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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僵尸

出了门来,灵冲便故意放缓了脚步。往常他如此做作一番,那心系丈夫安危的妇人总会追上来请他原谅,然后请他给丈夫看病,这样他便可以从中施展诡计骗得妇人上钩,可是这次却是出了鬼,那些人跟在他后面出来竟是对他不理不睬,竟直朝外面走去了。

灵冲呆在原地,看着方紫瑶那窈窕的背影,心里便像猫爪一样,可是今日观中来往的香客不断,这几个人一来人多,二来又有两个壮年的汉子,若是用强的话,他们叫嚷起来,惊动了外面的香客可就不好收场了,因此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翔一行离开。

便在这时,一个小道士跑到灵冲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灵冲顿时喜上眉梢,冲着苏翔几人叫道:“这位先生请留步。”

苏翔猛地听见灵冲喊自己,不知他又有什么诡计,提高的警惕说道:“道长还有什么事?”

灵冲几步走到苏翔身前说道:“我看先生是读书人不信鬼神,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若亲眼见到便由不得你不信了。今日有个被阴鬼缠身的病人要请我师兄救治,各位不妨留下观瞻一下,再做定论不迟。”

苏翔知道他们所谓的捉鬼降妖不过是些江湖幻术而已,根本不感兴趣,况且又急着回去布置如何铲除玄妙观,正待出言推辞,突然觉得衣襟被人拉了一下。苏翔转头,却看见方紫瑶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她是想证实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被阴鬼缠身,也是关心自己的一片好意,心头便不禁一软,又想自己若是能戳穿了那道士所谓的降妖除鬼的把戏,便可以让方紫瑶放下心来,或许以后再不信鬼神也有可能,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灵冲道:“多谢道长相邀,若有这等奇事,倒是真要见识一下。”

“那便跟我来吧。”灵冲走到前面带路。

苏翔在后面对陶十三使了个眼色,陶十三靠了过来,苏翔低声吩咐道:“你这就回去,到团练特战大队通知戴卫,叫他点齐人马,秘密潜入玄妙观附近,听我命令行事。”方紫瑶在这里,他生怕若是起了什么变故,自己和杨若安两个人保护不了,因此便将特战大队调了过来听用。

陶十三答应去了,苏翔携着方紫瑶跟着灵冲来到了前面院中。

院子里围了一大圈人,挤得密密匝匝,几个小道士见灵冲来了,便在人群里分开了一条缝隙,让了灵虚和苏翔等人进去。

钻过人群来到圈内,苏翔看到地上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形容枯槁的男子,边上跪着一个老年男人。在担架前方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着几碟供品和一些乱七八糟苏翔也叫不上名堂的东西,最显眼的便是桌边平放着一把桃木剑。

“把老人家扶起来。”灵冲在供桌边站定,耷拉着眼皮对左右道童说道。

待老人被道童扶起,灵冲问道:“老人家,令郎哪里有恙啊。”声音缥缈,若有若无,若不细心静听,还真听不真切。

苏翔心里切了一声,装神弄鬼。

“我儿前几日下地干活,回来后便神智不清,这两天更是卧床不起,水米不进。几个郎中看过了,都说不出什么来。这便眼看着一日日的虚弱下去了,请大仙救命。”老人说着涕泪俱下。

灵冲喟叹一声说道:“老人家,我师兄虽然身负无上神通,咱们道门也讲究济世救人、普度众生,但是似这等治病救人之事,本是郎中的责任,若是都像你这样得了病便来观里求治,师兄便是日夜不息也救不完这么多人的。老人家还是早些回去延医治疗为好。”一边的灵虚双目虚眯,不言不语。

靠,供桌都摆上了,还不是准备做法?对灵冲拙劣的演技,苏翔撇了撇嘴。

老人一听此言惊惶不已,忙不迭的跪下,叩首泣道:“大仙开恩,大仙救命,我儿的病郎中看不好的。”

一旁围观的百姓,也怜悯老人,纷纷出言代为求情。

灵冲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叹口气说道:“也罢,看你可怜,我便替你求求师兄。”

苏翔正看得有趣,忽听人群一阵躁动,有人低声说道:“灵虚仙长来了。”人群自行分出了一条通道,一个样貌清癯,长髯飘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带着两个道童走了进来。

看到灵虚,跪在地上的那个老人连连叩首,戚声叫道:“恳请仙人大发慈悲,救救我儿。”

灵冲迎上前去,朝灵虚打了个稽首说道:“师兄,这位老人家的儿子得了怪病,遍请名医医治无效,想请您帮着看看。”

