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翔听了这些也不知是喜是忧,心中拿定了主意,要向周哲借些书来看看,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当下便催周哲起身回家。
此后半个月里,苏翔哪里也没去,呆在家里除了督促徒儿们习武学文,便是卧在房中捧着书猛读。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记忆力出奇的好,虽说不上过目不忘,但一本书若是读上个三两遍也能背个八九不离十,加上他看书不求甚解,因此看书的速度极快,十几天下来,周哲所藏的书籍竟被他全都看完了。
看完了书,苏翔便在房间来回转悠,口中喃喃自语;“看来在这个世界,老子想依靠历史经验那是一点门也没有了,奶奶个雄全乱套了。”转悠了几圈,又突地大笑起来:“哈哈、嘿嘿、呵呵,看来老子的老子在老子小时候逼老子背的哪些唐诗宋词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哈哈、嘿嘿、呵呵,李诗仙、杜诗圣、东坡大哥、弃疾老弟,你们的大作那么多,说不得,老子要借来用用啦。这么多千古佳作,不在这个世界留一点,那也太对不起老子穿越一趟了。”其实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曾想像许多穿越小说的主人公那样,借用一下古人的诗词,来显显威风。只是这明清的小说倒是看了不少,诗词却是记不住几首,此时想到竟然可以借用唐宋名家名作,不由得越想越是兴奋:“咳咳,老子的号到底是叫太白好呢,还是叫东坡好呢,嗯,老子也是老苏家的人,就叫东坡了,叫居士不好,像个和尚,不如叫东坡公子,不好不好,太俗太俗,还不如叫东坡肘子……”一时胡思乱想、乱七八糟。最后也没有想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号来。
此时天气渐暖,正是出外踏青的好时节。苏翔在家里闷了十几天,静极思动,便想出外走走。可是他虽然来杭州已经半年多了,但是道路并不熟悉,于是便邀周哲同去。周哲告诉他不妨再等一天,因为明日便是清明,他已经和两个文友约好了,明日同游西湖,把酒会诗。苏翔听说要会诗,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心想终于等到施展一肚子古诗的机会了,当下忙不迭的答应了。
次日一早,周哲便来到苏翔房中,苏翔已经装束停当,这半年来屋里呆得多了,原先微黑的脸庞已经变成了麦色,看上去颇为英挺。苏翔来到这个世界后,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那一头长发,便仍是剪了短短的寸头,又嫌这个时候的帽子滑稽,不肯戴帽,因此上街时不免引人侧目。此时见周哲将长发在头顶挽了一个髻,用一条长长的带子系上,两根尾带甩在身后,手拿一把折扇,说不出的飘逸,心中便不免有些羡慕和嫉妒。说道:“你小子这一打扮,还真是人模人样,只是哪两根破布带子弄那么长干嘛,忒也丑了。还有那扇子,哪里来的?为何我没有,不若先借我使使。”说着便去夺扇。
周哲见这个大哥一脸的无赖模样,一时哭笑不得,赶忙把折扇藏到身后,急叫道:“这扇子上是兄弟自己题写的诗文,有兄弟的落款,大哥要用只管拿去,只是被人家看到了笑话,可不关我的事了。”
苏翔听了悻悻的放开手,问道:“那我到哪里去弄把扇子?”
周哲道:“今天不妨先买一把凑合着用,待日后小弟给大哥找高手订做一把,那才合适。”
苏翔也便无话,二人出了家门,周哲带着苏翔去买了把水墨山水为面的扇子,又去买了酒水食物,从车行叫了辆车,便向西湖而去。
到了西湖边上,只见车马粼粼、游人如织,桃花绕岸、垂柳吐嫩,湖中碧波荡漾,画舫扁舟如过江之鲫来回穿梭。当此踏春之时,许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纷纷结伴出游,一片莺莺燕燕,直看得苏翔眼也直了。吞了口口水,心道:“哇靠,苏杭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啊,如果能穿着低胸装,超短裙就更要命了。不知今日能不能钓上个美女。”
苏翔只顾欣赏美女却没注意周哲已经带了两个人来到了身边。周哲见自己的这个大哥便如乡巴佬进城一般四处乱望,不禁好笑,说道:“大哥,这西湖的景色可还入眼么?”
“不错,不错,尤其是这美……”苏翔一眼看到周哲身边还站着两个人笑吟吟的看着他,硬生生把那个“女”字咽了下去:“啊,这个美景,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周哲笑着给他们介绍,原来这眼前二人便是周哲所约的两个文友,这二人身材都很高,瘦弱一些的那个叫江惠如,字子云,便是那日在狮子楼赴宴的大盐商江朝宗的独子,另一个白白胖胖,笑嘻嘻的叫钱宽,字家丰,是杭州城里大富商钱四海的次子。苏翔知道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很低,商人们并不希望自己后代像自己一样继续做个商人,往往总是重金礼聘老师教子弟读书,盼望有那个后人能够金榜题名,从而光耀门楣。这一点倒是和苏翔所知的历史很像。
周哲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对苏翔道:“小弟一直在商场上打滚,因此结交的朋友也多是商家子弟,那些官宦子弟太嚣张,真正耕读世家的子弟又过于迂腐,小弟是受不了的。江、钱二位仁兄虽然家境豪富,但一直对小弟另眼相看,这些年我们父子在杭州颇得他们照拂。”
苏翔向江钱二人施了一礼,说道:“苏翔久居海外,乃是化外野人一个,在这杭州城里还望两位兄弟多多关照。”
江钱二人齐道不敢,江惠如笑道:“苏兄天纵奇才,如今在杭州还有谁人不知苏兄大名?家父常在小弟面前提起苏兄,要小弟向你学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却是《笑傲江湖》,说道:“小弟和钱宽兄可是苏兄的忠实读者,当初望眼欲穿判续集的日子可是真难熬啊,今日苏兄必须给咱们在书上签个名,方才对得起咱们这两个忠实走狗啊。”
苏翔连道不敢,掏出鹅毛笔给江惠如在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钱宽这时说道:“家父可是对苏兄的车厂眼热的很那,上次抓阄没抓到那两股,回来肉疼了好几天。”他说得有趣,学着他父亲愁眉苦眼的模样活灵活现,惹得苏翔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惠如扯着苏翔的衣袖说道:“常听周哲说起苏兄博闻强记、满腹锦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刚才所作的那句‘浓妆淡抹总相宜’用来形容这西湖当真是贴切已极。不过这一句终究不成诗,来来来,且把其他几句也来补上。”说罢瞪眼看着苏翔。
周哲、钱宽二人也看着苏翔,眼中满是热切。
苏轼所作的这首《饮湖上初晴后雨》苏翔是自小便背熟了的,不过,此时拿来用少不得要装模作样一番。他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我看这西湖不但晴日美丽,这雨天、雪天也必是极有韵味的。”
周哲等人点头称是,江惠如道:“我等也曾趁着雨天专程来过一趟,那时只觉西湖一片朦胧,四处美景若隐若现,倒比晴天还要美上几分。”
“如此,诗便有了。”苏翔故作灵光咋现的模样,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吟罢拿眼瞅着三人,心想:“这下还不把你们镇住?”
果然周哲三人听了此诗都愣住了,呆在那儿,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首诗,过了半晌,江惠如才抚掌大叫:“苏兄果然了得,此诗一出,以前的哪些写西湖的诗便可以扔进废纸堆了。”又将诗句重复了一遍:“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好诗,好诗,真是好诗啊。”
钱宽道:“苏兄这首诗一出,只怕日后无人再敢写西湖啦。