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翔看在眼里,心想,这小妞怎么这么爱红脸?不过这样子也是美极了。嗯,脸红红,淫心动,看来她已经动情,下面还要再接再厉才是。
潘小姐却在一旁道:“这光秃秃的塔若是在夕阳下还好看些,此时却有什么看头?这次不算,重来。”
高明秋拗不过他,又素知这女子脾气暴躁,惹翻了她不好收场,只是心中总是不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我有一个提议,苏兄在诗词上面的造诣果然了得,看来咱们作诗是比不过了,不若这样,这后面咱们每个人指出一景,只要苏兄一人作诗,倘若他能在一盏茶功夫内作出好诗来,咱们这几个男人便一人饮一大杯,若是作不出来,苏兄却须饮两大杯如何?”
他自知在诗词上已经比不过苏翔,索性便不再较量,可是眼看苏翔大出风头,便有心出出他的洋相,因此想出了这个主意,条件提得苛刻,便是一心一意的想教苏翔出丑。与他同来的骆愈、余希友、马仲先三人自然是轰然叫好,周哲三人一则对苏翔文采有信心,二来也不愿在两位小姐面前输了面子,也便力挺苏翔参加。方小姐虽觉不妥,但她实在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不断拿诗词撩动她的芳心的男人还有什么本事,便也没有阻止。
接下来,众人便各指出一景,让苏翔吟诗,而苏翔无论是山、是水、是木、是石总有妙句,更难得的是这些诗词竟然首首都是意境深远、含义隽永,可称上佳之作。一轮下来,方小姐看着他的眼神已是分外不同。
如此两轮过后,桌上众人除了苏翔和两位小姐,其余人等都先后玉山倾颓,呼呼大睡起来。
方小姐看着此景,不由一笑,说道:“苏兄真是让人绝才惊艳,我长这么大也随着父亲见过不少才子,却没有一个有苏兄这样的才情。”
苏翔笑着答道:“方小姐过奖,偌大的中华,人杰辈出,我又算得了什么。”
方小姐笑道:“苏兄莫要太得意,方才我可还没出题呢。”
苏翔一拱手道:“请小姐出题。”
方小姐踱出船舱,来到船头甲板上,看着四周景色,半晌说道:“这可还真有些难办呢,能出的题他们都出过了。”突然看见水面一片荷叶微微露出,心中一动,说道:“便以这荷叶为题。”
苏翔不假思索,立刻吟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方小姐又道:“倘若这片荷花都开了呢?”
苏翔又吟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吟罢,转首向方小姐看去,却不料方小姐也在看着他,二人便如此对视着,一时竟都痴了。
还是苏翔先回过神来,轻轻说道:“苏翔到此时还不知小姐芳名?”他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问一个女子的闺名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此刻哪里还忍得住?不问方小姐愿不愿意跟他去开房已经是颇有耐性了。
方小姐轻轻别过头去,柔柔的道:“我的名字叫紫瑶。”
苏翔看着她的小女儿形态,不觉又是痴了,心中便似翻江倒海一般,不断的念着:“紫瑶、紫瑶,你便是我来这个世界要找的人么?难不成我二十多年的童子身就此就要破了?嘿嘿!”肚子里淫笑两声,下意识的又道:“紫瑶,我还没有老婆呢,你可曾婚配人家?”
方小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赤裸裸的将心里话问了出来,顿时羞涩难耐,嗔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嘤咛一声,双手捂脸钻进了舱内。
苏翔急忙跟进,可是无论他怎样挑逗,方小姐只是把脸埋在胸前,直到游船靠岸再也没有理他。
站在岸边,看着方小姐的马车越走越远,苏翔长叹一声,对周哲说道:“兄弟,大哥我堕入情网不可自拔了,这辈子若泡不上方小姐,我矢志不娶,只能跟五姑娘结婚了。”
周哲大惑不解:“五姑娘是谁?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苏翔将左手放在周哲面前晃了一晃,说道:“那不就是它了,五姑娘陪为兄渡过了不少不眠之夜了,以后真是不愿再麻烦它了。”左手又在周哲肩上拍了一拍,说道:“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
周哲一阵恶寒,心想:“这件衫子以后再也穿不得了。”眼看苏翔嘴里嘟囔着“兄弟,好兄弟,你帮不帮我?”又要伸手去握他的手,周哲大叫一声,退后几步,急忙道:“帮、帮,一定帮,你切莫再拿你那葬手碰我了。”
苏翔淫淫一笑,说道:“说话算话,这事便着落在你身上了,要不然我这五姑娘可赖着你了。”
“你不是已经赖着我了么?”周哲拿这个无赖的兄长没办法,苦着脸道:“方小姐最爱诗文,时常会去参加一些诗会之类的,以后但凡有这样的事,我便将你带去便是,总有机会见面的。”
苏翔听了喜不自胜,向周哲连连拱手作揖,连道:“好兄弟,好兄弟。”随即又淫笑道:“兄弟,不如咱们明天便组织一个诗会吧,就在咱们宅子里办,别人不请,单请方小姐如何?”
只怕在你房里办更合适吧,周哲心里诋毁,嘴上说道:“我今天也是与方小姐头次见面。哪里方便去找人家?待日后再见到方小姐,你自去请她就是了,不是更显得有诚意?”