灵虚“唔”了一声,双手拢在大袖里神色漠然,缓步走到担架边上,看了看那病人的脸色,也不说话,转身便走到供桌后。

老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嘴里只说:“大仙救命。”

灵冲看着灵虚的脸色,小心问道:“师兄……”

不待他说完,灵虚一展大袖,说道:“开坛。”

“是。”灵冲打个稽首,放声说道:“开坛——”

围观的百姓顿时激动起来,有那懂行的便告诉老人:“老人家,大仙要开坛施法了,你儿子有救了。”

老人闻言更是磕头不止。

看到这一幕,方紫瑶也禁不住心潮澎湃,拉着苏翔的衣袖说道:“快看,大仙要施法了,不知救不救得了那人。”

苏翔一直冷眼旁观这些道士演戏,见方紫瑶也被迷惑,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信这些鬼道士,担架上那人根本没病。”

“啊?”方紫瑶大为诧异,圆睁着一双杏眼,无比疑惑。

“你看,那个人呼吸均匀,虽然双目紧闭,但是眼皮却是微微颤动,明显就是装的。”苏翔给方紫瑶解释其中的破绽。

“可是那人瘦成那样,而且脸色枯黄,怎么会不是生病?”方紫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翔淡淡一笑,知道方紫瑶不明白其中的窍门,又解释道:“照那老人的说法,他儿子得病不过几天而已,便是从生病那天起他儿子便不吃不喝,一个人也瘦不成这样的。要瘦成这样没有几个月绝不可能,我看这人便是长得这副德行,也难为他们找得到这样的人。至于脸色发黄不过是涂了姜汁而已。”苏翔心想,这一招貌似老子也用过的。

方紫瑶半信半疑,一旁的杨若安也道:“大人说的不错,夫人若是不信,待我试给你看。”说罢从地上悄悄捡起一枚石子,运气弹出,正中担架上那病人的大腿。那人一个哆嗦,面目一紧,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放在腿边的手却忍不住在大腿上偷偷揉了一下。

此时众人眼光都关注着灵虚道士,自然没人注意病人的小动作,但是方紫瑶却看得真切,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惹来众人侧目,方紫瑶连忙以手掩口,偷偷的站到了苏翔身后。

苏翔与杨若安相视一笑,心里却暗自佩服那个装病人的家伙很有敬业精神,杨若安一身内力比苏翔还要强些,他弹指而出的小石子力量可想而知,那人竟然能够忍住而不呼痛出声,已是极为了不起的了。

围观百姓没有发现发出惊呼之人,旋又注视起灵虚道士的动作起来,方紫瑶也按捺不住从苏翔背后探出头来,要看看灵虚怎么作法。

只见灵虚从供桌上拿起一张画满了鬼画符的符纸,夹在右手食中二指之间,左手不停掐算,右手挥动符纸在空中上下左右的游走,嘴里嗡嗡噏动不知在说些什么。如此片刻之后,灵虚一声暴喝:“请——”,左手朝右手符纸一指,那符纸忽地燃烧起来。

眼看符纸无火自燃,围观百姓发出了一声惊叹。有那见过灵虚施法的便给附近的人解释:“这是大仙在请太上老君下凡赐法。”

果然,符纸将要燃尽之时,灵虚又大喝一声:“谢老君赐法。”将已经燃尽的符纸摁入桌上的一支茶碗。

旁边的灵冲大声解释道:“师兄已经请老君赐法在符纸之上,符纸入水之后,此水便具无上法力,饮之可以延年益寿、保佑平安,用之可以驱邪逼凶、降妖除魔。”

随着灵冲的讲解,灵虚右手拿起桃木剑,左手中指探入茶碗,沾了水往天地四方弹了一遍,又沾了往桃木剑上弹了一通,舞了几个剑花,动作倒是颇为好看,四周便有人喝起彩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翔想起以前看过的林正英的僵尸片来,心想这灵虚的动作设计太烂,还不如林正英耍得好看。

拿着长剑东砍西劈耍了一气,灵虚提剑来到担架旁,长剑指向担架上的病人咽喉,厉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霸占活人肉身,还不给我快快现身受死。”

听说病人竟是被妖怪俯身,围观的人都是大惊失色,呼啦啦立刻齐齐往后退了老远,让出了偌大一块空地出来,生怕妖怪从那人身上出来再附到自己身上,那可就惨了。

苏翔几人站着没动,此时只剩下他们站在圈心,便格外显眼。

侧目偷偷看了一眼那没有避开的三人,灵虚微感诧异,向灵冲使了个眼色。灵冲会意,对苏翔三人喝道:“喂,你们三人速速避开,待会大仙捉妖,莫要伤着了你们。”

