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杨成诸人都聚齐了,苏翔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杨成听完说道:“教主,令师兄是因为咱们明教的事情受了牵连,莫说他与我明教沾亲带故,就是毫无干系的人,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您尽管发令,咱们豁出命去也要将齐老弟救回来。”
敖烈怒道:“这个怡宁公主,小小一个丫头做起事来恁地不择手段,有事尽管朝我们来好了,却为何要牵连旁人!”
周哲道:“他们这些朝廷的人做事还讲什么仁义道德么?”
一时大家群情激愤,齐声谴责朝廷做事手段太过毒辣。
苏翔双手虚按止住了大家的议论,说道:“这些话现下多说无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怎么救人。”
苏翔发话,众人便止住了话头,各自凝眉攒首,去想如何能够从天牢里将一个大活人救出来。
苏翔琢磨了半天一无所获,抬眼看看众人也是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那天牢历来都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把守森严,要想救人除非带齐兵马杀进去,否则还真是无法可想。苏翔也知道要厅中诸人想出妙计乃是勉为其难,因此索性也便罢了,开口说道:“算啦,咱们在这里闭门造车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到了南京再做计较罢。”
周哲却在此时开口说话了:“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苏翔知道这个兄弟素来性格谨慎,没有几分把握的事是从来不去做的,此刻他既然开口,想必是有了不错的主意,连忙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不管可行不可行总要说出来让大家评价一下。”
他和周哲讲话从来也不客气,此刻语气重了一些,周哲也不放在心上,抿了抿嘴唇,说道:“还记得我们在杭州挖地洞偷粮的事情么?前段时间我和厚土旗的兄弟们开矿,看见他们对这开山打洞一类的事情颇为在行,因此我想,这天牢咱们明的进不去,暗中打一个地道不知能不能进去。”
苏翔一拍大腿,叫道:“哎呀,这是咱们的老行当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随即又皱起眉头道:“不过天牢和粮库不可同日而语,必然是守卫森严,这地道恐怕要从很远处打起。”转脸问厚土旗掌旗使墨堃:“墨旗使,此事有把握么?”
墨堃起身答道:“只要确定了人关押的位置,10里之内,属下绝对有把握将地洞打到那里。”
苏翔听了大喜,释无戒笑道:“教主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掌旗使可是出身掘金世家,打洞这样的事那是家学渊源,他若说打到哪里,绝不会错了一分。”
苏翔一怔,没有明白“掘金”一词是什么意思,眼光看相墨堃,墨堃再次起身说道:“教主,属下的家族从事盗墓的营生已有百年之久了,属下未入教之前也是作此营生,直到入了教这才洗手不干。”苏翔这才明白,原来“掘金”指的就是盗墓,心中暗自感叹:“这明教倒真是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今后倒是要留心了。嗯,日后就让这个墨堃去做文物局局长,他前半生盗墓,后半生就让他去考古。”
又想了一下此去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最后苏翔决定,五行旗的几个掌旗使全部带走,每旗再抽调几个好手,再加上释无戒、彭庆顺、黎仁等几个高手,此行的实力就颇为可观了。这次救人也可以说是一次特种作战,苏翔决定除了留下林一平带着两个师弟继续训练军队,其余的弟子们配齐装备也随行出发。
南京古称金陵,六朝古都、繁华胜地、粉黛佳境,一条秦淮河不知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登徒浪子留恋于此。元朝南京称为集庆路,朱元璋攻克集庆,改集庆路为应天府,作为根据地。后来朱元璋在应天称帝,以应天府为南京,以为首都,后来又改叫京师,但是世人仍多以南京称之。
此时的南京是除了杭州之外,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可谓是软红十丈、花天锦地,近年来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多,城墙之内已经无立锥之地,因此许多人都将房子盖到了城外,日久天长,城外也是一片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景象。
为了隐藏行踪,苏翔等人乘船沿着长江进京,在燕子矶登岸,众人扮作一帮贩茶的客商。苏翔扮作老板,其余人等则分别扮作了伙计和保镖的样子。
赶着几辆装茶的大车,苏翔等人迤逦进了南京城,虽然一路上到处都是热闹非凡,但是苏翔等人却没有观景的心思。
进城之后,寻了一处客栈住下,释无戒带着两个教众去寻隐藏在城中的明教教众,三人很快就回来了,说是已经找到了南京分舵的舵主。释无戒告诉苏翔,南京分舵的舵主名叫尹琮,武艺虽然平平但是聪明多智,在南京经营着很大的一家珠宝铺子,和京中的很多达官贵人都有走动,明教所得的朝廷的消息多是此人传递的。听了释无戒的介绍,苏翔对这位英勇的“地下工作者”很是敬佩。
到了晚间酉时三刻,释无戒领着一个人进了苏翔的房间。此人一见苏翔,立刻拜倒在地,说道:“属下南京分舵舵主尹琮见过教主,教主在龙虎山智破官军围困的事兄弟们可都是钦佩不已,咱们南京分舵的兄弟们日日盼望着能够见到教主一面,如今属下可是如愿了。有了教主的率领,咱们可就又有了主心骨,今后再不怕被朝廷欺负了,那些九泉下的弟兄们也会感到安慰的。”言语间竟有些哽咽。
苏翔急忙将尹琮扶起,言道:“尹舵主不必如此,我已经吩咐过,咱们明教不再行这跪拜之礼了。大家都是明尊的弟子,何必再分个高低贵贱?”搀着尹琮的胳膊,送他坐下,细细打量,只见这个尹琮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张面皮,富泰雍容,一看就是一副财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谁能想到他竟然是明教南京分舵的舵主?
苏翔说道:“尹舵主多年来把南京分舵发展得蒸蒸日上,又冒着绝大的风险给教中送来了许多珍贵的信息,你和南京分舵兄弟们的功绩,教里的兄弟们都铭记在心。”
“此乃属下本分,不敢贪功。”尹琮起身抱拳逊谢不已。
“尹舵主不必如此,且坐下说话,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讲这么多虚礼作甚?”苏翔示意尹琮落座,接着说道:“我们的来意,想必僧王都已经告诉尹舵主了,我们初来乍到,对这南京城一无所知,不知你有何建议?不妨直说。”
尹琮道:“这天牢我也曾借故去过两次,但是每次都没能进到牢房的内部,因此对其内部的结构也是一无所知。不过仅从外部来看,可谓是防守严密,没有大理寺的文碟,谁也进不去。要想从里面救人出来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苏翔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困难我们也预料到了,这救人的事情由我们来办,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我师兄关在什么地方,不然即便进去了也是无从下手。此事还要着落到尹舵主你的身上啊。”
“是。”尹琮答道:“今日僧王他老人家找过我之后,我便找来了几个兄弟一起分头行事,三天之内一定给教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此事就有劳诸位兄弟了。不过你们做事也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暴露了身份。”苏翔叮嘱道。
“多谢教主挂怀,兄弟们都机灵着呢。”尹琮见教主如此关心属下,颇为感动,暗想无论如何也要把此事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