“不错,不错。”苏翔含笑答应,心想,第一次见面对对眼,第二次见面拉拉手,第三次见面就该亲亲嘴了,不对,不对,这个进度太慢,怎生想个法子再快一点呢?
西湖归来后的这一个多月里,苏翔便每日随着周哲泡在文会、诗会里,颇有后世领导文山会海的架势。可惜场子跑了不少,诗吟了许多,方家小姐却是香影杳杳。
见不到方小姐,苏翔便拿着周哲解气,弄得周哲造了他的左手不少荼毒,衣衫换得勤快无比。到了后来,周哲吓得干脆搬到了车厂去住。
寻不见周哲,苏翔便每日有空就到布政使衙门附近转悠,期望能够有一天碰上方小姐,谁知一连转了几天,布政使衙门附近的商贩们都跟他混得熟了,也没有见到方小姐的踪影。
苏翔也知道似方孝孺这样的大儒家教是极严的,方紫瑶等闲也不得出门。那布政使衙门何等森严,他也找不到门路进去,这一番相思当真是蚀心销骨。只有不停的给自己找事做,以图排遣。这样一来可苦了他的徒儿们,每天都被他操练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直想冲进那布政使衙门把小师娘给抢回来。
正在苏翔愁眉不展时,周哲兴冲冲的找到苏翔,说道:“大哥,喜事、喜事。”
苏翔正躺在床上琢磨怎么能够混进布政使衙门,见美人一面,顺便摸摸手、亲亲嘴什么的,见周哲进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没见我正在考虑国家大事吗,你能有什么喜事,莫非哪家的小姑娘看上你了?”
周哲嘻嘻一笑,说道:“是有关方小姐的消息,原来大哥不感兴趣,却是我多事了。”说着转身欲走。
“慢着,”苏翔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拽着周哲,火急火燎的道:“快说,快说,什么消息?”
周哲整了整衣服,拉开架势在凳上坐稳,慢悠悠说道:“这一路急急忙忙的赶路,倒是有些口渴了。”说着,拿眼瞧桌上的茶壶,却不自己动手。
苏翔看他那副摸样,恨不得一脚踹到桌底去,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得起身倒了一杯茶,双手端上,恭恭敬敬的道:“兄弟请用茶。”
周哲大模大样的接过,一口饮尽,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小弟今日能喝上大哥敬的茶,味道真不错。这情之一字,当真让人惊奇。”
苏翔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仍然拿腔作势,心中急了,伸手攥住了周哲的前襟,一把反拉到身前,左臂勒住了他的脖颈,笑骂:“你小子快给我说,不然可真不客气啦。”
周哲被他勒得难受,连忙道:“大哥快放手,勒死了小弟可没人给你们牵线搭桥啦。”
苏翔放开手,周哲捂着前胸连连咳嗽,半晌方才喘匀了气,骂道:“你这个大哥真没义气,这还没见色呢倒已经忘友了。”
苏翔见他还要啰嗦,作势一动,周哲连连摆手:“莫来,莫来,我说了就是。”拉了一个凳子坐下,说道:“今天早上,潘小姐来车厂啦,说是托我给她订做一个三轮车,可是话里话外可都说得是方小姐的事情。”见苏翔听得专注,一笑说道:“这方小姐自西湖回去之后,那可也和某人一样犯上了一种病,日思夜想的想见到某人。可是奈何方大人家规严厉,她想尽了办法却也不得出门,已经日渐消瘦喽。”
苏翔听得心酸,恨恨道:“什么王八蛋的家规,真逼得我急了,便闯进布政使衙门把方小姐抢了出来。”
周哲一听,忙道:“大哥莫要着急,我这不是给你想着法子吗?”顿了顿说道:“这眼前有个机会可以进布政使衙门,就是不知道大哥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么机会,快快道来。”听说有机会可以见到美人,苏翔立马来了精神。
周哲道:“今日潘小姐告诉我,方大人的小公子方均尧前两天又把塾师给气跑啦。这个小公子乃是方夫人中年所得,长得伶俐可爱,小嘴儿又甜,很得夫人喜欢。虽然方大人家教严,但是奈何夫人总是护着,因此这小公子自幼便顽劣的紧。这方小公子今年十五岁,自五岁蒙学至今,十年间已经换过了五六十个塾师了,时间最长的一个也只干了三个月。后来大家知晓此事,便很少有人去给这个小少爷做塾师了。”
苏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这个小少爷当塾师?”
周哲道:“正是,如此以来你进出布政使衙门可就理直气壮啦,大家住在一个院里,还见不到方小姐么?”
此时只要能见到方小姐,苏翔刀山火海也不放在眼里,莫要说去给一个小孩子做塾师了。问道:“只是我如何去做这个塾师呢,总要有人引见才是。”
周哲道:“这个不用你发愁,潘小姐说,你的文采现在在杭州也是赫赫有名了,他回去给他父亲一说,潘大人自会给你引见。”
苏翔放下心来,不由得想起再见到方小姐时要说些什么,可是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一见面就亲嘴?我倒是肯的,就不知方紫瑶那小妮子肯不肯。
周哲见苏翔发起呆来,也不去理会,一笑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