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师傅的话,李勤的眼中现出神采:“严师傅,快请说说您想的方法。只要能让父亲高兴,需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想办法的。”
严师傅带点赞许地点点头:“先说说下策吧,那就是还让我来帮你炼制灵器。我家中有一块土性灵石断心岩,勉强可以达到炼制灵器的水准,不过那块灵石品质很一般,能否炼出灵器还要看你的运气。”
李勤轻轻点头,又带了点期待地问道:“那,还有上策吗?”
严师傅忽而面上肃然,沉声道:“上策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个人,只要他肯出手,就一定能炼制出绝好的灵器。可惜这个人有点怪癖,他极少为人炼制灵器,据说连柳王府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严师傅说着,唤出他那柄黑乎乎的灵器小锤子,说道:“我倒是幸运得很,居然说动了他为我炼制了这柄雕梁锤。这小小锤子看上去不起眼,实则却是一件上品灵器!”
小锤子的外观跟一般的铁匠锤差不多,但是随着严师傅缓缓地注入元气,一道红色的光芒在锤头上缓缓凝聚,渐渐地形成了一把红色的小刀。刀身虽是元气所聚,却有如实质,侧壁上竟然还隐隐有亮金色的花纹。
小飒不由得赞叹道:“好纯净温和的灵魂气息,不知道这注入的器魂是从何而来!”
严师傅瞥了一眼小飒,说道:“小丫头倒是蛮有见识,不过这器魂可不是普通的注魂。我当年也看走了眼,甚至还以为是炼魂呢。据那位匠师所说,这是用的一种特殊方法炼制的养魂之器。”
小飒一脸疑惑,养魂,这个说法她可是从未听过。
器魂作为灵器中极为重要的部分,自然会有很多匠师竭尽心力去研究。大多数匠师将器魂的品级分成三等:上品器魂为炼魂,是在炼器时汲取天地精华孕育而生,但是想炼出这样的器魂极为困难,炼魂之器,莫不是天地至宝;中品器魂为元魂,是灵师以自身精血元气培育而成,这类器魂离开了灵师便会逐渐消散,不过一些传承灵器由于有相近血脉的人世代以元气滋养,其元魂便逐渐凝实不再消散;下品器魂为注魂,乃是通过强制的手段把强大的灵魂注入到灵器之中,如此产生的器魂,戾气杀机很重,极易反噬主人,需要经过相当长时间的炼化才有可能真正为灵师所用。器魂的品级只是对匠师炼器境界的一种划分,与灵器威力大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通常来说,威力无匹的传世灵器大多还是注魂所制。
看着小飒困惑的样子,严师傅笑道:“养魂之术或许是他门派中的秘传,我也没有多问,感觉上像是一种介乎元魂和炼魂之间的秘法。这器魂的玄妙之处在于,在我使用的过程中,它还能不断的增强。刚炼化雕梁锤之时,它还只是一件中品灵器,而现在经过了六年的成长,品质竟然已经到了上品灵器的程度。”
严师傅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缕神往,他悠然道:“说来肯定没人相信,炼制这件灵器的原料,只不过是一块最最普通的打造农具的凡铁。”
用凡铁也能铸造出灵器吗,而且还是上品灵器?李勤和小飒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墨轩却嘴角轻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李勤急急问道:“这个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要请他给我父亲炼制灵器!”虽然严师傅的话听起来有些神奇,但李勤倒是不疑有他,严师傅的品格还是信得过的。
严师傅沉声答道:“那位匠师住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镇子,叫做‘古圩镇’,距离这里大约两天路程。他姓张,是镇子里的一个铁匠。”
一听到“古圩镇”这个名字,小飒和李勤同时回头,面上现出一丝惊诧的神色。小飒是看向墨轩,而李勤的目光却落在了小飒身上。
李勤轻声问道:“小飒,你们兄妹不是住在古圩镇吗,可知道关于这个炼器高手的事情?”
小飒面上微红,不知该怎么回答,跟随李勤来胡岩城只是临时起意,家住古圩镇的谎话也是墨轩帮着编的。至于以后怎么办,她心里自然是半点打算也没有的。小飒瞥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墨轩,抬起小脚,鞋尖轻轻地踢在了墨轩的膝弯处,娇声道:“哥,你来说嘛!”