虽然很想仔细的看看大仙如何捉妖,可是闻听灵冲此言,方紫瑶也不禁有些心虚,拉了拉苏翔的衣襟,示意他往后退。苏翔反手攥住方紫瑶的小手,轻轻用力捏了捏,示意她不必惊慌,转而对灵冲说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苏某一生光明磊落,倒要看看这恶鬼如何可怕。”

他说的声音甚大,围观的百姓听了嗡嗡的议论起来,也有那心善的,高声叫着苏翔不要逞强,还是避开要紧,苏翔充耳不闻。

苏翔等人不肯离开,灵虚也拿他没有办法,时间不等人,若是迟迟不动手除妖,不免引起围观众人的怀疑,自忖这一套手法自己已经熟极而流,谅他们也发现不了,当下便道:“既然不肯避开,待会各位自求多福,若是被妖物所乘,莫怪贫道言之不预。”

说罢,灵虚再次将桃木剑往那病人喉间抵了一抵,怒喝道:“呔、妖孽快快现形,否则定斩不饶!”

那病人却仍是一动不动,也没见有什么妖怪从他身上出来。

灵虚一张脸阴冷似冰,双眸精光闪烁,双脚站了一个八字步,右脚抬起在地上一跺,右手桃木剑一收一递,迅疾无比的向那病人咽喉刺去。

便在剑尖即将刺入咽喉的瞬间,那病人所躺的担架突然飞速向后退去,与电光火石之间避过了灵虚的一剑。

这一下不但所有围观众人齐齐惊呼,便是苏翔也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那担架并无人力推动,担架上躺着的病人也未见如何动作,怎么会自动后退?

不等苏翔细思,场中局面再度发生突变。

那担架堪堪停住,灵虚正在挺剑直追,担架上的病人却突然动了。只见那病人双掌在担架上一拍,身子已经直挺挺站起,便仿佛一根竹竿突然从地上竖起一般。

围观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再次退后,有那胆小的已经悄悄溜走。

正在苏翔讶异的时候,杨若安在他耳畔说道:“这是僵尸功,这个病人是个练家子。”

苏翔一侧首,惊奇的说道:“僵尸功?这是什么功夫?”

杨若安说道:“我也没见过这种功夫,是听教里的老人说起的。这种功夫没有什么攻击力,原是湘西一带的赶尸人所练的旁门功夫,是用来在尸变时躲避僵尸袭击的。据说这种功夫练成之后,运功之时全身僵硬便和僵尸一般无异,僵尸见了便会引为同类,不再攻击,而赶尸人便可乘机制服僵尸。”

方紫瑶在一旁听得什么“僵尸”“赶尸人”的,心惊肉跳,偏又心里痒痒的,极想听下去,这时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人是用的僵尸功,难道不能是真的僵尸么?”

苏翔微笑接道:“他方才还有呼吸,明明没死,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僵尸了?”

其实方紫瑶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想左了,她原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可是无论再怎么聪明,但凡女子遇到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也会失去判断力。此刻听苏翔语带调笑,俏脸微赧,狠狠掐了苏翔一把,嗔道:“天下就你聪明!”

苏翔疼得龇牙咧嘴,这次却不是装的,虽然做了新妇不久,方紫瑶掐夫的手艺却进步神速,这一把掐下去,只掐住了苏翔一点点肉,再用力狠狠一拧,着实令人难以消受。

这边在打情骂俏,那边天师捉妖却上演得热火朝天。灵虚手持桃木剑招招进逼,那病人虽然手脚僵硬,却左闪右躲,身法甚是灵活。不过那病人似乎对灵虚的桃木剑甚是忌惮,每当桃木剑触及便远远避开,如此几番下来,便逐渐落在了下风。

灵虚桃木剑虚劈一招,吓得那病人连退两步,灵虚左掌一翻,一张符纸便打了出去,落在那病人身上,忽地燃烧起来。病人嘴里发出嘶嘶怪叫,忙不迭地用手扑打,灵虚趁势上前,一剑斩在了他的颈中。

