生气,嘿嘿笑着上前,赖皮赖脸,再抱一下,“爱德华叔叔,我好想你。”
爱德华别扭了一下,到底没推开小威廉,好不容易等小威廉松了手,伸出一个指头,翘着兰花指点点小威廉的额头,“臭小子,就知道跟你叔叔调皮。”
两边分宾主落座,侍者们开始鱼贯般将食物送上来,美食和美酒总是能调动起男人们的兴致,很快小威廉和爱德华的附庸们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大笑拍着肩膀聊到一起去了。
小威廉和爱德华面前的,则是经过方糖糖秘制的,放了孜然和辣椒面的羊肉串,吃得爱德华啧啧称赞,吃完了羊肉串,又去啃蜜汁鸡翅,翘着兰花指的大手上下纷飞,不一会儿就满地是骨头。
小威廉看着自家叔叔吃得眼笑眉开,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底就笑出了一抹落寞。
“爱德华叔叔,恭喜你呀。”
中年伪娘爱德华敏感非常,很快听出了侄子语气里的异样。他停下了手,用没沾到油的手背蹭蹭侄子的额头,声音温柔,“叔叔要去英格兰当国王了,小威廉不替叔叔高兴吗?”
“当然是替叔叔高兴啊,”小威廉声音有点低,“可是,叔叔到了英格兰,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叔叔了。”
“傻孩子,隔了一条英吉利海峡,你叔叔也还是你叔叔。”爱德华微微笑,“等诺曼底你的这些附庸和领主们乖了的时候,你可以去看我。”
“对啊!”小威廉少年心性,很快高兴了起来,“爱德华叔叔,英格兰国王,听起来很威风呢!我记得阿尔弗莱德叔叔以前就一直想当英国国王。”
小威廉刚说完,就自觉失言,果然,爱德华的神情有些黯然。
“我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夺回我们父亲当年拥有的英格兰,可惜他没有看到。”听到侄子提起自己的哥哥阿尔弗莱德,爱德华眼神飘渺,语气里带点自嘲,“其实,我哥哥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君主。”
“叔叔……”小威廉见爱德华有些伤感,想安慰他一下,但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我在诺曼底都待了三十五年了,真要感谢你的你的祖父好人理查德和父亲罗伯特,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们兄弟,估计我们早就死了吧!要知道,我们的母亲可不管我们。”
“爱玛祖姑母会和你一起掌管英格兰吗?”爱德华和阿尔弗莱德的母亲,是小威廉的祖姑母,一个有点刻薄的女人,小威廉不怎么喜欢她,但既然爱德华叔叔提到了,小威廉就随口问了一句。
爱德华很快从略带伤感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耸了耸肩,“我跟我哥以前有过约定,不论是谁以后登上王位,都要把她——我们的母亲从英格兰王国驱逐出去,绝不和她呼吸同一片土地上空气。”随即爱德华又拿起一只鸡翅,“小威廉,你的厨师手艺真好,能不能让我带到英格兰去?”
“……”小威廉瞥看一眼站在旁边阴影里的方糖糖,偷笑。方糖糖透过风帽,回他一个呲牙咧嘴的鬼脸。
“哈哈,叔叔只是开个玩笑。不过,听说亨利让你去他的宫廷一趟?亲爱的侄子你小心点,那人可不是个好东西。”爱德华又拿起一串羊肉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上面红色的东西叫什么?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