墨轩的脸变得苦兮兮的,这个白家的小妮子可真是个大麻烦,难办的事情都交到我这里来了。这个谎话要怎么圆下去呢,墨轩支支吾吾地说道:“嗯,事情是这样的……”
忽然严师傅上前一步抓住了墨轩的肩头,高声道:“墨轩,你是墨轩那小鬼吗?”
墨轩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严伯伯,六年不见了,想不到您还能认出我来呢。”
“呵呵呵!”严师傅呵呵地笑着:“我看人,便如同看灵器一样,记住的不是样貌,而是灵性。似你这般八岁破关的天才娃娃,我想忘也忘不了呢。不过,当年的小豆丁,现在也长成大孩子了。你师父还好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他炼制的雕梁锤对于我来说可是比极品灵器还要合用呢。”
“师父怎么会忘记严伯伯,他还时常跟我说起,严伯伯的饮刀锤炼法可是天下一绝。”墨轩说着:“不过我已经四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师父他现在怎么样。想来,没有讨厌的小鬼给他添麻烦,他一定过得很舒服呢!”
李勤讶异地看着墨轩:“墨,墨轩,难道……你是那位炼器宗师的弟子!”
小飒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她一把拧在了墨轩腰间的软肉上,嗔怪道:“臭墨轩,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李勤惊讶更甚:“小飒,你们……不是兄妹吗?”
“哈哈哈哈!”一旁的严师傅大笑起来:“是阿哥阿妹吧,这事情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可惜啊,我那阿妹身子骨太弱,还没有为我留下一男半女就去世了。”
严师傅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怀念的感觉,这一声阿妹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可是小飒的脸庞却已经变成了熟透的苹果,她重重地一跺脚,娇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院门。
李勤看着小飒娇羞的样子,忽然心里起了一点酸酸的感觉。不过他小小年纪,纤悠剑诀便达到现在的境界,其心境修为还是远胜常人的,只是呼吸之间,便调整了心态。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父亲炼制灵器,如果墨轩肯帮忙,那可就成功了一半。
李勤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对着墨轩躬身一揖,说道:“墨轩兄弟,虽然你我结交未深,我本不该提出这等非分请求,但我实在是非常希望能为父亲炼制一件契合的灵器,还请墨轩兄弟成全。”
墨轩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其实我倒是很想帮你说说情,不过我师父那个人天生怪癖。若是看你对了眼,自然会尽心尽力帮你炼一件好宝贝,若是不投脾气,你就是搬去一座玉晶山,他也不会瞧上一眼。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师父不肯出手,你的灵器也肯定有着落的。”
李勤闻言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墨轩答道:“虽然师父绝大多数时候都以凡铁铸器以磨练器道,但是偶尔也会使用一些有灵性的材料炼制几样特殊的东西,家里现在应该还是有几块品质差不多的灵石。倘若师父不愿出手,我就向他讨要一些土性灵石,带到胡岩城来,请严伯伯帮你。”
李勤心中欣喜,情不自禁地对墨轩连连拱手,连声说道:“墨轩兄弟,真是多谢你了,倘若你师父肯帮我炼制灵器,我一定会重重地答谢他。”
墨轩忽然神色肃然:“这话你可不要再提,我师父帮人炼器只看机缘,不图回报。倘若让他知道你存了这个心思,那是断然不会帮你炼器的。”
李勤应道:“好好好,一切都听墨轩兄弟的安排,咱们这就动身吧!”李勤这一会儿的功夫,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徘徊数度,饶是他心性洒脱,现在也变得急不可耐了。
两人道别了严师傅,出了院门。却见小飒正双手叉腰站在门外,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看向墨轩的眼光有几分气鼓鼓的。墨轩心道:“小姑奶奶,都是那严伯伯口无遮拦,可怨不得我啊。”看着小飒羞恼的样子,墨轩不由地想起了碎叶桐林中那有点旖ni的一幕,他心里忽然起了捉弄的念头,信口喊道:“小阿妹,咱们走吧!”
小飒脸上原本快要褪去的红晕腾地又浮了出来,她柳眉一挑,白皙的小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墨轩心头一跳,坏了,是不是闹过头了,小阿妹这个样子大概是要发飙了。墨轩微微缩脖,一溜烟地向出城的方向跑去。后面传来一声娇呼:“臭墨轩,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