病人中剑之后身子猛的一僵,旋即软软倒下。

灵虚大喝一声:“法水。”灵冲立即将烧了符纸的茶碗送上。

茶碗中的水尽数倾倒在病人脸上,那病人便如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灵虚自袖中掏出一块红布,平铺在病人脸上,狠狠的一番揉搓。然后拿出一张黄纸,啪的一声拍在了病人脸上,嘴里念念有词,倏尔大呼一声:“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此话说过,早有道童端上一盆清水,灵虚将病人面上黄纸猛的揭下,丢入水中。过得片刻,黄纸上逐渐显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红色人形来。

道童开心的大叫:“妖怪现形了,妖怪现形了。”这一叫不要紧,原本躲得远远的人们呼啦啦的又围了上来,便是方紫瑶也拉着苏翔围到了水盆前。

看到水中的人形,人们纷纷嘁嘁喳喳的议论起来,有说是狐狸精,有说是黄大仙,山精水魅林林总总,反正差不多天下妖物挨个数了个遍。

灵虚来到水盆前,伸手入水,嘴里说道:“念你千年道行,苦修不易,暂且放你一条生路,来日若是发现你再有害人之事,莫怪本道长手下不容情。”说罢将黄纸一扯,那个淡淡的红色人形留在了水中,然后慢慢四散,消失无踪。

灵虚、灵冲等道士围在水盆前,双手合什默念经文,其余围观的百姓们也一个个神情肃穆,跟着念了起来。

过了一会,诵经完毕,那老人拖着刚刚醒来的儿子,跪倒在灵虚身前,叩首之后泣不成声的说道:“多谢大仙救命,小老儿无以回报,原意以家中薄田,供奉大仙。”那儿子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行动也敏捷了许多,众人见了自然啧啧称奇。

灵虚没有说话,灵冲接过来说道:“施主善行必有厚报,大仙将保佑你家从此平安顺达,多财多福。本观乃属正阳教,但凡诚心入教者,必得上仙庇佑。老人家既然你向本观供奉了家产,贫道这便接引你入教,不知你可情愿?”

那老人和儿子齐声说道:“愿意愿意,请大仙指引。”

灵虚点点头,带着两人便走了。

其余围观的百姓早已被灵虚展现的神通所折服,对他的大仙身份更无怀疑,此刻听说只要供奉了家产便可被接引入教,得到上仙的庇佑,这个消息对这些善男信女来说不啻圣旨纶音,一个个蜂拥上前,叫嚷道:“大仙,大仙,我愿意供奉家产,请你接引我入教。”有那年纪大的,力气弱的,挤不上去竟然急得放声嚎啕。

灵冲等人展臂拦住众人,大声喊道:“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凡是愿意供奉的,都可以入教。”

随即便从观里出来数个道士,人人手拿毛笔,端着账册,灵冲朝他们一指说道:“凡是愿意入教的,都到那边去登记!”众人轰的一声又向这些道士们身前涌去。

苏翔看着这一幕,悚然而惊,这些道士不光是骗人钱财,竟然还在发展邪教,他们究竟有什么意图?胆敢在老子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当老子是透明的么?

忽又想起刚才还有一事没有弄明白,趁着一团乱哄哄的时候,苏翔转身来到担架边,抬起担架瞧了瞧,嘴角绽开一丝笑意。

看到方紫瑶还呆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苏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俏脸说道:“娘子,莫非你也要把你老公的家产全部都捐了么?”

方紫瑶回过愣来,轻轻啐了苏翔一口,皱眉说道:“方才看他们治病救人,还道这些道士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谁知最后竟又来了供奉家产这一出,真不明白,这些出家人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方紫瑶到底是自幼受的儒家教育,虽然对神佛一事怀有敬意,但是却也不曾迷信,这些道士们最后演的这一出,反而让她清醒了过来。

“真正的出家人是不需要钱财的,要钱财的便绝不是真的出家人。至于他们要钱干什么,只有天晓得了!或许太上老君在天上赌钱输得当了裤子,需要徒子徒孙们贡献一点,好去翻本也说不定。”苏翔揶揄道。

方紫瑶被苏翔说得忍俊不禁,笑骂道:“好好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儿,要叫这些道士知道你这么污蔑老君,看不跟你拼命才怪。”

“我便是那孙猴子,太上老君又怎地,照样把他的丹炉打翻!”苏翔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说的是《释厄传》故事么?孙猴子什么时候打翻太上老君的丹炉了?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一段故事?”方紫瑶眨着眼睛问道。

“呃,这个……”苏翔转着眼睛想着怎么回答方紫瑶的问题,肚里却暗骂自己干什么要拿这事做比喻,不是自找麻烦么?难道老子还要再抄一部《西游记》?

