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与灌木丛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地响。
我擦擦汗,抬头就看见太阳居于天空正中央。这已经是中午了,走了几个小时也没看见出口,倒是奇形怪状不会伤人的动物遇到了许多,我把水瓶盖合上。如果再走下去就是森林深处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我把长发拢起扎成马尾,将包裹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一下后我在周围记下记号。记住大概的方位,我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走。我可不想困死在这个不知名的深山老林里。
小道边的树木枝繁叶茂地把阳光遮挡在外,少许的光线从树叶间的罅隙投射到褐色湿润的泥土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越是深入,四周的气息就越是阴冷。
如果说刚刚那片阳光普照的树林是静谧的话,这片深林就是死寂了。几只飞鸟扑闪着翅膀扯着嗓子从我的头上飞过。我刚抬起头就被一阵气浪掀开向后飞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起。
我用手撑起身体,全身疼痛地让我想哭。面前只剩下几颗树木,那几颗树木前的大树全被拦腰截断滚落在地。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这片树木之间的距离很大且前面几棵树帮我缓冲我全身的骨头肯定要断上几根。
震耳的吼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像是某种猛兽的咆哮声。等身上的震痛退去几分后,我慢慢站起来,走上前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扶着树木,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场面。
没了树木的阻挡,大量阳光倾泄而下。一个人身穿精致的黑色的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头盔下的金色长发随风飘扬如同柔软的绸缎。从身形来看倒像是个少年。他右手拿着一把发着金色光芒的长剑。剑上依稀可以看见繁琐的花纹,锋利的剑刃上有一大片血迹。
他的对手——那应该是一头魔兽。体型庞大但却有着优美流畅的线条,四肢紧实而有力。身上的幽蓝色皮毛看起来格外柔顺,上面还分布着一些黑色的斑点,他的左侧腹部有一道正流着血的伤口。耳朵略尖,身后粗大的尾巴上翘着,样子与豹子很是相似。它仇视地看着那个人,张开嘴巴,呲着尖利的牙齿,喉咙中发出类似‘呼噜呼噜’的声音,身上还发出淡蓝色的火焰。
我看着他们,心里翻起来巨浪。与其说是那只与豹子一样的动物全身发着火焰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倒不如说是那个人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蓝天白云的布景下,一黑一白的羽翼从那个人的背后伸展开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被神打入地狱的堕落天使。少年漂浮天空,魔兽在地上压低前身仰视着他。双方僵持不动。
几乎是一瞬间,魔兽吼叫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身上的火焰暴涨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从嘴里发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射向对手。少年身后的羽翼用力一扇飞向上方然后举剑俯冲而下。双方碰撞时一道闷热的气浪,我旁边的几棵树被风吹得哗啦作响,额前的头发打在我的脸上带着实质的疼痛。
双方分开拉开的一段距离,少年高高地举着剑,一层青色的光芒使得长剑的金色光芒大胜。魔兽腾空而起,身上的火焰全部集中在四足。现在看来,两方都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正当我走神之际,少年举着长剑向前冲去,魔兽灵敏且迅速地避开攻击在少年面前留下一道残影,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他的背后,它举起被火包裹着的爪子朝他的背上狠狠地拍下去。我睁大眼睛,以为那人死定了的时候异变突起。
少年的黑白双翼顺着魔兽的爪子如同藤蔓一样包裹着那头魔兽并在它没反应过来时丢到他的前面,那人的剑上包裹着的金色光芒在空中幻化出一道巨大的影子朝那只魔兽砍去。大片的血从那头魔兽的腹部滴落。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到了十几棵树后才半死不活落在远处。
已少年为中心方圆几百米的树木全被拦腰结成树桩子,刚刚战斗的地方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空中的少年将剑收回剑鞘中。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浮在空中。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刚刚发生的不符合现实的场景里我可以得知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有着神秘力量的大陆而不是单纯的靠人类智商进化的世界。头晕目眩,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像那个少年一样的话,我宁愿老死在这座深山老林里。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少年转头看着我。细碎的刘海和较远的距离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啊。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转身突然朝我的方向下降。背后的双翼在空气里慢慢地化为灰烬不见的时候他也就单膝跪地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我本能地向后后退几步,正当我拔腿想跑的时候。远处的一声低吟让我停下了脚步。几个奇怪的文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我竟然还能够理解那些文字的意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脑海里的文字就是这个世界的语言。“救···救我···”我模仿着音调发出了那些文字的读音。
转身看着不远处倒下的少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把他带回小屋,他可能会伤害我,但是好不容易在这个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可以百分百带我出去的‘当地人’。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可以帮助我理解这个世界的文字。
要是我把他留在这里他或许会死吧。我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在留着殷红的血液。算了,带他回去吧。看他受伤的情况,他暂时是不能伤害我的。况且他对我有不小的用处。
我走到少年的身边,把趴着的他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沾着血迹的精致脸庞。深邃的面容有着少年的棱角,右眼戴着黑色的眼罩,另一只眼睛紧闭着,眼睛下有着青黑色的黑眼圈。从他的眉目中不难看出他的疲惫。淡粉色的嘴唇没有血色,嘴角流的血染湿了他留着青色胡渣的下巴。黑色的盔甲破了好几处,上面的血迹已经变黑凝固了。呼吸有点微弱,我想他这是彻底昏过去了。
太阳的霞光烧红了蓝色的苍穹和白色的云,许多倦鸟扑打着翅膀归巢,深林的另一边偶然地传来野兽的叫声,我得快点回家。
把少年扶起。果然男人和女人的体重差异不是一般的大。将他的手卡在我的脖子处,我撑着他步履沉重地向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