正无计可施,忽然听到有人说道:“这位先生,你可愿加入纯阳教,以得上仙庇佑?”说话的正是灵冲,只是他跟苏翔说话,眼睛却看着方紫瑶。

苏翔很想一脚踢爆他的卵蛋,但是此刻却不是时候,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多谢道长好意,只是在下家里财产太多,恐怕老君一个人输不完,待我回去先替他老人家输掉一部分,再来供奉吧。”

说罢拉着方紫瑶便走,留下了一脑门雾水的灵冲。

出了玄妙观,突然一个叫花子凑到了三人身前,满脸污秽,捧着个破碗,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太太,赏点吧。”

“赏你个屁,你吃不吃?”苏翔笑咪咪的说道。

方紫瑶听丈夫如此说话,眉头一皱,责怪道:“你怎么如此说话,便是对叫花子也不能如此无礼啊。”说着便到荷包里掏钱。

却听那叫花子说道:“还是师母疼我,师父,那个屁只有请你老人家自己憋回去啦。”

这下方紫瑶听出不对来了,打眼一看,身前站的叫花子却是戴卫扮的。她原先在杭州便与苏翔的这些徒儿们熟悉,又羞又恼之下,抬手在戴卫头上敲了个爆栗,笑骂道:“你们师徒俩,没一个正经。”

戴卫怪叫一声,夸张的捂着头说道:“师娘原先多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进了师父的门,就变得这么暴力了。”

“滚你的吧,别在这儿耍宝了,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苏翔坏笑着朝戴卫屁股上踢了一脚,拉着方紫瑶当先走去。

杨若安和戴卫紧紧跟着,戴卫问道:“师父,兄弟们来齐了,什么时候动手?”

苏翔一怔,说道:“动什么手?”

戴卫道:“不是说有道士对师娘无礼,师父要教训教训吗?”

“这个陶十三,自作聪明。”知道是陶十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翔不由得啼笑皆非,也不想多加解释,对戴卫道:“如今不用了,全体带回吧。”随即又加了一句:“下次若要动手就不是教训教训这么简单了。”

戴卫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轻声说了一声“是。”转身去招呼队员去了。

杨若安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为什么不动手?这些道士明摆着不是正经人。”

“现下证据还不充分,这么多百姓在这里,若是不能戳穿他们的真面目,恐怕会引起事端。咱们先收集证据,陶十三不是说,他们每过些时候便会请老君下凡显圣么?到那个时候再动手不迟。”苏翔脚步不停,低声给杨若安解释。

杨若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方紫瑶听见苏翔的话,不无担心的说道:“这些道士虽然可恶,不过看他们也是有些本事的,你们可要当心。”

苏翔哑然失笑,对方紫瑶道:“你被他们骗过啦,什么请神、法术的,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

“啊?怎么会?”方紫瑶不可置信,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个灵虚用手一指,符纸便烧了起来,这怎么会有假?还有那担架,没人动它,一下子自己滑出老远。对了,还有那水里的人形,又怎么解释?”

“若是人人都能看出门道来,那些道士也不能欺骗这么多人。”为了培养老婆的唯物主义观念,苏翔不得不多费些口水,“磷,知道么?是一种燃点极低的物质,那个道士右手拿符纸,左手暗藏磷粉,借着左手指向符纸的机会,将磷粉撒到了符纸上。那磷粉一旦和空气接触,便燃烧起来,符纸自然也就烧起来了。至于那担架,后来我去看了,担架下面暗藏着四个小轮,放在地上看不出来,用手一推便可以滑出很远。那道士挥剑的时候,同时跺脚,大家都被他的剑吸引住了,谁也不曾留意他脚下的动作,他那一脚其实不是跺向地面,而是暗中踢动了担架,因此担架才会自动滑出。”

顿了一顿,苏翔又道:“最后那个水中的人形,我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料想不过是一种化学反应而已,那人形定然是用了某种特殊的物质画在黄纸上的,干了之后看不出来,但是一入水,便显现出来了,然后更能脱离纸张,因此灵虚将纸抽出,那人形还能停留在水中,最后慢慢消散。还记得我原先给你写的那些信么?不明白的人见了,不也是白纸一张?其实这些道士玩的把戏与我写的信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方法不同而已。”苏翔说着语气格外温柔起来。

听得苏翔这么一说,方紫瑶略略明白了过来,想到当初二人不得见面,只能偷偷摸摸通信以慰相思,虽然心苦,却也自有一番甜蜜在其中,心头不禁一暖,看向苏翔的眼神便分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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